“如此便對了。”張果不緊不慢又說了一句,再道:“我知道神祖神功不止屍行術一種,但是神祖若想將此子收為行屍,卻必須用屍行術。屍行術以順天人為基礎,而順天人乃是方天要術的‘陰篇’,而方天要術乃是紫微訣的下部……如是,屍行術也是出自於紫微訣,但乃是殘缺不全的紫微訣,若是用屍行術這殘缺不全的紫微訣去御紫微訣,後果當是如何?”

這一問,神祖無論暴怒的陽首,還是陰毒的陰首,這一下都沉默不語了,張果這一問,直擊問題的關鍵所在。而張果所提的問題,他剛才居然沒有考慮到!

“或許,會被紫微訣反噬!”過了片刻之後,神祖的陽首方才沉沉而道。

“是了!所以還請神祖三思而後行!”張果打了一個稽首笑道。

“放心,我一直都是開玩笑。”陰首說了一句,神祖已經大步出了大雄寶殿,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那……難題倒是留給我了?”張果捻著鬍鬚笑了笑,木玄此時還在昏迷不醒之中。張果走近木玄,在木玄旁邊盤膝坐下,拿起了木玄的手。

“小子,還記得當年終南山一見嗎?若不是那一見,怎會生出這後面許多事來?”張果拉著木玄的手,如一個老者對年輕後輩拉家常一般。

“你也不要太怪我們,人,都有他的命運,而自己的命運,必須要揹負。”

……

師孃走了,裴老龜一個人獨立在窗前,此時天光已經亮了,一點秋天的寒意,被逐漸驅散。昨夜的盛況,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小舍之外的街道上,依舊人流如梭來往不斷。

又看了半晌之後,直到小舍的門吱呀一聲響,裴老龜這才移開了目光。

“裴先生。”

來者,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裴老龜乜斜著眼睛往身後瞟了一眼,道:“龜年先生。”

言罷,裴老龜這才轉身過去,面對著李龜年。

今日的李龜年,依然英姿颯爽,風流飄逸。一隻簫管掛在他的腰間,那簫管,看起來很是樸質,彷彿是隨意挑了一根竹子製作。

“龜年先生的玉簫呢?”裴老龜問道。

“玉雖貴,不如竹。”李龜年笑道。

裴老龜不置可否,其實他對李龜年的簫也沒多大興趣,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那龜年先生來此,所為何事?”裴老龜找不到與李龜年寒暄的理由了,只好直截了當。

李龜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來,裴老龜一看,李龜年手中的東西,是一張請帖。那請帖看起來樸實無華,與一般平民所用的請帖毫無二致,極為的寒酸,根本無法與李龜年的身份相匹配。

拿出了請帖,李龜年雙手向裴老龜遞了過去,恭敬到連裴老龜都大為的驚訝。

他與李龜年之間,不過有面交而已,論交情,根本可以說是沒有交情。而李龜年此番對他如此的恭敬,裴老龜自然大感意外了。

“龜年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裴老龜挑眉問道。

李龜年保持著雙手奉上請帖的姿勢,一笑道:“那位很是感謝裴先生近來所做之事,無論是回紇之事,還是這一次廣福寺之事。其中若是沒有裴先生周旋,出計獻謀,一切都不可能如此的順利。”

一番話,倒是把裴老龜捧的很高。但是裴老龜卻沒有任何的動容,甚至不屑了。

“龜年先生,這話就說差了!我做自己的事而已,何來給你們那位周旋,出計獻謀一說?”

一句話,裴老龜說的很絕,很像一巴掌扇在了李龜年的笑臉上,尚有餘音繚繞。

不過李龜年也不是尋常人物,不可能被裴老龜這麼一說,便繃不住臉色,繃不住性子,他的臉上,還是笑意不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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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這話就有不對了。”李龜年笑道。

“哪裡不對了?”裴老龜又是挑眉一問。

“裴先生給太白、給伽藍黃裡王出計獻謀,便是給那位出計獻謀了。所以,裴先生話說差了。”李龜年繼續道。

此時裴老龜擺了擺手,冷笑道:“那是我與太白,與伽藍黃裡王之間的關係而已,與你們那位何干啊?龜年先生,還是莫要強拉關系的好,不然大家都尷尬了。”

一番話,說的李龜年再無話說。李龜年自然也不會再說話,他是個明事理之人,裴老龜這種人一旦拒絕,本來就是多說無益,點到為止最好,正如他說的,免得大家尷尬。

而且,李龜年的禮節已經到了,請而不至,那是裴老龜的決定,不是他李龜年沒有禮節。

“既然話已至此,我就不強請多說!”李龜年說著,便收起了那寒酸無比的請帖。

“不過還有一事……裴先生的愛徒,現在還在廣福寺內,待的久了,恐怕性命……”李龜年斷續言道。

“這件事也請龜年先生少少費心,裴某人自有定奪!”裴老龜對李龜年拱手笑道。

“那甚好!”一語罷,李龜年轉身而去了,毫無稽留之意。

……

“小媔,木大夫為什麼還不回來?我剛剛去打探過訊息,說廣福寺已經戒嚴了,寺內弟子不得出入,寺外之人,也別想進去,要不然,廣福寺執法森嚴,強行進去,寺規落在身上,只是一個死……”

在空蕩蕩的洛陽客店裡,薛千樹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心裡擔心著木玄。已經一天了,木玄還沒有半點影子。

而且,客店裡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般。對於這件事,客店裡的老闆夥計,都噤若寒蟬,不敢明言。

“千樹,你別擔心,一定……有辦法的……”小媔斷續言道,其實她也沒有那個自信。而且,此時此刻她心中無比悔恨,為什麼要聽命於狼主,勸木玄來洛陽?

他不來,不就沒那些事,不就沒有危險嗎?

然而,具體有多危險,是否危及了性命,小媔也不得而知。她無法進入廣福寺檢視,也暫時不敢。

這是狼主交代過提醒過的,擅自進入廣福寺,狼主不饒她不說,執法森嚴的廣福寺如何會放她進去?

一念至此,小媔頓時淚花漣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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