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高老大話音未落之時,木玄早已經站立在了他的身旁。高老大眼睛一眨,前方早已經沒有了木玄的背影。

何其迅速的身形,他的眼睛居然也跟不上!

“這個……”高老大稍稍一頓,進而微笑起來:“你的身份,早就在朝堂之上,江湖之中傳開了。”

木玄抬了一下眉頭,也是,按理來說,他的身份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他沒必要繼續掩飾,繼續掩飾,那就是在騙自己了。

“那你可以說第二問題了,佛道兩家,到底有什麼武功絕學?”

“佛家中,有金剛薩埵功,有芥子須彌功。道家中,有方天要術,有太上功……,有紫微訣。”

紫微訣?

木玄突然心中一動,這紫微訣,原來竟是道家武功?

嗯……

木玄一時想不透徹。

“木大夫,你自家功法,你竟也不知道出處嗎?”高老大見木玄面帶疑惑之色,頓時一笑。倒不是哂笑或者譏諷,倒是一種十分平和的笑容,如對老友。

“說實在的,我真不知道。”木玄又一笑道。

“那,木大夫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這紫微訣乃是出自於道家嗎?”高老大順勢言道。

“嗯……我倒是有了一點興趣。”木玄點頭而道。

“那就對了。佛道大會,一百二十年一次,呵呵,上次佛道大會,還是武德年間。”高老大抱手慢道。

一百二十年一次,木玄心中又是一動,因為按這個時間推算,的確是高老大所說的武德年間,而且……

“那次佛道大會之後,便是玄武門之事了。”高老大壓低了聲音又道,直接將木玄腦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的確是,玄武門之事。

“千秋節,洛陽廣福寺是吧?”木玄沉著目色問道。

“是了。離今日也不遠了,不過十日而已。”高老大又道。

……

到了天色完全暗下來,木玄回到了小舍之中。此時小舍已經被高老大的下人打掃乾淨了,還另外添置了一個燻香爐,乃是一頭金色的臥獅子,對天咆哮,惟妙惟肖,那香爐的煙,正從它的大嘴中冒出來。

那香,乃是最為名貴的龍涎香了。

“呵呵,高老大倒是捨得。”木玄輕輕一笑,坐在窗前,龍涎香的香味沁人心脾,令人舒爽。

窗外的行人很多,滿街燈火,照亮了黑夜,熱鬧非凡。不過,在天際懸著的一鉤殘月,月色暗淡,竟然無法與長安街道上的燈火爭輝。

“喲,賞月嗎?不錯不錯。”

木玄一聞此聲,頓時眉頭一沉,扭頭過來一看,只見一手持著酒壺的太白,已經立在他的身旁了。

“太白先生,酒壺不裝酒,卻裝茶幹什麼?”木玄不覺露出一絲譏誚。

“喝酒誤事,戒了。”太白極為乾脆,直接而道。

“那不知道太白先生光臨小舍,又有何貴幹?”木玄又道。

“貴幹不敢當,找你聊聊天。”太白呵呵笑道,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來,在木玄的旁邊坐下了:“唉,可惜了,一鉤殘月,連點月光都沒有,沒什麼可看的。”

“太白先生既然不看月亮,何必坐在我身邊?”

“你看月亮便是了,不用管我。”

太白言罷,提起酒壺,小飲了一口,咂然有聲,那聲音聽來十分的爽快,非常的滿足。

“太白先生,喝茶無聲,咂嘴就不好了。”木玄又道。

“你不用管我,又不是你喝。”太白放下酒壺道。

“這不用管,那不用管,太白先生,這天,恐怕不好聊下去了。”木玄拿眼睛瞥著太白言道。

“可以聊可以聊,咦,比如這月亮,今天是七月二十五,乃是殘月,那十天之後,八月初五,又是什麼月?”太白指著天際的那一鉤殘月而道。

“蛾眉月,對太白先生而言,也是無甚可看之處。”木玄冷道。

“不不不,要說蛾眉月,絕對比殘月好看,而且,你要知道,看月亮,一是看月亮,二嘛,則是看月亮的地方。”太白湊了過去,與木玄幾乎臉貼著臉,又指著月亮而道。

“洛陽廣福寺如何?”

“甚好!”

“什麼廣福寺?我要去!”

正在太白與木玄你來我往聊的正歡的時候,小媔與薛千樹終於回來了,薛千樹是個閒不下來的人,聽風就是雨的,一聽洛陽廣福寺,馬上來了興趣,兔子一般躍動到了木玄身後,扶住了椅子的靠背。

“誒,我說……”太白身體一側,乜斜著眼睛盯著薛千樹,進而又看了一眼木玄。薛千樹扶住了椅子的靠背,人卻俯身下去,弓著腰,撅著臀,下巴靠在木玄的肩膀上。

“這才幾日不見,你們……”太白立刻一笑,笑的有些邪,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要你管!”薛千樹那有些飽滿圓潤的臉,頓時貼合在木玄臉頰上,溫潤,綿柔。

“太白叔叔……”

“呵!”

小媔叫了一聲太白,太白卻突然有些暴怒了一般,急忙站起身來。

“二女侍一夫?你孃親知道嗎,你爹爹知道嗎?”太白立刻問道,他那雙眼睛,早就把一切都看得明白了。

小舍裡燈光雖暗,但是卻明顯看的出小媔那紅撲撲的臉:“我孃親……是知道的。爹爹嘛,他都消失好幾年了,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唉唉唉!哈哈哈!”

太白聽了,一時間又是嘆,又是笑的,不知道在嘆什麼,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小媔低垂著眼睛,不敢看他。

“裴老哥啊裴老哥,你怎麼還不出現,你看看,你女兒都快成人之妻了!”太白又道,嘆中有笑,笑中有嘆,似笑是嘆,似嘆是笑。

“女大不中留啊!”太白前話尚有一個尾巴含在嘴裡,哽在喉嚨裡,頓時又是一句,聽來的確是一句嘆息了。

“唉,小子,不說那麼多了,記得,八月初五千秋節,洛陽廣福寺,寅時一刻,我一定要見到你的影子。要不然,日後見了裴老哥,我一定攛掇挑撥,讓你娶不到小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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