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子,我們真不回長安了?”

五日之後,在安西之西,木玄帶著小媔、薛千樹,還在黃沙中徘徊。

“不回去了。在這塞外,除了荒涼之外,沒有什麼不好的。”木玄躺在一處綠洲之上,身下水草青蔥,柔軟芳香。

小媔倚靠著他,就躺在旁邊,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就是,長安有什麼好的?處處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都煩了!”薛千樹自然不甘落寞,倚靠在木玄的另一邊,接著道。

“這話說的對。就讓他們鬧去吧,我獨逍遙自在,塞外飛馳,我們伴隨一生!”木玄笑道,這時在綠洲中小湖裡的白玉驄歡快的嘶鳴了一聲,似乎在附議木玄的話。

“你看吧,白玉驄都說對!”木玄又道,一下子坐了起來,目視著前方的小湖,小湖澄澈,映出湛藍的天空,白雲悠悠,時而有幾隻大鳥飛馳而過,也在小湖中落下了影子,一瞥而過。

白玉驄臥在小湖邊,腦袋衝著湖水,正在顧影自憐。

不過,很快,在清澈的湖水裡,迅速多了一個影子。

一個絕為美麗的影子。

一見此,木玄的眉頭微微一皺。

“你小子倒是想得美!”那女子一開口,聲音洪亮,有幾分潑的意思。她身著一身輕紗衣,身姿婀娜窈窕。

“孃親……”小媔不禁瑟縮了一下,往木玄的背後躲了一躲。

來者,正是公孫大娘了,也是木玄的師孃。

“誰是孃親?”師孃冷沉沉的喝了一句,小媔哪裡還敢發出半點聲音。母親的威嚴,小媔是萬不敢忤逆的。

不過這時候,師孃的目光卻又轉到了木玄的身上,眼神如針一般的在木玄身上一盯,腳下一動,轉瞬來到了木玄的面前。

“六年前我就跟你師父說了,你小子根本就是個禍星,他還不信!你看吧,現在連他的寶貝女兒都被拐跑了,還說什麼塞外飛馳,伴隨一生!”師孃說的陰陽怪氣,學著方才木玄的語氣,倒是惟妙惟肖,言罷又瞪了木玄一眼:“我女兒的事,當由我做孃親的來決定,你算什麼東西!”

師孃手指在木玄額頭一戳,頓時一個明顯的紅印,可見力道之大,看的小媔與薛千樹一陣擔心,但是師孃在前,她們又不敢忤逆,只能幫木玄輕輕揉搓幾下,用蘭香之氣小小的吹了幾口,兩道氣息一左一右,有如清風徐來,輕輕吹著木玄額頭的那個紅印。

一見此景,師孃更是火大,一把將小媔抓了過來,拉到了身後:“如此親暱,你們該不會……”

“伯母,沒有的事!”不待木玄說話,薛千樹搶先言道,師孃怒瞪了她一眼,她小兔子一般的往木玄身後一躲,嘴裡卻又道:“小媔豈是那種女子?就算是江湖兒女,不到一定時候,也不會以身相許的!”

“哦?這麼說,你已經和這小子肌膚相親了?我可是知道的,你跟這小子,在平康坊的小舍裡就住了一陣了。”師孃又冷道,不過美目之間,有幾分母親的柔情,她一直把薛千樹當做女兒看待的。

“……”薛千樹有些羞澀,嘴裡輕輕嘟囔了一聲:“我無父無母的,這種事我自己做主便好。”

“放肆!”師孃呵斥一句,嚇的薛千樹身子一抖,緊緊的貼在木玄後背上,木玄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覺到薛千樹砰砰跳的心跳了。

“師孃,木玄雖不是什麼君子,但是輕薄之事,我絕不會亂來的。不管是千樹,還是小媔,我們都是發乎情止乎禮,沒有越界的事。”木玄拱手道,彎腰行禮,那叫一個恭敬。

師孃冷冷的覷了一眼弓腰的木玄,臉上的冷意與怒氣,此時已經舒緩了一二了。小媔一直拉著師孃的衣角,生怕她對木玄動手了。

“你小子……”師孃突然有了幾分無奈,她是過來人,從小便行走江湖,到如今幾乎四十年了,見過的人,見過的事,猶如星漢一般,察言觀色,體察舉止,一套觀察人的功夫,早就爐火純青。

她如何看不出來,小媔、薛千樹對木玄的情意,又如何看不出來木玄對小媔、薛千樹的情意?

只是,她唯一氣的就是,小媔居然擅自私定終身了……這不是……

“唉……”師孃嘆了一口氣,遙想當年,她何曾不是和小媔一樣,與裴老龜私定終身?

女兒肖母……

無可奈何。

“孃親,我可聽爹爹說過的,你們當年不也是私定終身,暗吞禁果?”小媔很合時宜的說了一句。

師孃怔了一下:“你那爹啊……一天到晚不知道給你聊了些什麼!”

師孃無奈道,不過眼波一轉,竟有了幾分怒氣:“死老龜!都消失六年了!當年我以為他入終南山,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六年以來渺無音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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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意是怒罵,實則是思念。

木玄懂得,同樣身為女人的薛千樹與小媔自然也懂得師孃的心思。

“孃親,爹爹一個大男人,本來就是頂天立地的,有自己的事業計劃,他一身獨步天下的本事,你還擔心他嗎?”小媔拉著師孃的手,撒起了嬌來,湊到師孃面前,笑的如孩提。

一見此,師孃哪還有生氣的心思了?

“我不擔心他……”師孃還有幾分倔強,如少女一般撅起了嘴巴:“只是他啊,太過放心我了!他不知道,還夢樓裡,有多少達官貴人要娶我呢!早知道他這般薄情,我早該重新嫁了!後悔死他!”

“呸呸呸!孃親,你永遠都是爹爹的,爹爹永遠是你的!”小媔嘟囔起來,投進師孃的胸懷,又是如孩提一般的撒嬌。女兒乖巧,師孃那顆心,早就融化了。

“不說死老龜了,說起來我就頭痛!”師孃笑道,直直往木玄身上一覷:“你真的不想回長安了?”

師孃一問,木玄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師孃,長安那地方波詭雲譎,人心汙穢不堪,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說著,木玄臉上露出了幾分噁心之色來。

“呵呵呵,你不回去?我怕那些人不答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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