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叔……”

洛陽廣福寺裡,金剛智大師、善無畏大師、不空大師三大士盤膝坐在大雄寶殿,大雄寶殿的佛祖金身,高大莊嚴,在清晨的柔光中,微微的泛動著令人心馳神往的金光。

不空大師坐在金剛智大師的左手邊,在誦經之時,忽然感覺心神不寧,心中似乎有著無數的疑問。

“怎麼了不空?”金剛智大師沒有開口說話,倒是善無畏大師,接過了不空大師的話頭。

“弟子一直在想……”不空大師一時欲言又止。

“想什麼?”善無畏大師又問道。

“最開始,我與師父的內力,並不被那女子的內力所接納,可是當我們發現她體內的玄妙之後,依照那個玄妙之處,漸漸注入我們三人的內力,卻能迅速被那女子的內力接納,執行流暢,消弭了她亂衝的血氣……”不空大師眉頭緊鎖,眉眼發沉。

“不空,你這個問題,我也發現了。那女子被人特意留下的玄妙之處,彷彿是一個轉化的機關,本來我們的內力與她水火不容一般,可是一經那玄妙之處,便與那女子的內力同流合一了……”善無畏大師緊接著不空大師的話道。

“也就是說,那女子被人特意留下的玄妙之處,必定與那女子的內力原本就是同流……”

……

“他們修煉的是一種功法!”金剛智大師鏗然一句,善無畏大師與不空大師立刻齊齊點頭。

“此子……也會紫微訣?”金剛智大師那雙無比深邃的眼睛立刻逼射出兩道精光來,往那高大莊嚴的佛祖金身一覷:“他……恐怕會完全的紫微訣功法,如若不然,必定也會如那女子一般,走火入魔,血氣亂衝,經脈寸斷!”

“還有就是,若是二人功法不同,那人絕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治好了此女的走火入魔之症!若是換做了常人,比如我們三人,至少必須要花上數載的時間方可!”

“阿彌陀佛!”

三聲悠長樸質,扣動人心的佛號,迴盪在寬闊的洛陽廣福寺大雄寶殿裡,三位大師,眼神皆是無比的深邃,彷彿都在試著洞悉表象之後的原本……

……

李光弼終究還是沒有追上薛千樹。

他的馬在空曠無比,渺無人煙的大漠裡來回馳騁,煙塵滾滾。

一連兩日,他都是如此,幾乎是不眠不休,在大漠裡漫無目的的狂奔。座下那匹神駒,即使號稱神駒,是難得的好馬,可是也是經受不住在大漠裡連續的狂奔,嘶鳴了數聲,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之後,再也爬不起來了。

李光弼站在神駒的屍體旁邊,驀然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頭頂熾烈無比的日頭,抹去額頭沁出的汗水,突然心肝脾肺腎,五臟六腑之中,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緊鎖著眉頭,嘴唇發烏,內力驟然減弱,身上原本褪去了一些的黑色,突然加深了不少,在熾烈的明晃晃的日頭之下,他身上露出的如黑炭般的皮膚,反射出耀眼的光。

兩日,差不多是三日,李光弼都沒有服用藥了,在茫茫的荒漠之中,沒有藥材,加之又要尋找薛千樹,李光弼根本無暇煎藥。

突然反應過來之時,他的黑煞毒,已經在無形之中加深了。假如繼續下去,不服用木玄的藥物,他的黑煞毒必定瘋狂的蔓延,最後病入膏肓……

進退兩難。

李光弼在熾烈的日頭之下,荒漠之中,那匹神駒的屍體旁邊,足足站立了兩三個時辰。

最終,李光弼還是轉身東去……

“此人,乃是前契丹大將李光弼,我們要不要截殺他?”

就在李光弼方圓數丈的範圍內,黃沙之中,巨石之下,一切能隱蔽的地方,都藏著一雙雙眼睛。這無數雙眼睛,正用一種極為冷酷的眼神盯著他,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我們絕非他的對手,而且還會打草驚蛇,畢竟,周圍還有很多朋友。”此時,另一人暗沉沉的道,只見李光弼往他所在的位置一覷,他急忙收住了氣息,不敢再多言。

李光弼急速的往東去了,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之後,那兩個人這才冒起頭來。

這兩個人,渾身黑衣,黑衣之上盤繞著一條金龍,威武霸道,乃是李隆基的親侍衛隊神策衛的制服。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神策衛,原本並不叫神策衛。

它有另外一個名字,萬騎。這萬騎,乃是當年李隆基奪權的主力,之中能人高手輩出,其中就有高力士、陳玄禮。

在李隆基登上皇位之後,便把萬騎改稱為神策衛,專一招攬天下高手能人異士,一是為了保護李隆基,二是專門替李隆基辦一些不可見人之事。

如今,李隆基幾乎將神策衛的所有精銳,都派到了安西,以及安西以西,監視著來往的人。

不過,除了神策衛之外,還有一些他們口中所說的“朋友”,則是屬於其他勢力了。

他們本來就是你知我,我知你的,但是彼此之間卻極為的默契,裝作不知,真是奇怪。

長安城的棋盤似乎不夠大了,容不下那麼多棋子,裝不下那麼多野心,於是,他們的棋,下到了安西,安西以西……

這盤棋,開始越發的精彩了。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李光弼飛速東去。但是在此時,卻有幾個身影,急速西行。

一是李右相手下的空亡,此時他一人一馬,正在狂沙中狂奔不止。

二是……此人一身白衣,腰間懸掛著一根洞簫,面容俊朗,有一股雅氣,正是李龜年了。

不過,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一個身影。這個身影也是極為熟悉,一身青衣飄動,不是王維摩詰是誰。

空亡去安西,那是奉了李右相與玉真公主之命。

而李龜年,此去安西,也是有些由頭的。

可是他王維摩詰,此去安西,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三人三馬,相隔了十數裡的距離,前後馳騁,但是三人之間似乎也是極度的默契,不超不趕,相向而行。

“三郎,我想去看看玉兒……”

在貴妃寢宮裡,楊貴妃攀援著李隆基的背,依偎在上,聲音帶著哭腔,苦苦哀求……

李隆基此時面如寒鐵一般,沒有一點溫柔之意,在楊貴妃的手上重重一握,楊貴妃呲了一聲,手上有些吃痛了。

“朕說了,她在廣福寺過的很好,貴妃不必掛心!”李隆基再次斷然的拒絕了楊貴妃的請求。

楊貴妃一下子,如掙脫一般鬆開了手,站直了曼妙的身子,頓時哭泣:“三郎,她是我女兒,也是你女兒,你竟為何如此狠心!”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