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無語,李光弼直直的站起身來,上了神駒,重重的勒了一下馬繩,神駒頓時四蹄飛躍而去了。

“李將軍,閻某人在此預祝你得勝凱旋!”閻望之衝著李光弼所去的方向一拱手,眼底,卻毫不掩飾的升騰起陣陣冷意來。

“你不該激他的。”

正在此時,僕固懷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閻望之的身後,閻望之也算是高手了,但是面對神出鬼沒一般的左廂察,現在的回紇將軍僕固懷恩,他依然打心底裡,冒起一陣絕冷的寒意。

“將軍,我可沒有激他,閻某的確是實話實說!”閻望之急忙站起來,在僕固懷恩面前躬身拱手,好不恭敬。

甚至,他的身軀還有一些不由自主的顫抖。

“隨他吧。反正我與他之間的合作也完成了。”僕固懷恩言道,轉身而去了。

閻望之抬頭看了一眼僕固懷恩逐漸遠去的背影,長吁一口氣,擦去額頭冒出的冷汗。

夜色如期降臨。

今日的安西,夜色格外的濃,沒有星子,也沒有月亮。

薛千樹騎著馬,疾馳在去往怛羅斯城的路上。她雖是第一次去怛羅斯城,但是她很熟悉路程,該怎麼走,她了然於胸。

這些年,跟著貪狼眾人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成長了不少,加之狼主的一心栽培,她早已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江湖人士了。

怛羅斯城在何處,並不是薛千樹此時要面對的問題。而是,夜色裡,那些若有若無的眼睛,正如幽鬼一般盯著她。

這些眼睛,分佈在各個位置,這些位置看起來各不相干,看來,是屬於不同的勢力了。

薛千樹只顧悶頭策馬而行,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一雙雙如幽鬼般的眼睛,或有殺意,或有謹慎,或有提防,不一而足。

……

什麼!

兩日之後,長安城裡,南薰殿裡,右相府中,玉真公主的府邸,還是那平康坊裡的小閣樓,沒有一處不發出一聲驚歎……

什麼!

什麼!

……

一聲又是一聲,似乎不約而同。

他們之所以如此統一的發出驚歎之聲,不是因為別人,還是因為木玄。

“他出現在回長安的路上?”李隆基渾身僵硬的坐在龍椅之上,前面的那方御案,已經換成新的了,可是此時那御案上,又出現了一個極深的巨大手印。

“一群廢物!廢物!”

李隆基歇斯底里的咆哮,這一次,南薰殿下,跪著的不止西鹹一個人了,還有高力士、陳玄禮。

他們昨日剛剛從洛陽廣福寺回來,在三大士的治療之下,玉公主的走火入魔暫時被壓制住了。

只是這……剛剛一進殿來,李隆基便如狂躁的巨龍一般咆哮。

眾人心中,都同時壓著一座大山,腳下似乎都是結了薄薄一層冰的冰湖,戰戰兢兢不止。

“神策衛精銳幾乎全部出動,居然還是盯不住他嗎!”李隆基暴怒之下,忽然極度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忽然發現,他這個身為皇帝,此時居然如此無能,一種極度無力的感覺,佔據了他那顆尚未熄滅的雄心。

“皇上,此子行蹤飄忽不定,輕功極好,我們的人根本就……”西鹹滿身流汗,腦袋杵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廢物!”李隆基又罵一句,眾人一驚,身體幾乎都貼在地上了。

“呵呵,皇上,請不要動怒!”

正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南薰殿外響起,眾人心中都是一動,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憋著一口氣,趴伏在地上,就等著那人進殿來。

不出片刻,那人在眾人的期待之中,終於緩緩的進殿來了,腳下沒有半點聲音。

“張果,你來的正好!”李隆基怒目瞪著南薰殿下,只見張果頭髮盡白,稀稀疏疏,渾欲不勝簪。

他身上穿著一身紫金道袍,手上並沒有拿拂塵,而是舉著一塊玉蝶,正是他的道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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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曾經下令,國師張果,憑白玉道牒便可在皇城之內任何一處,自由出入,即使後宮也是如此。

“皇上息怒!”張果笑盈盈的,一派雲淡風輕,即使面對暴怒不已的李隆基,也是如此。

“前次召你,你卻無故離開三清殿,不知去向。今日忽然前來,不怕朕砍了你嗎!”李隆基巋然不動,如泰山一般四平八穩的坐在龍椅之上,龍顏焦躁,威嚴赫赫。

張果又是一笑:“皇上,你可知道,張果這三日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李隆基按住了焦躁,眯眼問道。

張果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的朝著李隆基走過去,跨步登上龍椅之前的臺階,來到李隆基的身邊,附耳下去,在李隆基耳邊輕言一句。

只是一句,李隆基暴怒焦躁的龍顏,頓時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方才的暴怒全然不見:“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張果神態自若。

“張果,你可知道欺騙朕的後果?”李隆基眼神一閃,張果立刻往後一退,打了一個稽首。

“皇上,張果自然知道,欺君之罪!張果身為大唐國師,絕不敢欺瞞半分!”張果又道。

李隆基此時方才滿意的點點頭,神態輕鬆,站起身來,面帶笑意出了南薰殿,往貴妃的寢宮去了。

南薰殿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等李隆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三人這才抬起頭來,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他們面前的張果,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張果,你說了什麼?”高力士眼神凌厲,在張果的身上掃動,張果那雙笑眯眯的眼睛,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切如常。

“自然是說了令陛下高興的大喜事。”張果笑道。

“可否說來聽聽?”陳玄禮立刻問道,有些心急好奇。

“兩位,你們服侍皇上都幾十年了,難道還不知道皇上的脾氣嗎?”張果神色如初,又是笑問道。

高力士和陳玄禮身軀微震,自知失言了,再不敢多問,默默的推到一旁,張果笑盈盈的從二人之中穿過,緩緩的走出南薰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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