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怪盜

他是個怪人？

每一個銀階以上的法師都是怪人，或許在這些異常之中，他的異常也變得正常。

他在製作人偶。

秘銀一磅壓成銀箔作為皮膚，最頂級的靈力源泉（能大規模孕育靈力精粹的靈力源泉）三個當做心臟，魔鬼的銀色鬍子化作頭髮……

人偶已經製作完畢，它靜靜地躺在用獨角獸鮮血勾勒出來的魔法陣上，法陣的六角都是稀罕物，賢者之石、鳳凰死卵、魔鬼心臟、魔瑟核心、月芒之羽、還有兩滴鮮血（這兩滴鮮血來自不同的人）漂浮在六芒的六個點上。

“真是精緻，沒有想到我居然有美學天賦。”他看著人偶說道。

是一個精緻的人偶，主人很用心，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的製作就足以證明這一點，法師們有很多法術和小技巧讓自己一直工作下去，比如蜃樓第320號商鋪的無眠藥劑，但是這個法師是一個怪人，他平常喜歡像是正常人一樣，明明體質可以不用休息，他依然保持睡眠，明明他可以用法師之手同時工作，他偏偏喜歡用自己靈巧的手一點點做事情，這對於某些追求效率的法師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確實是他珍惜的，他珍惜的事情還有熱情，一旦沉浸於某件事情，他就會不眠不休、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那件事情上，以至於忘記時間，忘記睡眠，忘記自己。

“你不覺得它很美麗嗎？”他對身旁進入的法師說道。

那個法師是一個女性，名字叫做凱莉，鉑金髮絲下是俏麗的容貌，祖母綠的眸子像是萊茵的湖水，給人莫名的寧靜，要知道萊茵是妖精之鄉，她看似是少女，充滿青春的活力，實際上法師的年齡從來不能從外表看出，時下最流行的方法是原罪學派的靈魂年齡，外表能騙人，但是靈魂的幼稚或蒼老，絕對不會騙人。

“導師，可是歷史上銀月之王的性別是迷，你打算怎麼給它定義性別。”

“哦，性別嘛？我把它從黃昏之地死誕館救出來的時候，它靈魂表面的性別已經被永生之酒給磨滅了，我又不能把它的靈魂拆開，用暴力的手法獲取它的記憶，這樣子只會令它徹底壞掉，既然”，他沉吟片刻，望著人偶精緻宛若妖精的面容，“我把人偶做的那麼漂亮，就給它定義為女性。”

凱莉剛想說，實際上導師，你可以給人偶自定義性別的，可是他卻用食指輕點嘴唇示意安靜，這個納靈儀式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六芒星上藍色的魂火給人冰冷的感覺，按照法師的說法，這是陰性能量自然輻射，引起人體不適的結果。

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紙條給凱莉看，字條上的字是這樣子寫的：反正它從黃昏之地出來，就是一種幸運，而且她打不過我。

凱莉意識到眼前這個不正經的導師早就想這樣子惡作劇，他早有預謀，強制令銀月之王俯身的人偶的性別為女性，而且“她打不過我”，後面這一句話才是重點。

她淡定地離開了，表面上面無表情，內心卻想發笑。

尤其是她的靈覺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笑聲（這個笑聲蘊含的感情是新生的喜悅，感知情緒是靈覺最基礎的功能），以及接下來錯愕的低呼。

“女士，為你迎來新生而祝福。”他看著眼前的人偶，銀色的髮絲是雪，而肌膚則像是牛奶，蒼銀的眸子用迷惘的眼神看著他，而她的耳朵是尖尖的，那是精靈的耳朵，他給這個人偶設定的種族是月精靈，月神之子。

“我該給你取什麼名字呢？”手撫摸下巴，他在思考，“不如叫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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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盯著法王的金字塔，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透過法術，比如法師之眼觀看，只是這個怪盜有禁魔領域。

一型的禁魔領域，由貝普拉提出，也被稱為貝普拉式禁魔領域，主要透過干擾魔網的執行，影響法術投遞，實行禁魔效果，這類禁魔領域也就防範銀階以下的法師，而且只是令他們喪失大部分法術能力，能自己發動的法術，他們還是能發動的，這類禁魔領域在很久之前因為對魔網損害過大，在法師中是禁止使用的，可是由於即便明令禁止，也有不懷好意的人使用（魔網不支援使用，相關法術被禁用，可是法師自己施法使用），法王給魔網進行更新，使得魔網能自愈，這類對銀階以下法師作用極大的禁魔領域不再被禁止使用。

二型的禁魔領域，由貝萊總結過去沒有魔網前人們的魔法驅散法術，透過干擾法術要素，令法術不成行，屬於典型禁魔領域，對魔網損害可大可小，而法師擁有很多反制手段，尤其是銀階以上的法師。

而怪盜的禁魔領域主要是貝普拉式禁魔領域，再配合貝萊式禁魔領域，這個雙型禁魔領域設計在白銀巨塔籠罩範圍特有的勢力，名為守夜人的制式裝備中很流行，畢竟守夜人的工作是抓住違反法王頒佈奧術秘典裡面規章制度的法師。

人群熙熙攘攘，非常熱鬧，畢竟這是異世界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可是安潔莉卡卻很不高興，氣鼓鼓地在往嘴巴裡面塞東西，而她身旁坐著的是帶著笑容的克麗絲。

克麗絲用手撐著下巴，看著安潔莉卡，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在懷念。

艾斯在翻動手中的書，這是一個咖啡廳，正對著法王的玻璃金字塔店鋪，視野很好，真不知道法師們腦子裡在想什麼，上午這裡還是一間賣法器的商店，下午，這裡就被改造成咖啡廳，要知道一件法器的錢，可比咖啡廳七百杯咖啡的錢都要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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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神色一變，他感知安潔莉卡身上似乎潛伏著什麼東西，這是錯覺嗎？接著他才注意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是一個手中拿著紅彤彤蘋果的月精靈，銀髮銀眸。不遠處人群發出驚呼，顯然那個怪盜得手了。

月精靈一口咬下手中的蘋果，“安潔莉卡還有克麗絲，好久不見。”

“露娜？！”安潔莉卡露出驚喜的聲音，像是遇到好久未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