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漫長的夢
我似乎做了漫長的夢。
是一場噩夢，沒有色彩，所剩下來的唯有純白。
我似乎聽到某個存在的囔囔自語，接著夢醒來了。
“你清醒過來了？”吟遊詩人說道。
少女已經忘記自己的名字，“你是誰？”
吟遊詩人並不想要說出自己的真名，所以他根據森人的語言瞎編了一個名字，“艾因休姆西斯。”這個名字在森人語言中意思是早該死去的人。
但是少女並不能理解這個名字，因為她已經失去部分記憶，在化作星辰墜落人間的時候，如果不是她的靈覺已經覺醒，她早就化作一個白痴，現在也差不多。
“我是什麼，並不重要。”吟遊詩人說道。
他注視著眼前森人的耳朵，是尖尖的，那是森人特有的體徵。
無數吟遊詩人傳唱的一樣，她們擁有漫長到可怕的生命，近乎無限。
“你可否願意和我一起冒險。”他邀請道。
“冒險？”森人少女又說道，“什麼意思？”
“冒險的意義？”吟遊詩人老實說他自己也不知道冒險的真正意義是什麼，雖然他博識廣聞，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解釋這個對於他的內心、經歷來說非常復雜的經歷，沉吟片刻，他終於開口，“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一起冒險的意義，大概是一起經歷最為瑰麗的事物。”
“那我和你一起冒險，直到你生命的盡頭。”森人少女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已經受夠那無盡的純白的單調的世界，身為森人，就算她失去記憶，都知道彼此的壽命不一樣，她漫長到可怕，而他衰老，身體腐朽，面容蒼老，舉不起任何東西的時候，她依然保持身體的巔峰。
“哦”，吟遊詩人無所謂地說道，“這並不公平，應該說我與你一起冒險，直到一方生命的盡頭。”
少女又陷入無盡的沉默，顯然她並沒有從一百萬庫勒爾的人生空白中回過勁，之前的說話不過是本能的回應而已。
“這並不公平”，吟遊詩人選擇繼續吹奏那悠揚的曲調，此時是黃昏，殘陽泣血，一切顯得如此之蒼涼，“等我下一次給你這個問題的時候，希望你清醒過來，而不是本能地追逐所謂的色彩，而我拿到足夠的籌碼，那時候希望彼此公平吧。”
黃昏的樂章在荒原之上迴盪。
吟遊詩人陪伴森人少女度過最初的迷惘，接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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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一個農夫說道，“我看到國王從荒原上帶來一個失去部分記憶的美麗少女。”
“我見過那個少女”，另外一個農夫說道，他只是遠遠地看了那個少女一眼，確實是美麗到令人窒息，當然農夫認為再怎麼漂亮，都不如自己的妻子美麗，這就是農夫眼中的愛人。
“國王不知道在想什麼”，農夫有些疑惑地說道。
王不懂得愛，曾經帝國試圖透過帝國最美麗的鮮花——公主聯姻，但是王毫不猶豫地回絕了，為此與帝國開展，戰爭是勝利了。
此時，宮殿裡面，黃色的燈光下，花壇周圍的一切顯得如此靜謐。
王翻動手中的書，“墜落的傲慢之物嗎？”書是羊皮紙製作而成的，專門記錄祭祀一位性格不怎麼好的殿下的儀式。
“星辰將墜落”，王嘆了一口氣，“你像是……”王並沒有開口，而他的耳朵有點尖銳，王已經四十歲了，可是依然年輕猶如二十歲的小夥子，因為他的祖先曾經被一位墜落凡間的森人少女服下混下那位少女舌尖血的生命泉水，是一場悲劇，祖先化作一隻蟬。
王與祖先並沒有血緣關係，雖然他的鮮血能與祖先的鮮血交融，那是血脈傳遞的標誌，他是那位森人少女用泥巴、祖先的鮮血、她的鮮血捏造而成的後代的傳承者。
“你應該覺醒靈覺了。”王金色的眸子突然死死地盯著蒂姆。
“我們身上應該留著相同的鮮血，這裡可以作為你的暫居之所。”那雙眸子倒影著美麗的少女，“但是記住，我們留著相同的鮮血，理應是最瞭解彼此的兄妹，這裡只是你的暫居之所，你終究將要離開。”
王看到幻想，是戰火，是瘋狂的人，燃燒的烈焰把漆黑的夜空染紅，而少女則被束縛在十字架上。
他已經知道一個事實，自己的姊妹將會受到最惡劣的事情，作為瘋狂和混亂的祭品。
不用思考，作為兄弟，他理應保護自己的姊妹，未來已經註定，他已經死去，在她之前。
靈覺不是萬能，命運卻是殘酷，王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是這裡始終是蒂姆的暫居之所，天上之物流落人間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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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覺得有點冷，把身軀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裡面。
雙目並沒有感情，眼神空洞，顯然心智只有三歲小孩水平。
王嘆息，“你的名字嗎？不如叫做彌撒雅麗，希望你的未來”，王從脖子上解開吊墜，放置在彌撒亞麗身上，“有人陪伴吧。”
“你是誰？”彌撒亞麗突然開口說道。
“凱撒”，王嘆息道，“叫我兄長更好。”
他想起自己的好友，那位流浪的人。
花壇上，漆黑的烏鴉的叫聲令人不舒服，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凱撒，那位有著金色眸子的王，“沒有想到你會選擇放下一切，放下唾手可得的純黑光輝，艾。”
烏鴉停止鳴叫，選擇離開。
國王的好友艾，曾經拿著一柄腐朽的木劍追殺國王，直到國王加冕為王。
星辰寥落，在國王看來，此時的星辰比當年那個女士引來災厄導致的惡果都要稀少，未來的風浪可能會非常恐怖。
畢竟那個女士的本體長眠於不屬於蘇恩世界，甚至不屬於任何世界的象徵絕望的漆黑棺材之中，而那個棺材在蘇恩世界有一個名字，嘆息之牆。
海倫之眼中僅次於永恆陛下的明珠，如果不是她已經不屬於蘇恩世界，她或許已經是蘇恩世界的第四位至高者。
蘇恩世界曾經可是存在夜之貴族——血族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在她離開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