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茲看著在空中彌散的光點,說道,“阿爾,你是故意讓我見到這一幕?”

“當然”,阿爾走到屋外,看著許久未見的星空,接著用冷靜的語氣說道,那語氣沒有凜冬之地的寒冷和無情,也沒有萊布尼茲曾經展示過的猶如太陽般的熾熱和溫暖,只是類似流水一般的感情。

以阿爾的能力,就憑他曾經給予安茲的那生命寶玉的半成品展示出來的能力,他能輕易地讓一切的結局變得很好,至少在他生前,乃至他真正消亡後,但是他靈覺籠罩的時光,安茲毫不懷疑,他有那個能力,他靈覺籠罩之處,除非黃昏之潮抵達真正的高潮,根本就不存在中斷的可能。

“為什麼?”安茲並沒有生氣、憤怒,他只是帶著淡淡的平靜,這份平靜並不是心死的平靜,那種凜冬之地冷徹靈魂,冰封身軀的死寂,也不是極致炎熱,就像是那熾泉一樣,肌膚觸控,感受到刺骨的嚴寒,可是肌膚卻被燙傷。

只是流水而已,滋潤萬物的雨。

“從那份讓腦子發熱,內心流淚,一時間的激動導致自己以為自己會繼續走下去的錯覺中走出來了嗎?試圖行走在我走過道路的傳承者”,阿爾看著星空,因為墨瑟核心的吞噬,天上已經沒有雲,沒有水,什麼都沒有,除了那些依然存在的星辰。

星辰依在,就算大地乾涸,生命枯萎,萬里黃沙統治著生命完全存在的世間,接著是無盡的死寂,那些頑強的可憐蟲都無法在那大地之上生存,只留下一具十年之內就化作黃沙的枯骨。

星辰依在,就算天空籠罩著烏雲,亦或者萬里晴空,亦或者那輝煌的太陽光輝遮住我們的視線。

星辰依在……

這是蘇恩世界一直流傳的詩歌,無數吟遊詩人在小酒館裡傳唱的自己認為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詩歌。

現在看來這首詩歌非常完整,實際上已經不完整,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理解,在傳承的過程中,這首不知名的詩歌,已經演化為多個版本,唯一不變的一句話是星辰依在。

“你看到什麼”,阿爾坐下來,這裡已經沒有黃昏,沒有晚霞,沒有象徵生命破滅的事物,也沒有象徵生命色彩的紅,而那漫長的夜空,只有無盡的黑暗,以及那星光。

如果把墨瑟核心比作那黑洞,能吞噬萬物,恰當,同時又不恰當,無數代三王給蘇恩世界,這個被黃昏籠罩的世界定下鐵則,在更遙遠的神代,在那短短輝煌的九十九年,存在無數堪比三王的存在的年代,那個年代也不乏堪比陷入分裂前羅塞爾的存在,甚至擁有幾位堪比法王,它們劃定這個世界的秩序,墨瑟核心並不能完全吞噬蘇恩世界星辰的星光。

“我看到世界。”

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矛盾的生物,甚至有些可笑。

他們會歡笑,會哭泣,會笑著哭,會哭著笑,會為死亡而悲傷,也不會為死亡而悲傷,曾經為之悲傷,乃至流淚的事物看過無數遍就會麻木、厭惡、唾棄。

就像那本書所說的,就像那個沙漠所展示的一樣,我們是世界之上的滄海一粟,沒有人會試圖關注沙漠中的沙子在微觀的世界如何瑰麗,一本書上第幾章第幾行第幾句第幾個字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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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意識到這件事情,接著變成非人。

阿爾雙腿盤坐,用手撐著腦袋,視線從夜空璀璨的星辰移開,那星辰是璀璨的,也只是阿爾透過靈覺感知到的璀璨,墨瑟核心早就吞噬絕大多數星光,三王們給蘇恩世界定下的鐵則只是讓世間萬物被墨瑟核心吞噬之後,星辰的光輝才會被徹底吞噬。

視線確實從“璀璨”的星辰中離去,但是他依然在看那璀璨的星辰,同時在注視這大地,以及這大地之上的一切,它們亦是星辰的一部分,亦是星辰。

曾經有個人對他嘶吼道,“你算什麼人類,人類在任何情況下能保持那份熱情。”

阿爾感受到的是默然?是想到,人類什麼時候需要他認為,他嘶吼的事物才能判定他是否是人類?人類什麼時候不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保持那份熱情?誰告訴他的?能告訴我?誰告訴他的?

是做到一件事情,才能被稱之為人?

還是因為他是人,所以他才做到一件事情?

如此矛盾,如此複雜,如此卑微,如此偉大,還有如此什麼?

人類會漠視人類珍視的東西,

人類會毀滅人類在意的東西,

人類會排斥人類本身就存在的東西,

人類會把人類作為食糧,

人類會以為人類不是人類,

人類會以為它不是人類。

感情是什麼?悲傷是什麼?我們做到的是什麼?我們認為的是什麼?

黃昏在阿爾行走在那條路的時候,阿爾感知到黃昏一直在他耳畔低語,“即將被吞噬的可憐蟲;帶著矛盾,又容易改變的倒黴鬼;喜歡相互廝殺、鄙視、對立、嫉妒、憤恨,內心充斥著隔閡的小丑們。”

“你所看到的是一條路,一條幾十個,幾百個人走過的路。”

“同樣的,上千人、上萬人行走在別的道路上,他們對這條道路摒棄、鄙視,他們以為自己是正確的。

“同樣的,他們像是蠢物一樣,沒有證明自己是正確的,卻自顧自地走下去。”

“你看到的是一條路嗎?”

“不是,我看到的是無數人行走過的無數條路。”

阿爾再次看著星空,在他的心中,一條用心勾勒的線順著屬於阿爾自己的星辰在一顆顆星辰之間跳躍,那是一幅星圖,也是記錄他一生軌跡的玩意。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而不是你(我)走過的那條路。”

“你知道為什麼那首不知名的歌一直流傳嗎?像是背後一股神秘力量在支撐著。”

“那是我們的意志。”

“如果把你自己比作星辰,你經歷過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顆星辰,這就是你所經歷過的,內心深處璀璨的星海的根源,所以星辰依在,那些星辰就是你的靈覺與他人靈魂交匯的結晶,也是你依據靈覺尋找他們所在的核心道標。”

“所以星辰依在。”

“我並不知道我的道路是否正確,因為沒有人走到根源。”阿爾想到那具骷髏,它並不在意自己的道路,它只是單純地走下去,像是吃飯喝水,不帶有任何偏見,它走過無數別人走過的道路,無論是別人死後還沒有走通的,還是別人走到一半就放棄的。

“我有責任告訴你,我行走的道路的好壞,方便你走下去。”

“你會因為死亡而放棄前行嗎?不論是你的死亡,還是你所在意的人的死亡?”

“行於無盡的旅途,不含偏見地走下去,更全面地走下去,一直地走下去。”

說出你內心想要說出的那句話吧!阿爾並沒有把那句話告訴安茲,他看著星空,用手遮住那璀璨的星辰,方便最好看到內心的星空。

他的第一世,出生開始,到母親認為他真正長大,他接受到的第一件成年禮物是甜甜的糖果,名為命運的甜品,而第二件成年禮物則是母親在身上留下來的長長的刀傷,那刀傷差點令他死去,名為命運的傷疤,而第三件成年禮物則是一句忠告……

“我的星辰依在。”安茲並沒有怒吼,只是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藏匿在他血液之中還未被徹底吸收的賢者之石,或者說真正孕育完全的生命寶玉開始消失。

無眠者說道,“預付的籌碼我已經收到了。”

白銀天平開始扭轉……

而露娜似乎感知到這一幕,“嘖”,頑皮的小偷鄭重地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枚從安茲手上偷來的鎳幣,把鎳幣彈到空中,可是鎳幣不知不覺間消失在空中,“名為命運的小偷曾經宣誓要偷走你重要的東西。”她打了個響指,手中出現一枚懷錶,月計時。

“你知道我曾經可是象徵歲月如水的銀月之神。”

海洛伊絲說道,“你應該明白如此像是黃昏的我實際上並非黃昏吧?魔術師先生。”

萊布尼茲點頭,“以你的靈格,成為黃昏,確實需要如此巨大的獻祭。”

那只靈魂系的始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名為無眠者的骷髏身上,試圖全力在最短時間內擺脫墨瑟核心的壓制,卻沒有想到真正把它帶入死亡不是名為無眠者的骷髏,而是它根本不在意的可以輕易擺脫的倉鼠磨牙棒。

“我將墮入黃昏?不,我將進食我一切可以進食之物。”

黃昏始祖試圖掙扎,它比較擅長玩弄靈魂,但是它操縱時空、扭曲光陰的能力只是比靈魂方面的能力弱一點。

世界開始分裂,一個個平行空間開始誕生,只要平行空間中有一個被備份的它不死,它就能反過來侵佔世界。

“我說,世界之上,不存在平行。”

它轉而熟悉自己操縱時間線的能力,把自己藏匿在過去,試圖改寫未來,影響未來,或者把自己存在的印記分散到無盡的未來,接著轉過來影響現在。

“我說,世界之上,時間不可倒置,光陰不可逆轉。”

“接下來,應該是進食的時間,我……”

“好餓。”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響起,伴隨著黃昏始祖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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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見到讀者們,我的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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