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義忙上前攔住召芫,朝她拱手道:“召芫姑娘有所不知,這位卓曦姑娘現在是我們浮山院的通筆,鴻安先生令卓曦姑娘在此修復書簡。”

“卓曦?通筆?”召芫和玉音又是一驚,這青苗還真的就留在浮山院了?居然還領了職!

“是的,這是鴻安先生親賜的名字,昨日卓曦姑娘已經入了浮山院的名冊,名帖也很快就制好了,小的待會就要去通告蒙姑姑處拓貼入冊了。”莫義有禮的答道。

召芫和玉音一時語塞,真是想不通,這青苗有多大的神通,鴻安先生竟然親自給她賜名,還用的“卓”字!這浮山院中,除了嵐陽用的是本名,鴻安先生只給一位才華橫溢的弟子賜過“卓”字,只是這位弟子現在遊歷山水去了。

哼,還真是讓她攀上高枝了!召芫恨恨的暗想,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以免給嵐陽留下不好的印象。隨即收斂了神色,換了一副笑臉對嵐陽說道:“嵐陽兄長,這是蒙姑姑剛令人蒐集來的楚越兩國的流傳小調,特命我給兄長送來,還請兄長為感春日做些歌賦。”說罷,一雙纖纖玉手便捧著書卷遞向嵐陽,衣袖輕飛,白皙的藕臂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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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玉音頓時有些傻眼,為了吸引嵐陽,這召芫可真是什麼都敢做啊!

而嵐陽卻將頭偏向一側,莫義趁機立馬上前伸手接過書卷,放在嵐陽面前。召芫愣怔了一下,隨即擺好衣袖恢復常態,而玉音則暗嗤一聲,在心裡把召芫從頭到腳嘲笑了個遍。

嵐陽翻了翻眼前的書簡,淡淡的說道:“確實是楚越的小調,妹妹,你先把這些重新整理抄錄一下,其他的暫且放一放。”,說著,就把書簡推到卓曦面前。

卓曦還未碰到書簡,召芫就面有不悅的說道:“蒙姑姑可是專程交代要嵐陽兄長儘快閱完製作新賦的,這距感春日的時間可不多了...”

嵐陽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卓曦做賦的本領你們還不知道,你儘管放這就行,有什麼事情我會承擔的。”,說完就轉過臉指導卓曦檢閱書簡上的內容。

玉音看著召芫的臉一會紅一會白,手指也在微微顫抖,忙把她拉到一邊,硬擠出一個笑臉說道:“這樣也好,姐姐我們可以回去向姑姑覆命了。”說著就要去拉召芫。她可不想召芫情緒失控後在這裡造次,傳出去她也會受牽連。

召芫甩開玉音的手,黑著臉轉身就往外走,玉音也訕訕地跟著走了出去。莫義見怪不怪地在旁邊低聲說道:“真是好大的脾氣!妄怪公子當年還幫你!”

嵐陽瞪了莫義一眼,沉聲喝道:“又在胡說什麼?快去幹活!”

“姐姐你慢點走,等等我...”玉音在後面一路小跑著追上召芫,看不出這召芫平日裡懶洋洋的,沒想到這會走起路來飛快。

召芫根本沒有聽見玉音的喊聲,滿腦子都是嵐陽溫笑著與卓曦交談的情景,好一個青苗,本事倒不小,剛來就讓嵐陽兄長冷落我,我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就對不起這麼多年我對嵐陽兄長的一番情義!

“姐姐,召芫姐姐...你慢點...”玉音氣喘吁吁的追上召芫,扯著她的胳膊直喘粗氣。

“我要回含香院了,你還跟著我幹嘛?”召芫沒好氣的瞪了玉音一眼。

森冷的目光讓玉音不由得一顫。今天本想跟著召芫接近一下嵐陽,畢竟不是誰都能輕易接近浮山院的首筆大人,可沒想到不但自己沒能同嵐陽說上話,就連召芫都受到了冷落,起因竟是因為一個青苗。除了心裡不爽,她更意識到,以召芫的脾氣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所以必須轉移召芫的注意力。

“那個青苗真真可氣,剛來幾天就這樣纏著嵐陽大人,真是沒皮沒臉!”玉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召芫的表情。

一想到嵐陽兄長與那青苗同案而坐,召芫不由得怒火中燒,但臉上還是努力保持平靜,不讓別人看出來,尤其是對這個多事的玉音。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她不過是剛進浮山院的通筆,嵐陽大人給以指點也是很正常的事,妹妹你何必介意這些?”

“姐姐真是心胸寬廣,明明只有你才配的上坐在嵐陽大人身邊,那青苗無貌無樣,怎麼能和你相比?剛來就這樣,那以後還得了?妹妹我都替姐姐感到委屈。”玉音假裝氣憤的說道。

“妹妹可不要這樣說,嵐陽大人只是欣賞她的才能罷了!”召芫暗中揣測著玉音說這番話的目的。

“我可聽說那青苗是從山上土匪的營寨裡抓回來的,那在土匪窩裡呆過的女子還能好了?要不就是沾染一些惡習,要不就已失了清白之身,這不管哪一樣她都沒資格在浮山院裡待了。聽說前些日子和她一同淨身的青苗都已經驗過身了,獨獨她還未驗過,雖然她入了浮山院的名冊,可總冊上還沒有拓下她的名帖...”說到這裡,看到召芫若有所思的樣子,玉音故意停了下來。

“玉音妹妹,你提醒的對,凡進凝露堂的女子,不管她去了哪個院都只有在容芳廳驗完身,在總冊上拓下名帖後,才能名正言順的進去。”總冊就在容芳廳,最後的這一關可是要經她的手,她的機會來了...玉音的話讓召芫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但她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說道。

“姐姐所言極是,蒙姑姑對你委以重任,你可不能讓有些人鑽了空子,壞了咱凝露堂的規矩!”玉音附和道。

“好了,妹妹,就此別過吧,我還要去向蒙姑姑覆命呢!”也不管玉音是何反應,召芫轉身就走了。

“恭送姐姐”玉音恭敬的說道,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譏笑,“整個凝露堂誰不知道,只有宛唐姑娘才最得嵐陽大人的心,你不過就上趕著討好人家罷了!”

下午,莫義垂頭喪氣的回到翰墨齋,見嵐陽還坐在那裡看書,也不敢打擾他,便垂手站在一邊,嵐陽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眉頭緊皺的書童,幽幽地問道:“怎麼,沒有見到娥如?”

“公子你就別取笑我了!”莫義滿腹委屈的說道:“公子,這事我沒辦成!”

“哦,沒辦成,怎麼回事?名帖還沒制好?”嵐陽有些奇怪的問道。

“名帖已經制好了,是用咱浮山院專用的墨竹玉牌,可小的去蒙姑姑那裡去拓名帖的時候,尤悅就是不給拓,說是......”莫義面有難**言又止。

“尤悅?不是召芫的隨侍嗎?她說什麼?”嵐陽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問道。

“正是她,她現在專司總冊的拓印和撤除,她說...卓曦姑娘”莫義向四周看了看,確定卓曦不在翰墨齋才繼續說道:“她說卓曦姑娘尚未驗身,不知道她是否適合留在浮山院,所以不能把她的名帖拓進總冊,名帖也被扣在她那裡了。”莫義低垂著頭哭喪著臉說。

“她說要驗身?”嵐陽繼續平靜地問道。

“是啊,公子,這個尤悅真是刁鑽的很,不管我說啥她都不鬆口,而且還說...”莫義壓低了聲音說道:“說...卓曦姑娘是從土匪手裡抓回來的,一定要查查她的清白才能入冊。公子啊,要我說肯定是你早上惹了召芫姑娘,所以她才這樣故意整人的!”莫義有些氣惱的撅起了嘴。

嵐陽臉上的笑意退去,目光變得冷冽森然,片刻後對莫義說道:“你找人告訴卓曦姑娘,若有人要她去驗身,讓她儘管去就行,別的不用擔心。”

晚上,有人送訊息到聽菊堂。

“驗身?什麼是驗身?”卓曦一臉疑惑地看著萍兒問道。

“驗身...就是剛來的女子和將要離堂的女子都要進行身體檢查,以驗證是否是完璧之身...”萍兒想到驗身那個羞辱的過程,難為情的低下了頭。

卓曦愕然,一次淨身奪走了她的本名,現在又要驗看女子的私處,難道她們是牲口嗎?這凝露堂簡直拿她們這些女子不當人看!

“第一次的淨身儀只是先看容貌身形決定留不留,第二次的驗身就是查驗全身肌膚及是否是處子,再分出優劣然後送往各處繼續習得各項技能。”萍兒儘量婉轉的告訴卓曦,以免嚇到她。

“那一般是由何人驗身?”卓曦壓制住自己翻騰的心緒問道。

“驗身房有幾個專門負責驗身的嬤嬤,這些人也都是見錢眼開的主,最願意驗的是那些已經名列花樹準備離堂的姑娘,對於新來的青苗,她們撈不到什麼好處,一般也就象徵性的走個過程而已。只是聽說前兩日與姑娘一同參加淨身儀的那些女子已經驗過身了,今天突然提出要姑娘去驗身,只怕是有人故意為難於姑娘!”萍兒擔憂地說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誰能為難的著?沒什麼好怕的!”卓曦平靜地說道,但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震怒。

“姑娘你是不知道,這驗身堂的嬤嬤可是狠著呢,只要是收了錢就能顛倒黑白,那些準備離堂的姑娘為了證得清白都會賄賂她們。”萍兒皺著眉小心地說道。

“就沒人管嗎?任由這些人恣意妄為!”卓曦有些氣憤地說道。

“以前驗身堂有個老祖管,後來聽說那老祖管常年在外,就交給蒙姑姑親管,那時這些嬤嬤們還不敢造次。去年蒙姑姑把驗身堂的事務交給了召芫姑娘管理,誰能透過誰不能透過完全就看召芫姑娘的心情了。曾就有位尚依姑娘因琴藝絕佳被賞賜了一塊紫雲梨花佩,結果召芫姑娘幾次找尚依姑娘想要換取那塊紫雲梨花佩,卻沒能如願。前幾個月尚依姑娘被一位梁國世子看中,可就是在驗身時被嬤嬤說尚依姑娘身有黑斑,體出異味,所以就被撤了花樹,至今還留在堂內。後來聽說這些都是召芫姑娘授意的。”

尚依姐姐?那個照顧過自己和玉貞姐姐的尚依?想到剛見到她時,就被她那白皙光澤的肌膚所吸引。說她體出異味?自己與尚依姐姐相坐而談了許久,從髮絲到指尖,就只聞到她身上蘭香,哪有什麼異味?這個召芫,還真是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慾就可以不擇手段。

“後來那些嬤嬤也就跟風學會了,明裡暗裡的勒索那些將離堂的姑娘,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那些嬤嬤都會把自己所得的錢財分一些供給她,所以召芫姑娘從不過問...”萍兒繼續說道。

召芫...卓曦想起了早上召芫看自己時那冰冷怨毒的眼神。這再明白不過了,純粹就是召芫在找自己的茬,到時她說自己是黑就是黑,說自己是白就是白。

難道自己沒有一點抵抗的辦法嗎?就任由她擺佈?

“姑娘你也不必擔心,嵐陽大人已經交代過了,若是驗身堂的人來喚,姑娘只管去就行,其餘的大人自會安排。”萍兒說著給了卓曦一個堅定的眼神。

嵐陽會安排?他一個男子怎能插手女子驗身這樣的事情?想來也是為了安慰自己吧,多謝嵐陽兄長好意,卓曦沒有那麼膽小,是不會任人擺佈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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