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安先生雖然平時身體還算硬朗,但畢竟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這一鞭一鞭的抽打也是讓他疼痛難耐

,但他還是咬著牙硬忍著,滿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伯父!不要,伯父!”宛唐看到鴻安先生代她受罰,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她拉著桐伯大聲的央求道:“桐伯,快住手啊,要打你就打我吧!我自己犯下的錯,我自己承擔,你打我吧!”

鴻安先生已經開始顫抖了,他紅著眼圈看向宛唐,咬著牙艱難的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宛唐,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老夫平日裡教導不嚴……所致,所以,這鞭刑應該……由老夫來受!你閃開,桐興,繼續!”

桐伯流著淚對鴻安先生說道:“老爺,這還有五鞭,再打下去你能受得了嗎?還是讓老奴代你受了吧!”

鴻安先生生氣的說道:“胡鬧,這是你能代替的嗎?繼續行刑!”

桐伯無奈的舉起鞭子,“啪”的一下又抽在鴻安先生的背上,鞭響後就是宛唐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不,伯父,不要這樣,是我的錯,我來受!”她抱住鴻安先生想替他擋住後背的鞭子,可鴻安先生把她往旁邊一推,對著桐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繼續!”

桐伯一邊流淚一邊又舉起鞭子,宛唐跪在鴻安先生旁邊痛哭流涕,“伯父,宛唐知錯了,求您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宛唐以後什麼都聽您的,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伯父,您讓桐伯停下來吧!”

鴻安先生硬撐著把剩下的幾鞭挨完,他已經冷汗涔涔渾身顫抖不已,看著旁邊痛哭的宛唐,鴻安先生勁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宛唐,你還年輕,罰你一鞭希望你能記住這個教訓,你畢竟是個姑娘,鞭打的多了會在身上留下疤痕,對你以後不好!再者,老夫也確實有過,這頓家法,該受!”

稍喘口氣,鴻安先生又說道:“誰都會犯錯,有的人犯了錯知道改,可有的人犯了錯卻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伯父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洗心革面重新做回以前的洛兒!”說完,在桐伯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慢慢站起來。

剛才的鞭子一鞭一鞭的打在鴻安先生的身上,也一鞭一鞭的打在宛唐的心裡,把宛唐心中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恨都打的煙消雲散了,嵐陽算什麼,卓曦有什麼好嫉妒的,都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靜,現在唯一讓她不能心安的就是鴻安先生!

宛唐衝到鴻安先生面前連磕了好幾個頭,她一邊磕一邊喊道:“伯父,宛唐一定銘記伯父的教誨,伯父,宛唐害你受苦了,伯父,父親!”

一聲父親讓鴻安先生心潮翻湧,他滿腔酸澀的說道:“我一生無兒無女,你和嵐陽就是我的兒女,我多麼希望你們能平凡快樂的過完這一生,可你們的身世又決定了你們不可能平凡!孩子,以後還有很多大事要著落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必須改掉現在的毛病,要時常反省自己,要嚴律己寬待人,時刻謹記國仇家恨,這樣才對得起你父親的在天之靈!”

宛唐又朝鴻安先生拜了幾拜,流著淚說道:“伯父,父親,女兒謹記,還請父親多觀女兒後效!”

鴻安先生點點頭,對她說道:“起來吧,你也回去上點藥!”

“什麼,曦兒醒了?太好了!”嵐陽高興的就往卓曦的房間奔去。

“不是醒了,是醒過來一次,然後又睡著了!”萍兒急忙追著喊:“尚依姑娘說要讓姑娘靜養,大人還是先不要進……”話沒說完,嵐陽已經沒影了。

屋內,卓曦仍舊安靜的躺著,雙目禁閉,呼吸平穩,這哪是醒來的樣子?嵐陽疑惑的問守在床邊的尚依:“不是已經醒了嗎?怎麼還在睡著?”

尚依回道:“昨夜是睜了一下眼,可那並不是清醒,只是身體復原的一種反應。”

嵐陽失望的坐在床邊,看著卓曦沉睡的樣子焦灼的問尚依:“到底還要等幾時曦兒才能醒來?”

尚依皺了皺眉,為難的說道:“該用的藥已經用了,明蘭君老的法子也上了,可卓曦姑娘還是不見醒,請大人恕奴婢愚鈍,現在我就回一趟藥谷再找君老討教一下。”說罷便告辭退了出來。

嵐陽輕嘆一口氣,拉著卓曦的手說道:“曦兒,你快點醒來吧,你這樣一直睡著,我實在......難受!”說著,嵐陽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嵐陽伸手撫了撫卓曦的臉頰,低沉著聲音對她說道:“宛唐已經承認了,我把她交給鴻安先生處置,曦兒,我這樣做你滿意嗎?要是還有什麼想法你就告訴我,你睜開眼睛告訴我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好嗎?”嵐陽情真意切的呼喚著,可卓曦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我去過那個崖頂了,那是以前我帶宛唐去過的地方,當時宛唐剛來凝露堂心情比較抑鬱,我就常帶她出來散心,沒想到她居然會利用這個地方來害你,曦兒,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

“曦兒,離開你的這段日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盼著能早點回來見到你,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曦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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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陽從懷中摸出一個疊著的絹帛,開啟後看著上面的字慢慢的念道:“昔日山水共無痕.....曦兒,我知道你在想著我,在等著我!可我現在回來了,你怎麼還不醒啊?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嗎?外面有比這裡更高的山,比這裡更深的水,曦兒,你不想隨我一起去看看嗎?”說著嵐陽的淚竟然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窗外的樹枝抖動了幾下,停了停,又抖動幾下,嵐陽瞥見後皺了皺眉,伸手拿起一個杯子朝樹上扔去,一轉眼的功夫,從樹上蹦進來一個黑衣人,雙手捧著杯子恭敬的遞給嵐陽。

嵐陽有些惱火,他瞪了黑衣人一眼說道:“不是說了嗎,今晚再走,這麼著急有什麼事?”

黑衣人回道:“五公子,二公子來了!”

嵐陽一驚,“二哥怎麼來了?他在哪裡?”

“現在蒲邑關城內,他要見你!”黑衣人說道。

“好,知道了,你先走,我隨後就到!”嵐陽對黑衣人命令道。二哥怎麼突然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跑過來了,齊國怎麼辦?

嵐陽回身攏了攏卓曦的頭髮,不捨的說道:“曦兒,我有事得先走了,你一定要快到醒來,等我回來!”

等嵐陽走後,卓曦的手指突然抽動了幾下,嘴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句“那......不是我寫的......”一扭頭又陷入沉睡中。

下午珺良來了,萍兒守在門口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去。

“哎呦,好妹妹,你就別攔著我了,我只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珺良哀求道。

這時盼兒走過來了,她一看到珺良立馬皺起了眉頭,雙手叉腰站在門口衝珺良嚷道:“珺良公子,你又來做什麼?還嫌我們姑娘不夠慘嗎?你趕緊走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珺良一聽這話連忙轉向盼兒,朝她拱了拱手說道:“盼兒妹妹,我就是想來看看卓曦姑娘,這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我也是被人利用了,我就是想看看卓曦姑娘是不是好著呢。我可是偷跑出來的,不能在外停留太長時間......”

盼兒朝珺良伸出一個手掌,決絕的說道:“別,珺良公子,奴婢只是個下人,擔不起你妹妹的稱呼,我們姑娘怎麼會好呢?到現在都還沒醒,你也不用看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又被鳳棲夫人責罰!”

珺良失落的低下頭,朝地長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怨我,怪我看不清狀況認不清人,把卓曦姑娘害成這樣,我也恨自己太魯莽!舅母已經同我說了,這兩天就要送我回去,我來只是想見卓曦姑娘最後一面,向她說聲對不起!既然你們不讓進,那就算了。”說完,落寞的往外走去。

萍兒和盼兒對視一眼,盼兒朝珺良說道:“呸、呸!什麼最後一面,多不吉利!既然公子想看看姑娘,那也行,不過你只能遠遠的看,不能靠近!”

珺良驚喜的轉過身,朝她倆拱手道:“謝謝,謝謝兩位......妹妹!”

盼兒又白了珺良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珺良公子,你都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學會我們這裡的規矩啊?別一天尊卑不分,見了人亂叫!”

珺良這次倒老實,任由盼兒數落也不還嘴,萍兒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這到底誰是尊誰是卑啊?

到了卓曦的房間,盼兒打開門就讓珺良站在門口看,珺良苦著臉說道:“這麼遠,我怎麼能看清啊?”

盼兒問道:“你能看見姑娘嗎?”,珺良伸長脖子朝裡面看了看說道:“能啊,那不在床上躺著呢嗎?”剛準備邁步往前走,又被盼兒給攔住了。

“能看見就行,剛剛你也說了只看一眼,現在一眼看過了那就走吧!”盼兒又下了逐客令。

珺良本來就理短,不好和盼兒她們爭辯什麼,而且他從九霄閣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要是被舅母發現那可不妙,他又嘆了口氣,對盼兒說道:“那......我走了,等卓曦姑娘醒了,你告訴她我來看過她了!”說完便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盼兒”萍兒看著珺良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問盼兒,“你居然都讓他進來了,為何不讓他前去看看姑娘呢?”

盼兒說道:“萍兒姐姐你忘了?嵐陽大人這兩天回來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這裡看姑娘,要是他看見珺良公子待在姑娘房中心中該作何感想?會不會誤會姑娘?”

萍兒讚賞的拍了拍盼兒的肩膀,說道:“還是你想的周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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