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陽冷冷的看著宛唐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抵賴,莫義,進來吧!”

當宛唐看到莫義身後的娥如時,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惡狠狠的衝著娥如喊道:“你個賤人,跑就跑吧,還要到處汙衊我,你真該死!”

娥如怯怯的看了宛唐一眼,宛唐此時雖然狼狽,但她那雙怨毒的眼睛還是讓娥如打個哆嗦,嚇得直往莫義身後躲。

嵐陽嘲諷的看著宛唐說道:“娥如還沒開口,你怎麼知道她會誣陷你?是不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一句話說的宛唐閉了嘴,鴻安先生此時也覺察出異常,便對著娥如正色道:“你是宛唐的隨侍丫鬟?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不用害怕。”

莫義也轉身對娥如說道:“娥如,不要怕,你實話實話就是了!”

莫義的眼神給了她莫大的鼓舞,娥如點點頭,慢慢從莫義身後走出來,小心的向鴻安先生行過一禮,便把她隨宛唐入住彩虹泉院所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鴻安先生聽完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拳砸到自己腿上,神情沮喪的問宛唐:“宛唐哇,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宛唐流著淚對鴻安先生說道:“伯父,她胡說,是她汙衊我,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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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陽拿出一件衣服砸到宛唐的臉上,說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當天穿的衣服,沒想到被我們找到了吧?”

宛唐低頭一看,心頭一驚,自己當時藏的那麼隱蔽,怎麼還是被發現了?難道就這麼認了?不行!宛唐眼珠一轉,隨後扭頭看向娥如,憤恨的對著娥如咒罵:“你個小賤人,自己偷人被我發現,說了你幾句你就懷恨在心,偷了我的衣服還跑到嵐陽大人那裡告我的黑狀,你個小**,賤貨,你不得好死!”

莫義聽到宛唐的汙衊氣的握緊了拳頭,而娥如則屈辱的哭了起來。“住嘴!”嵐陽受夠了宛唐的撒潑耍賴,原本溫和儒雅的人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事到如今你竟然沒有半點悔改之意,宛唐,你的良知都哪兒去了?你傷害卓曦,嫁禍珺良是她一個下人能做到的嗎?你一回逐月閣就把她遣到雜役院,她如何偷你的衣服?你的那些家院們為何會欺負她,難道不是你授意的嗎?要不要我把你院子裡的總管也綁來和你對質?”

看著嵐陽怒髮衝冠的樣子,宛唐終於不再狡辯,慢慢的低下了頭,而鴻安先生明白這一切以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滿眼痛惜的看著宛唐,似乎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沉默了許久,他才對桐伯說道:“開啟後院的祭禮屋,帶宛唐過去。”

後院是鴻安先生的禁忌,只有他和桐伯才可以進去,嵐陽以前想要偷偷溜進去,被鴻安先生發現後大罵一通,以後就沒敢靠近過,那裡面究竟有什麼?為什麼要帶宛唐去哪裡?

宛唐被帶走以後,鴻安先生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天,嵐陽走過來看著鴻安先生說道:“師父,弟子還有一事不明,請師父賜教!”

鴻安先生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道:“你是想問卓曦上花樹的事情吧,是老夫所為,等宛唐的事情處理完了,老夫會給你個交代的。”說完他無力的垂下頭。

嵐陽明顯的看到鴻安先生的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突然他發現鴻安先生老了,滿頭蒼蒼白髮,滿臉歷盡風霜的皺紋,沒有了以往壯志未酬的激昂,沒有了以往心繫天下的高遠,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教育子女失敗的父親一樣,失望,痛苦,悔恨!

稍傾,鴻安先生抬起頭用渾濁的眼睛看著嵐陽問道:“卓曦......找到了沒有?”

嵐陽淡淡的說道:“幸好被人救下沒有傷及性命,只是現在還未清醒。”

“那就好,那就好!”鴻安先生喃喃自語道:“老夫對不住她,等空閒了老夫一定去看她......”

看著鴻安先生難過的樣子,嵐陽也不想再說什麼,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了,得多陪陪她的曦兒!從浮山院出來後,嵐陽讓莫義帶著娥如回守炬堂,他則直奔彩虹泉院。

桐伯把宛唐帶下去後讓她簡單的收拾一下,就把她帶到後院。站在後院的門外,宛唐心中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什麼,問桐伯,桐伯只是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鴻安先生才慢慢的走過來,他吩咐桐伯打開門,讓宛唐跟著他進來。

裡面有一小片院子,打掃的很乾淨,院子的兩側各種了一棵松樹,一棵柏樹,靠後面的是一間屋子,門上也上著鎖。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院子,唯一讓宛唐覺得奇怪的就是屋子前面立著一塊石碑,只是上面什麼字也沒有。

鴻安先生好像走路不太穩,搖搖晃晃的走到石碑跟前點了一柱香,還向石碑拜了拜,這才讓桐伯開啟屋子門上的鎖。

走進屋子,看到裡面的陳列讓宛唐大吃一驚,不由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哇的一下又哭了起來。

整間屋子三面都靠牆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每張桌子的上面都擺放著很多牌位,而正中間對著門口的位置上擺的就是長空司馬的牌位,宛唐一進門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父親的名字,“齊先司馬長空公滌位”!

“父親......”宛唐泣不成聲,有多久沒有喚過這個稱呼了,雖然父親生前總是忙著外面的事情,而且兄弟姐妹中她並不是最受寵的,但畢竟是她的生養血親,是她曾經最大的榮耀和依靠。

鴻安先生給三面的牌位依次上了香,最後在長空滌的牌位前站定,落寞的看著面前的牌位說道:“長空賢弟,愚兄無能,辜負了你,沒能把洛兒教導好,以至於她鑄成今天的大錯!賢弟啊,今天愚兄就當著你的面,替你盡一次父親的責任!”

宛唐朝著父親的牌位連磕了三個頭,哭著說道:“父親,洛兒知錯了,洛兒定會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鴻安先生在一旁的椅子坐定,他看著宛唐,悲痛的說道:“很好,你還沒有忘記你是洛兒,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應該是你五歲的時候,我去府上做客,一名婢女不小心打翻了茶壺,你父親要責罰那名婢女,是你為她求的情,使她免去了一頓掌責,當時你父親雖然嘴上說你母親沒管教好你,可背地裡直誇你心底善良,洛兒,你還記得嗎?”

看到宛唐點頭,鴻安先生繼續說道:“你父親曾提起過,家中逢年過節都會給你們幾個女兒賞賜綾羅首飾,可你從來不爭搶,總是拿姐妹們挑剩下的,你父親一直誇你懂事明理。雖然你是庶出,但你父親很看重你,知道十二歲那年有很多人上門提親,為什麼都被你父親拒絕了嗎?除了你年紀小以外,你父親說要給你選最好的夫婿,他要等到你十六歲,讓你自己去選合心意的人!因為你父親覺得你賢淑懂禮與世無爭,他不想利用你去攀結權貴,他要給你最真實的幸福!洛兒,你明白這些嗎?”

鴻安先生又絮絮的說了一些宛唐小時候的事情,宛唐驚訝的張大了嘴,她總覺得父親與自己相處的日子並不多,甚至還抱怨父親不關注她,把她的婚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沒想到這些小事父親居然都記得,還自豪的講給別人。宛唐的心中糾結痛苦極了,這麼說,父親還是很在意自己的!

“當年我把你帶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比較隱蔽,讓你隱姓埋名與那些被拐來的女子待在一起,就是為了混淆外界的視聽,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追殺你的人直到去年還在四處查詢你的下落。我知道你在這裡被人欺負吃了不少苦,甚至對我也多有怨言,可這些我顧不了,因為你是長空家唯一的血脈,只要有你在,長空家就有希望,為了保護你,我們必須要忍常人不能忍的痛!”鴻安先生說到這裡也是淚流滿面。

“伯父,洛兒知道伯父是為了我才留在這裡的,洛兒再次謝過伯父!”宛唐哽咽著朝鴻安先生叩了一個頭。

鴻安先生朝宛唐擺擺手,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仰天長嘆一聲說道:“這些年我總是想著你的安全,考慮你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卻忘了教導你,把你放在外面任由自己的心性做事,以至於犯下現在這等大錯,洛兒,你讓我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鴻安先生站起身,走到長空司馬的牌位前一下子跪了下來,他凜然的拱手說道:“長空賢弟,愚兄真是愧對於你!當年你為了大義挺身而出,不惜搭上閤家一百七十餘口人的性命,只為了齊國的未來,時至今日,齊國國內大局已定,長空家族複名有望,可愚兄卻沒能教導好你唯一的女兒,你的洛兒為了一己怨念將人推到崖下,今日愚兄就帶洛兒來領罪了!”說罷,連叩幾個響頭。

鴻安先生直起身嚴肅的說道:“長空家法,凡誣陷他人者,掌嘴五十。凡傷人性命者,男剁指,女鞭十!桐興,上家法!”

桐伯手捧馬鞭走了過來,他看著鴻安先生為難的說道:“老爺,你……”

“行刑!”鴻安先生一聲喝打斷了桐伯的話。

“是,老爺!”桐伯答應著,一手甩起馬鞭,一聲凌厲的鞭鳴,“啪”的一下落在宛唐的背上。

這一鞭是真疼啊,可宛唐使勁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依稀記得父親拿鞭子教育哥哥們,當時聽著鞭鳴還有哥哥的慘叫,她害怕之餘還問自己,不知道這鞭子究竟有多疼,沒想到今天她親自體會到了。

宛唐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第二下,“啪”又一聲,奇怪,怎麼……“啪”又一下,怎麼沒有感覺了?宛唐睜開眼一看,那一鞭鞭竟是落在了鴻安先生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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