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S會室牆上掛著的卡通鐘錶發出機械的滴答聲。

門外幾次變得嘈雜起來,又迴歸安靜。

一節又是一節的課程成為了我計算時間的便利工具。我不願意去看那鐘錶,總覺得那圓圓的錶盤就像是男人的臉。我也不願意去掏手機,因為只要看到手機螢幕,我就會想起那則失蹤新聞。

我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用半睡半醒的方式打發等待的時間。這是我從父親那裡學到的一種冥想的形式。父親說這對精神修煉有幫助,但對於我來說,這只是跟頭疼和可怕的念想戰鬥的一種工具。

……第五節課的下課鈴已經響了,現在到了午休的時間。或許我等待的人馬上就會出現在這間會室裡。

心臟不自覺地加速起來,把溫熱的血液輸送到腦袋和四肢。

我的呼吸不知不覺間粗重起來,就像是進行了什麼劇烈的運動,但其實我只是坐著而已。

滴答……

滴答……

滴答……

即使是會室外面不斷傳來學生們的歡聲笑語,鐘錶指標那齒輪咬合的聲音仍然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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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沉不住氣時,會室外面終於響起了向這邊接近的腳步聲。

噠噠噠……

是一個人的腳步聲,不緊不慢……

咔嗒,會室的門把手被人轉動了。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身體轉向會室的房門。

吱呀……

“嗯?”

學姐的臉出現在會室門口。

“啊,有棲川君,你在這裡做什麼?”

學姐的語氣和平常一樣溫柔。

“請把門鎖起來,學姐。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怎麼了,有棲川君?眼神這麼可怕。”學姐沒有因為我冷冰冰的語氣而產生什麼情緒波動,她只是淡淡朝我笑笑,按照我的意思將把手上的圓鈕按了下去。

“好了,有棲川君,你想要對我說什麼?”學姐推了一下眼鏡,不緊不慢地走到我面前。

“……學姐,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為什麼還要用這種表情面對我?”

看著學姐一臉柔和的樣子,我惱火起來。

“那麼,我應該拿出什麼表情來對你呢,有棲川君?”

“……學姐,我已經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事,並不是什麼看錯,也不是什麼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沒有絲毫懷疑餘地的事實。”

“那天晚上……是指我把你安排在我房間裡休息的那個晚上嗎?”學姐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也沒有生氣,當然也沒有慌張。她的語調還是平穩而輕柔,就像平常一樣。

“對,那天晚上,牧島殺掉了新聞上的失蹤男子,用長劍……有半個人那麼長的西洋劍。”我咬著牙,這麼對學姐說道。

“我說過了,有棲川君,那裡什麼也沒有……沒有屍體,沒有劍,連血跡都沒有。”學姐的眼鏡鏡片閃著光。

“不,那是因為你們用什麼方法把這些痕跡都抹去了,不是嗎!”

我吼了起來,到了這個地步,學姐仍然在重複著謊言……用人畜無害的表情,重複著這些掩蓋可怕事實的謊言。

“……有棲川君,在你朝我發脾氣之前,我想問一句,你這麼肯定的根源是什麼?”

“現在說出來也無妨。就是弓之進……文字弓之進,他昨晚外出給妹妹買藥時,遇到了那個男子。”

“……”

學姐沒有插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那股毫無波動到止水地步的眼神讓我更加惱火。

“那個男子的肚子上插著一把劍,弓之進跟我說,那是十字型劍柄的西洋劍。不會錯,弓之進他看到的就是那個男人,那個我眼見得被牧島紮成刺蝟的男人!”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學姐笑著點了點頭。

“那麼學姐,那天晚上剛好出現在那裡,也不是什麼巧合,對嗎?”

“有棲川君,這不是巧合。”學姐這一次沒有辯解,而是大方地承認了。

“……那麼學姐,你和牧島,以及好像知情的會長,是綁在一起的,對嗎?”

“是的,有棲川君,你的猜測沒有錯。”學姐再次點頭,笑容裡竟然有幾分讚許。

“……你要怎麼解釋,學姐?殺人是最不可饒恕的罪行啊!”

“那天晚上……”學姐捋了一下短髮,溫柔地笑了起來,“牧島做的有些過了火,關鍵是還牽連到了最不應該牽連的你。她和杏佳都不太擅長精細的工作,所以我去了。”

“學姐!”

“給人下一個矇蔽雙眼的暗示,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所以在我出現之後,有棲川君你就看不到那具屍體了。”

“這麼說,那具屍體你們也處理掉了,用什麼不留痕跡的方式?”

“不,沒有。”學姐這次沒有肯定我的推測,“還記得你進浴室之後,我去幫你買衣服的事嗎?其實那時我的主要目的是檢視結界有沒有好好工作,以及處理屍體。不過在我趕過去之後,那裡除了幾把劍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血、肉、骨頭,就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你說謊!”我大聲嘶吼著。

“不,有棲川君。既然你已經在機緣巧合下洞察了這一切,那麼身為機關設計者的我,就已經輸了。我沒有繼續編織謊言的理由。”學姐的語調非常平緩,就像正用最放鬆的方式在跟好友聊天一樣。

“……怎麼可能!學姐,你沒有說真話。”

“哎呀,我有點傷心。雖然沒什麼惡意,但在有棲川君心裡,我已經毫無信用了。”學姐又推了一下眼鏡,依然笑得很自然。

“我沒有說謊,那具屍體,確實人間蒸發了。不過,它並沒有真的消失。就在第二天……就是你回到有棲川宅邸告病休息的那天晚上,又有人失蹤了。而且在失蹤人最後停留的場所,負責處理工作的咲紀再一次遇到了那個男人。結果當然也很明顯,一向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咲紀,再一次用自己的方式處理掉了那個男人。”

學姐非常淡然地用“處理工作”這個說法描繪了牧島把人兇殘殺害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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