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東方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先是嚇了一跳，爾後很快認出那是文天擇，臉上頓時露出了如蒙大赦的表情。
“太好了，是你，這裡果然不止有我一個人！”東方望興奮的說道，“你也是被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捲進副本裡的麼？”
“你說的是GameJacker吧？沒錯，這不是第一次了。”文天擇向他簡要陳述了一下自己之前經歷的事，爾後又反問道：“你怎麼也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匹配天演副本了？”
“因為之前我畢竟得罪過衚衕，我怕你們不在的時候他來報復，所以不敢再在外面隨便的拋頭露面了，最近一直躲在房間裡進行情境臨真和天演副本，想要積攢一些經驗和位元幣。”東方望如實說道：
“我睡前正好看到有一個多人副本在徵集匹配，就沒多想點了進來，後來隱約看到你也加入了遊戲，但當時也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想要等遊戲開始之後再來找你的，結果……”
東方望指了指四周的地面，那裡也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具屍體，死相當然都是一致的悽慘，被吸乾了腦髓。
“你以為我也很可能跟這些玩家一樣，開局就被殺死了麼？”文天擇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我記得之前聽到過你在走廊裡呼喊的聲音，雖然沒有看到你的臉無法確定，但那時我就在猜想，你會不會還活著。”東方望苦笑著說道，“不過在那之後，我就被衝進來的獵犬殺死了。”
聽到這話，文天擇抬眼看向了對方的脖子，這才注意他也有一個頸環，而且上面的燈和自己一樣，變成了橙黃色，顯然也已經死過兩次。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這次死亡是被我害的。”文天擇有些尷尬的說道，“那第二次呢？”
“後來一次是我聽到走廊裡有炸彈爆炸的聲響，出門一看獵犬已經被炸爛了，我大著膽子在走道裡探索起來，結果鐵門外的那只獵犬居然抓破門衝了進來，把我給一口咬死了。”
東方望撓了撓頭，似乎是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當時太輕敵而來，還以為這狗再厲害，也不可能劃破鋼鐵。”
“它們可不是普通的狗……”文天擇說道，“這麼說來，你應該也探索過這一層的很多地方了吧？”
“嗯，而且我知道走廊中那只獵犬的位置，就在西側從頭數起第四間，但是它開始時在沉睡正酣，似乎只有被喚醒時才會來攻擊人，我們只要小心安靜一點即可。”東方望說道：
“比較令人頭疼的，還是門口那只獵犬，它似乎一直在撓門，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破門而入，到時候就沒有東西可以擋住它了。”
“這個倒簡單。”文天擇說道，“我們可以在那之前先藏進密道裡，或者，可以直接把它炸飛。”
“炸飛？”
“之前你聽到的爆炸聲，就是我設定的震盪地雷，在走廊前端就能撿到，等會兒只要將其安置在半途中，那獵犬一旦破門而入就會立刻觸發地雷。”文天擇笑道，然後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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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你在這層樓裡，蒐集到過什麼有用的道具或者情報麼？”
“道具的確有一些呢，我帶你去拿……”
果然，東方望輕車熟路的在周圍幾個房間中，找到一個亮度很強的探照手電筒，和一把看上去未來科技感十足的高週波振動刀刃，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了。
“你拿著刀吧，畢竟我的體力很差，就算拿著武器也沒什麼用……”東方望拿著手電筒，卻把高週波刃給了對方。
“你看上去臉色很差的樣子——”接著走廊裡的燈光，文天擇才注意到對方的臉頰幾乎面無血色，雖然他那白化病的皮膚平時就很蒼白，可現在看上去，更多了幾分病態。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醒來後人就非常難受……”東方望的聲音有些虛浮，“一直忍不住想要倒下，如果不是你扶著我，而是我自己拖著身子一步步慢慢挪動的話，大概需要兩三倍的時間才能走完這段路——而且根據我之前的經驗，似乎拖得時間越久，這種症狀就會越重。”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哪裡不舒服？”文天擇說道，“為什麼我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藥劑——”東方望的口中，突然吐出了這兩個字，而他的眼神也在一剎那變得有些空洞起來，“你知不知道，哪裡存放有藥劑，我覺得我需要……”
“我知道注射劑在哪裡，可是那個東西……很詭異。”文天擇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實驗報告，總覺得這種藥劑的作用，並不僅僅是鎮定劑那麼簡單。
如果可以的話，他絕不願意再把這來路不明的藥水，往身體裡注射一次。
“嗯好……我可以忍……”
“說來，你有作為副本角色的背景記憶麼？”文天擇問道，“你知道這座研究所到底在鼓搗什麼東西嗎，你我的身份又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覺得腦子有些糊塗，像是失去了部分記憶。”東方望說道，“不過，我應該和地上那些躺著的玩家一樣，都是被關在地下室的實驗品……你沒有這個記憶麼？”
“沒有……”文天擇皺了皺眉，繼續向前走去，撿到了地雷後，將它啟用放在了靠近鐵門的前方。
然而，東方望的身體狀態的確如他所言，隨著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糟糕。
起初在文天擇的幫助攙扶下還能夠正常行走，後來變得身體大半重量都要依仗文天擇搬動，最後回到檔案室前時，幾乎是整個癱了下來。
這樣的狀態，要怎麼穿過那條密道？恐怕爬了沒幾步就徹底癱倒沒力氣了，而且那裡如此狹窄，自己甚至都無法幫忙。
“藥劑，藥劑……”與此同時，東方望已經眼神迷離渙散，神智逐漸模糊了。
“難道，真的要注射麼？”文天擇有些猶豫，但目前東方的狀態，恐怕很難撐到透過密道了。
一旦在這個副本中失敗，就會徹底死去——想到GameJacker的話語，文天擇還是把心一橫，將藥劑注射到了東方望蒼白的皮膚下。
片刻後，原本幾乎要合上眼皮的東方，再次睜開雙眼，雖然瞳孔依舊十分渙散，但精神狀態似乎好了不少。
“你，你是……”他看到眼前的文天擇後，忽然發出驚恐的尖叫聲，“是你——你這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