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帕爾瓦蒂的本源,宇宙陰性力量薩克蒂的顯化,宇宙的開端和終結,時間與法則的本身,我是大時母迦梨。”

迦梨——似乎聽說過這位女神,文天澤記得帕爾瓦蒂女神有許多種不同化身,例如象徵戰爭的杜爾迦難近母,還有象徵死亡和終結的時母迦梨。

傳說這個狀態下的女神,比她的夫君溼婆更為強大,迦梨的畫像中,也常常用腳將溼婆踩在身下。

“你獻給我的供奉我很喜歡,哪怕你不是我的教徒,我也會賜予你想要的東西——但在那之前,你需要承載一項艱鉅的使命,作為毀滅的使者前行。”

文天澤開口想要詢問一個究竟,但話還沒來及說出口,就看到迦梨忽然邁開步子,朝著自己這邊快步衝來。

那恐怖詭異的骸骨女神,帶著如同毀滅一切的氣勢,文天澤想要後退逃跑,卻發現四肢都挪動不了。

而已經逼近到面前的女神,忽然張開嘴,吐出了一條長長的舌頭——

“終於……結束了?”

等尖叫聲從喉嚨中發出時,文天澤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三女神供奉堂,那些燃燒的屍骸與可怕的女神也早就消失,只有面前的帕瓦蒂女神像上,的確吐出了一根舌頭。

而舌頭彎翹起來的尖端,卻穩穩的放著一個沙漏。

“這就是三女神的最後一件賞賜麼?”文天澤跳起身子,勉強夠到了沙漏,輕輕一提就把它拿在了手中。

琵琶、甘露和沙漏,這分別來自三位女神的恩賜道具,表明了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

琵琶應該是用於開啟前方的房門,甘露可以賦予不死性,之後應該能作為讓自己緊急關頭用於療傷的神藥,至於這沙漏……就真的不明白可以用來幹什麼了。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接下來也只好繼續前進,文天澤將東西收拾一下,來到迴廊中,對著那張樂譜彈奏起了五弦琵琶。

雖然文天澤根本沒有學過演奏琵琶,但這樂譜上的說明卻極為詳細,每一個音符該撥動哪一根弦,手指先放在哪裡、後放在哪裡,都寫畫得清清楚楚,簡直是傻瓜教程。

因此,照著樂譜上的指示,文天澤依樣畫葫蘆的生澀演奏起了這首瑜伽冥想曲,但每一個彈奏出的音符都如此艱澀和孤立,根本演奏不出連續的樂章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同聲迴廊四周那神奇的迴音材質下,無數斷斷續續的樂聲,竟然被連綿的迴音融合接續起來,一同譜化成了綿延迴響的旋律,就像是灑落滿地的珍珠,重新被無數根紅線串聯了起來。

“難聽死了!是誰在演奏瑜伽曲,技藝卻如此粗糙低劣!”

伴隨著房門開啟的聲音,一個有些尖利又蒼老的抱怨聲響起。

文天澤抬起頭來,發現走廊盡頭的僧侶之門已然被推開,從中走出來的,是一群身穿白袍的婆羅門僧侶。

“你是誰——?!”走在最前面,鬍子花白的老人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對著文天澤尖叫道:“一個旃荼羅!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神聖的廟宇中,難道你沒有在靠近這裡的路上就被斬殺麼?”

“你說那個在瞭望臺上煮咖哩的剎帝利武士麼?”有過之前的經驗,文天澤現在已經非常淡定了,“他被我打敗,從你們的詛咒中解脫出來了,後來他投身於祭火之中,現在已經化作飛灰了。”

“什麼,你打敗了……不可能,這不可能!你這樣汙穢的最低等賤民,怎麼可能走到這裡!”那僧侶大叫道,“武士、其他應該守在這裡的剎帝利武士呢,都到哪裡去了,快把這個不潔的東西拉走。”

跟在他身後出來看熱鬧的那群僧侶,在注意到文天澤之後,基本也是此起彼伏的發出尖叫和咒罵,或是讓他滾出去,或是要將他繩之以法送上火刑架,但偏偏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動手。

“我懂了——因為我是旃荼羅,是第五類種姓的不可接觸者,所以即便是碰到不潔的我,對你們來說都是增加自己的罪孽,對吧?”文天澤嘴角勾起一個狡猾的笑容,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都不敢碰我,既無法阻攔也無法攻擊,除了動動那張嘴皮子以外,一丁點實際的本事都沒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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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澤一邊笑著,一邊朝前面接連跨出了好幾步。

而站在最前面,那個鬍子花白的僧侶,則嚇得一邊驚叫,一邊像一隻受驚的鳥兒一樣,不斷朝著門後躥去。

為了防止他們關上這扇自己好不容易叩開的門,文天澤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就飛躥到了門前,用手緊緊握住白色的門扉,不讓它合上。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不免觸碰到了幾個站位比較靠近房門的僧侶,他們就像是著火了一樣,立刻哭喊著摔落在地,朝著遠離自己的方向連滾帶爬散開。

“可惡的不潔者,你竟然敢觸碰神聖的僧侶之門,還想進入我們辯梵講經的聖潔講堂,我詛咒你踏進門裡的第一步,全身就燃起來自地獄的紅蓮烈焰。”

那個鬍子花白的老頭,死死的瞪著文天澤,彷彿要把自己那兩隻老眼昏花的眼球都瞪出來,口中惡毒而尖刻的詛咒道:“就算你現在回頭,也會永遠迷失在旅途上,永遠無法回到自己該去的家鄉,最後精疲力盡死在半途中。”

大約是他對文天澤那不敬的行為太過憤恨,一張嘴就是如此惡毒且不留餘地的詛咒,要知道婆羅門僧侶的詛咒雖然靈驗,但也不是像言靈那樣百發百中,說什麼都可以的。

詛咒他人,實際上就相當於為自己造下口舌之業,如果對方的確是罪孽深重之人,那便應該承受詛咒的懲罰,仙人因為維護正法,自己所受的口舌業就較輕。

但若是為了一己私慾或是一時氣憤,過分的詛咒了他人,那超出對方本該承受罪孽的部分,自然就成了仙人陷害他人的罪業,最終還是要反噬自己,自食苦果。

就像之前剎帝利說的那個故事,一個仙人因為索要財物不得而詛咒國王失去100個孩子,多年之後他自己也被咒死了所有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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