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洪不置可否,朝著月槐望去,後者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撕成有明顯斷裂成分離的部分就可以了。”

的確,這個魔術的難度,不在於將紙撕得多碎,哪怕只是撕成兩半,想要再黏合得無痕無跡,也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真有這樣的技術,那麼撕的再碎點本質也是一樣。

雲洪看得十分真切,這張牌已經變成了四小張碎塊,正當司弈星準備將它收進牌堆中時,站在一旁的月槐卻忽然開口道:

“等一下,把碎片給我,我要拍攝記錄下檔案,以方便在你演示完成後,對比還原的牌與這張,細節是否吻合。”

雖然沒想到,她會中途打斷挑戰者的演示,不過她的理由倒也算合情合理,畢竟萬一司弈星真的變出一張完整的牌,要怎麼判斷它是不是成功還原的之前那張,還是一個單純仿冒品,總不能憑雲洪的一句話。

荷官沒有親筆簽名,一瞬間也不可能記住牌上的所有微妙細節,因此拍攝記錄下來,的確是一個合理且必須的步驟。

“好,不過你記錄的時間,不算在我的演示過程中吧。”司弈星瀟灑的拿起碎片,輕輕扣在了月槐的手心中。

“是的,計時已經暫停了,等我將碎片還給你時才繼續。”月槐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握著手中碎片,鑽進了身後那間神秘的黑屋裡。

“老夫真的很期待,你會用何種手法,來完成這幾乎不可能成功的任務。”雲洪看著仍舊佇立在桌前,等候月槐回來的司弈星,輕聲笑道。

“雲爺您可別取笑我了,我會怎麼做,你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麼?”

兩人看似在打著啞謎,然而司弈星這句話一出,雲洪卻身子微微一抖,瞳孔也猛地收縮起來,如同翱翔在空中時,看到地上野兔飛奔的獵鷹,那是即將出擊的眼神。

“你小子,真的那麼做了?”雲洪的聲音十分沉鬱頓挫,雖然是在詢問,但仔細聽來,甚至有那麼幾分逼問的意思。

“如果你我處境對換的話,我相信你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這次,卻是輪到司弈星露出頗有城府的笑容,“畢竟我沒有事前準備,已經先略輸了一籌,想要扳回局面,也只能儘快抓住籌碼了。”

“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

螢幕外,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何月槐剛轉身離去,兩人這段對話,就像是已經相互知根知底了一樣,只是還沒有把明話放到臺子上來說。

林一奈沉默不言,只是嘴角泛起微微笑意,古琳琳的表情若有所悟,但還有些不太確定,文天澤則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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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司弈星準備直接當著敵人的面……”

“當著雲洪的面幹什麼?你們怎麼好像都跟已經明白似的?”孟良德有些急切的問道,卻見文天澤也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只是自言自語道:

“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點,不過,仔細一想的確是最合理的選擇了。”

好在,這時螢幕中的月槐,已經從屋子裡跑出來,再次回到了賭桌前,將碎片交給了司弈星。

儘管這時候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弈星的雙手,但是文天澤卻偏偏將目光轉向了雲洪的身上。

——果然,他的全身肌肉緊繃,眼神敏銳犀利,身子有些前傾的跡象,似是如臨大敵一般,兩隻眸子目不轉睛的看向附近那兩人。

看來,幾乎可以確定,司弈星挑戰這一題的制勝關鍵是什麼了。

“那麼,我重新開始——”

司弈星把四張碎片一張張拆開,分別插進了牌堆不同的前後間隔中,似是在有意炫技,為自己增加操作難度。

爾後,他的雙手飛速掠動,不斷地洗牌切牌,還故意加上許多大開大合的表演性質動作,看上去浮誇而又華麗,行雲流水,森羅萬象,無數殘影在空中閃過,簡直如同千手千眼的菩薩。

可以發現,司弈星幾乎將作為魔術師的表演技巧傾囊而出,甚至都完全不在乎實用性和簡約性,更沒有將面前的挑戰當做一場需要取勝的比賽,反而像是在經營著自己的魔術秀。

至於這場魔術表演的唯一觀眾,便只有眼前的這個敵人。

“不錯,老夫見識了,雙手如同孔雀開屏,千枝萬葉,實在是世所罕見。”雖然是誇讚,但雲洪的口氣卻不冷不熱。

“不過是些花裡胡哨的技藝,算不得什麼,接下來我要完成的,才是真正的奇蹟。”

司弈星將重新洗好的牌,放在雲洪的面前,自信滿滿的說道:“現在,請您報出一個數字,您說是幾,我就翻出第幾張牌。”

“呵,這種小把戲,就不必在我面前演了吧,反正不管我說幾,你都有本事把原本想翻開的牌,用手法插到我指定的數目中去。”雲洪倒是不給面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即是如此,那就索性讓你也省力一些好了,就第一張牌吧。”

“您可真會開玩笑。”司弈星一邊訕訕笑道,一邊真如同對方所言,翻開了第一張牌。

果然,那是一張草花十,但更關鍵的,是它上面有雲洪的簽名,筆走游龍,意氣奮發。

雖然文天澤已經記不清之前那個簽名的具體細節,但單單從乍一看的精氣神上,便下意識的認為前後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被撕碎的牌,再次還原了一樣。

“演示成功,司弈星獲得一分。”月槐立刻說道。

雲洪倒像是早就猜到了這一點,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劈手從司弈星手上拿過牌,仔細對照了自己暗自記在心中的,幾個關鍵的標記和彎折,發現果然是一一確切吻合。

更何況,自己寫的字,自己也認得出來,其實在看到這張牌的第一秒,雲洪幾乎就可以確定,那上面的字,就是自己親筆簽名。

爾後,他又將紙牌翻轉到了背面,雖說從他表情來看,已經不指望這一步能帶來什麼明顯轉機,但似乎還是有些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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