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薇…葉……不要來搗亂!”

那個被稱為老晏,如同野獸一樣的男人,抬起頭,呲牙咧嘴的對這個從自己手下搶走獵物的不速之客,露出了一個兇狠的表情,就像是猛獸在恐嚇著奪食的競爭敵人一樣。

當然,只是單純精神上的威嚇,又怎麼可能真的嚇到居薇葉。

她只是一手將躺在地上,嚇得全身發軟,動彈不得的月槐拉到自己身邊,一邊笑著對那野獸說道:“你放了她,在最終降臨之前,我不跟你為敵。”

“不行,她是我的食物。”

全身癱軟在地的月槐,這才稍稍爬起身子,拉著居薇葉的手,躲在她的身後,看上去頗為無助。

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情——作為同樣進入神經元森組織的總決選環節的候選人,她雖然是實力最次的敬陪末座之輩,但基本規則還是瞭解的。

神經元森並沒有公佈過,最後一共會選拔出多少實習執行官來,但想必數量一定是鳳毛麟角,畢竟每個扇區就算加上最底層的雜項執行官,也不過十幾來人,而一整個扇區的覺醒者數量卻要至少數十倍於其。

更何況,執行官的工作週期應該十分長久,只要開始階段時最基本的需要人數差不多足夠,之後每次招募時需要的新人很少,他們這一批中能脫穎而出站到最後的人,大概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而所謂的“最終降臨”,便是這場選拔的最後環節,全部倖存者會被強迫集中到一處,進行最後的對決——居薇葉剛才的話,便是表示除非官方強迫,不然她絕不會再找老晏的麻煩。

可以說,在這片森林中活動的,真正以肉體和搏殺能力為傲的怪物,只有兩頭。

一是如同野獸一般兇猛殘酷,依靠純粹自然野性和拼殺本能,獵殺生命的老晏。

二是如同利劍一般鋒銳,如同鋒刺一般狠辣,依靠精湛的指尖絕殺,無往而不勝的居薇葉。

每個生存者都祈禱著不要與這兩人碰面,因為前者即便追你到天涯海角,也會撕開你的喉嚨,痛飲你的鮮血。

而後者,光是站在那裡,周身散發出的危險氣場,就如同尖利的刺釘,一層一層撕開理智和冷靜的外衣。

老晏最忌憚的敵人,便是居薇葉——雖然他看上去,好像並沒有恐懼和害怕這種情緒,但實際情況卻恰好相反。

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比任何人都要更早能感到危險的徵兆,因此也遠常人更容易受驚與畏懼。

正是這種敏銳的野性本能,才讓他培養出了野獸般的探知察覺和趨利避害能力,只是絕大部分人,連觸及他的恐懼底線都做不到。

而唯一能讓他在力量上有所忌憚的居薇葉的存在,也使得老晏的行動模式,變得低調和保守了許多,否則的話,他所做的一切,恐怕會比現在更加血腥和反人類得多。

必須時刻保留著一份備用的力量,來應付不知何時,說不定就會出現的居薇葉。

必須時刻找好一條可以撤退的後路,來應對想對自己發動奇襲,並且佔據上風的那位勁敵。

這份留存的力量,這條準備好的後路,不說能讓自己取勝,至少也要可以順利逃生。

因此,老晏的狩獵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總是以“居薇葉恐怕可能在附近”為最開始的預設條件,來決定之後的策略。

這就是那個如同野獸般粗魯的男人,最謹慎和小心的地方。

而居薇葉的這個承諾,足以讓他可以大膽放開手,任憑自己喜歡去肆意狩獵,只要在最終關頭降臨之前,恢復到全盛體力就行了。

顯然,面對居薇葉提出的優厚條件,老晏不是沒有動心。

但同樣,能夠活到現在的人,早就都已經不是,單憑一句口頭承諾,就可以完全信任不疑的人了。

“我不相信你的話。”

老晏站直了身子,這意味著他收斂起了身上的部分獸性,開始更多程度的傾向於用人類大腦來思考和交流了。

“如果你偷偷跟在我身邊,趁我體力衰弱或者受傷時偷襲,我也沒辦法約束你。”老晏指了指居薇葉手邊的月槐,說道:“而且,她是我的晚飯。”

“那麼你想要怎樣呢?”居薇葉語氣略帶一些無奈,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依舊如常:“或者,我退到森林的邊緣去,你拉一條邊界線,在最終降臨之前,我絕不跨過去?”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同樣的道理,你就算偷偷越過邊界,我也不可能立刻就發現。”老晏卻是仍舊咬著,不肯鬆口。

“也就是說,你準備要在這裡打了?”居薇葉甩開月槐拉著自己的手,邁腿朝前移了兩步,用身體擋在月槐面前,面色稍許變冷。

“你廢掉自己一隻手,我就同意你帶走她。”忽然,老晏露出一個狡猾而兇悍的笑容,那一刻他不像是獅虎,倒有點讓人聯想到黃鼠狼和狐狸。

“哦?”居薇葉停住了腳步,爽朗的笑道,“原來,這才是你滿意的方案?是啊,如果我斷了一隻手,恐怕就無法與你為敵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的,只有真正能看到的東西,我才相信。”老晏點了點頭,竟是一點都不打算掩飾。

“不行!”月槐忙驚叫道,“這裡缺醫少藥,你手斷了根本無法醫治,還會被其他生存者圍攻的!”

“那麼,要在這裡跟我打麼,居?”老晏笑得更開懷了,“我們總歸要打的,提前打,其實也都一樣。”

“現在跟你打,我還要一邊保護月槐,一樣也是投鼠忌器啊。”居薇葉說道,“無論如何,你現在都已經佔據了幾分主動。”

“我……”月槐當然早就明白,正是自己的無能為力,才讓居薇葉陷入了這種左右為難的境地,但聽到對方直接說出口,仍舊是羞愧得燙紅了臉。

雖然她很想大聲叫道——不要管我,居薇葉你自己跑吧,讓我自生自滅——這種帥氣負責的話。

可是,話語到了喉嚨口,她卻又無法真的說出口,對生存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讓她本能的抓住這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