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淳二年，李治患風眩症逐漸加重，朝政主要依賴武氏處理。
但李治仍掌握實權，武后的支持者李義府、許敬宗等先後倒臺，武后的政敵及家屬拜相，王廢後的族兄王方翼也受到任用，武后對此皆無可奈何。
李治是溫室裡的花骨朵，可武曌卻不同。
該經歷的都經歷了，是自己不斷成長，活成了參天大樹。所以，武曌比李治更懂得忍心的可怕。
可以說，武曌和李治是性格上的互補。為了立武媚娘為後，不惜廢掉王皇後和山東氏族反目。
在處理朝政方面，許多事情武曌處理起來，比李治更加優秀，她比李治看得更加深遠。
性格方面的優勢，再加上氏族和皇權之間的矛盾，武曌更知道，“朝堂的風氣真的不好。”
李治對武曌的話很不理解，“朝堂風氣？大唐立國百年，祖父和父皇不斷努力，開創了貞觀盛世，現今，朝堂賢臣眾多，早已不是充斥陰謀詭計的地方了。”
武曌笑了笑，“陛下，盛世和陰謀詭計是兩碼事。人心最髒的地方就是朝堂。天下權勢集中的地方，都會有利益牽動，有利益存在就必然有陰謀和紛爭。殿下是明君，難道臉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懂嗎？”
“難道，朝堂裡就沒有純粹的交情嗎？難道只談利益和權勢？”
武曌的話讓李治很不悅，雖然說程家現在權勢滔天，可程懷亮卻懂得收斂，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微妙，不像是君臣，更像是知己，武曌的話，明顯就是指向程懷亮。
至於程懷亮對武曌示弱的話，武曌是絕對不會相信。她更願意相信，程懷亮的忠心，更多的是忠於大唐，而非君王。
謙遜書院創辦至今，所傳授的都是忠於國家忠於百姓，而非君王。
“朝堂只會有君臣，不會有交情。交情是暫時的，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這樣的交情太脆弱，當利益崩塌的時候，交情也就散了。”
武曌頓了頓，“殿下和晉陽公主殿下，自幼和程懷亮在一起，看似情誼感人，可實際上呢？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呢？別的不說，先皇和長孫無忌之間也不是十足信任。所以，合格的地方，是不會有十足信任的。”
“如此說來，那朕與程懷亮的交情……”
“陛下與程懷亮自然是純粹的，也是難得的情誼。但陛下別忘了，您登基之後卻從朋友變成了君臣。您和他之間確是純粹的利益關係。”
李治揉揉頭，頭疼的更加厲害了，“謙遜書院建立的第一天，朕就在。自強不息這四個字一直是書院的座右銘。皇后，你的心太髒，先皇的心更髒。我始終相信君臣之間有純潔的友誼。朝堂上朕與程懷亮也會因為國事吵鬧，可走出朝堂呢？一起飲酒作樂。這就是朕想要的，朕覺得最珍貴的。”
武曌驚訝的看著李治，對程家的打壓一直都在，李治一直對武曌所作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小武娘娘算是看明白了，李治對程懷亮的情誼一直都在。
“父皇和兕子告訴果真，程家永遠是大唐最忠誠的臣子。”李治輕輕一拍桌子，“所以，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
皇帝和皇后說話之時，鴻臚寺卻來了倭國使節道召和尚。
來的目的很直接，想討要些種子。
鴻臚寺卿對倭國的印象很不好，最後把接待的事情交給了程懷亮。
此時，程懷亮已經年過五旬，身上的戾氣收斂了許多，可見到倭國使節，依舊沒好臉色，對待倭國，是個人都敵視，更何況作為穿越者的程懷亮呢？
強忍著沒弄死道召的心思，程懷亮帶著道召去巡視大唐水軍。這些年在劉仁軌的努力下，大唐水軍所向披靡。
“大和尚，看我大唐水軍如何？”
“氣勢如虹。”
“知道就好。”程懷亮瞪了道召一眼，“那就明說了吧，任何國家來大唐求高產的種子，大唐都給。唯獨你倭國，一粒種子都不會給。老子還告訴你，在嗶嗶沒用的，老子親自帶兵滅你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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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爺，這就是大唐鴻臚寺待客之道嗎？”道召感覺自己心好累，這混蛋還真像傳聞那樣，大虎逼一個。
程懷亮瞥了一眼道召，“我和你倭國有仇，數十萬百姓生命之仇，老子不滅你一國是現在騰不出手，別特麼惹老子。”
“程公爺，當年海戰劉仁軌確實打敗了我國，可現在是兩國交好之時，您這麼做，是不是……”
啪！
程懷亮一個大嘴巴抽在道召臉上，“劉仁軌當年最錯的決定就是沒乘勝追擊，滅你一國。別以為你是和尚老子就不敢弄死你。告訴你，兩國交戰就斬來使，這是我程家的信條。老子又一百種讓你意外死亡的法子。”
隨行的鴻臚寺官員，一陣汗顏。程家人的尿性一直沒變，這麼大歲數了……唉！
“程公爺，你就不怕我去找大唐皇帝告狀？”
“告狀？”程懷亮用腳輕輕蹭了蹭地面，“在敢踏進鴻臚寺一步，我就找皇帝上書，找一個開戰的口實，滅你一國。”
“程公爺，倭國一直奉大唐為上國。上國對其藩屬國從來都是以禮相待。為何就看不得我倭國呢？”
“上國是你大爺，不是你孫子。你想要大唐就給？那我大唐當什麼？對了，想要種子你去找郭立恆啊，懷仁縣公一身本事，都繼承給了郭立恆。對了，郭立恆最近研究出了更高產的種子……”
郭立恆？道召的眼睛一亮，似乎去找郭立恆也是不錯的選擇。
“哦，對了。”程懷亮臉色有點黑，“武皇后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你能見到武皇后，說不準武皇后也會給你種子也說不定呢。”
“求武皇后也行？”道召有些遲疑。
“我打你一巴掌，是告訴你，你在老子面前，一點下國使節的姿態沒有，記住你的身份。”程懷亮一轉身，看了看隨行的鴻臚寺官員，“吩咐下去，道召在敢踏進鴻臚寺半步，給老子打斷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