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很愜意。
他老子走了三年，整個大唐沒了太上皇，沒了制約他的一切，老李心裡美滋滋的。
大展拳腳的時候到了，老李相信，大唐終究會在他手底下走向輝煌。
那麼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想要大展拳腳就需要大量的人才，需要大量的錢財，更需要威武的軍隊。
可這些，李世民都沒有。
人才大多掌握在門閥的手裡，天下錢糧也都掌握在門閥手裡，李世民有的，或許就只是京城十二衛了。可京城十二衛啥德行，老李是清楚的，在國內剿匪還行，真拿出去和鄰國幹一架，就算是老李御駕親征也要涼涼。
勉強能打的也就是程咬金掌帥印的左右武衛，以及李君獻掌帥印的左右羽林衛了。
老李是心裡有數的人，有逼數的人總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唯一遺憾的是，老李突然覺得自己不足之處太多了。
面前就是一副地圖，南召六部的堪輿圖。
東爨不安分了，仗著南召六部的撐腰，被人當槍使，進犯大唐協州。英國公李績已經前往鎮壓，效果甚微。
歸其原因，不熟悉地形地貌。那地方很噁心人，你進敵退，你退敵擾。簡直就是滑不留手的泥鰍，根本抓不到打不爛。
從李績的奏疏上就能看出來，李績對此也很頭疼。
就在老李抑鬱的時候，內侍傳報，衛國公和盧國公求見。
“宣。”
一個宣字剛說完，就聽門外傳來老流氓豪放不羈的聲音，“陛下，臣來給您道喜來了。”
這老匹夫……李世民無奈的嘆息，就這德行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當然，李世民不得不承認的是，大唐福將，老程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知節，誤鬧。朕喜從何來？”老李瞪了老程一眼，看向衛國公李靖，“藥師，知節是混人，你已辭官，想必進宮定有大事了？”
“陛下，臣是來報喜的。”李靖難掩臉上的激動。
“喜從何來？”
李靖看了看李世民面前的堪輿圖，“東爨可破。”
“啥？”老李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英國公李績已經去了整整一年，戶部都快被掏空了，如果今年還拿不下東爨，老李就逃退卻了。
這是打的沒結局的仗，相對於大局而言，不划算。
“陛下，程知節之子程懷亮，能製作出全新的堪輿圖，囊括山巒、水文、叢林、城池……相對於咱們的地圖而言，咱們的行軍地圖就是扔地上都沒人撿的垃圾。”
“知節的兒子……”老李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流氓，怎麼看老流氓也不像是教子有方的人。
“臣子懷亮，在臣的教導下，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精通六藝……”
程知節簡直美得不要不要的，不該謙虛的時候絕對不謙虛，誰讓老程實誠呢。
還真不要那張老臉。李二和李靖恨不得上去一頓大腳丫子踹死程咬金。
“可有實物為證？”李世民也激動了，老流氓要說這是打死也不信，可現在大唐戰神李靖說了，那可不一樣了。
“有，為了保密被臣毀了。”
李靖說完，李世民一陣惋惜。
“程懷亮既然能做出一個就能做出第二個。”李靖說的很是肯定。
“程懷亮在哪？朕……要去見見。”
“京城西郊，程家別院。”
“李君獻何在……”
一名武將穿著制式鎧甲，走進來，對著李世民跪拜，“臣，李君獻叩見陛下。”
“換身便裝，隨朕出去走走。”
“臣遵旨。”
程家莊內熱鬧非凡，二十個老殺才，正在分解一頭牛。
程安不愧為專業的，利用絆馬索弄折了一頭牛的腿，給了養牛人足夠買兩頭牛的價錢，帶著人到了官府領了批文，這牛就到手了。
程家人做事公道，拿了你的就要給你錢，你不要？那就是瞧不起程家。大家相互照應，你有牛我有錢，兩好變一好，大家誰都不吃虧。
因此，有些莊戶家裡拮据，都會主動弄瘸牛腿找上程家，把牛賣了，不為別的，就是程家人公道實在。
原本想吃火鍋的，奈何材料有限，根本滿足不了吃火鍋的需求。
程安吃牛是吃出來經驗的人，但大都是燉，亂燉，在唐朝還沒有炒菜一說。
一大鍋的牛肉燉蘿蔔，用東蔥和戎椒炒了一大鍋的蔥爆牛肉。
至於剩下的，全都放在地窖裡保存起來，牛肉是稀罕食物，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燉牛肉老殺才們都吃過，可這炒牛肉卻沒吃過了，小少爺的手藝那絕對槓槓的。
斐宣機現在覺得，程懷亮似乎好像不是在吹牛逼，這麼驚豔的手藝……
李世民帶著李君獻、程知節、李藥師來到程家莊，還沒進門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陣叫好的聲音。
老李剛想邁步進去，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外面有塊木板，上面貼著一張宣紙，上面赫然寫著：李泰與狗，不得入內。
不光是老李臉發黑，其餘三人也是咬牙切齒的就想殺人，這是典型的明目張膽的辱罵皇家啊。
李泰都是狗了，那老李是什麼？
看了一眼程咬金，老程張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進還是不進？老李猶豫了。
“不孝子，給老子滾出來。”老程知道，這事兒沒完，只能先把程懷亮叫出來，要殺要剮就看李世民的心情了。
老流氓一嗓子，院子裡安靜了，程懷亮笑呵呵跑出來，卻看見來了兩個陌生人，正要詢問，就看見老流氓上去就是一腳丫子，“孽畜，還不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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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世民？
程懷亮驚訝的看著老李，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只是這臉色……啊，知道了，門口的字條惹到李世民了。
“陛下……萬人敬仰的天可汗陛下，臣冤枉啊，救救臣……”
程懷亮跪在地上大呼萬歲。
這啥情況？天可汗？萬歲？
老李登基到現在都沒這樣的稱呼，黑著的臉稍微有了點紅潤。
這馬屁拍的……真是嗷嗷響啊，從老李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享受的很呢。
“冤枉？”老程伸手一指木板，“這就是你說的冤枉？看某大義滅親，劈了你這不孝子……”
“知節，切莫動手。”老李伸手攔下老流氓，看向哭的聲淚俱下的程懷亮，“你有何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