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若有所思，漸漸地，似乎就同意了長孫皇后的說法，眼睛看向王士晉，希望王士晉能知難而退。
長孫皇后的聲音很小，王士晉也一直沒聽清，但是……和一些泥腿子對質……這種事王士晉喜聞樂見了。王士晉敢說，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能給這幫泥腿子們洗腦……
“陛下，那請您傳旨吧……”程懷亮一拱手，“陛下，請您不要說我和王大人的賭約，只要去田二家的地頭找到斐宣機，讓斐宣機找幾個學生過來就好。”
“陛下，臣覺得可以把謙遜書院的生員都找來……”王士晉安插的人也不在少數，他相信自己的人會和他一條心，“斐宣機是程懷亮的徒弟，難保他們不串通好了作弊……”
“程愛卿……”李世民看向程懷亮，似乎在徵求程懷亮的意見。
“陛下……”
就在程懷亮為難的時候，郭懷仁說話了。
“懷仁縣公，有話但說無妨……”作為老李的連襟兒，老李對老郭還是很信任的。尤其，老郭是大唐第一代噴子，那腦瓜聰明的……簡直就不是人長得……
“陛下，何必那麼麻煩？”老郭以前是攪屎棍，現在不是了，可還是沒缺一個攪屎棍應該有的覺悟，“陛下，王大人懷疑程校尉作弊，程校尉何嘗不懷疑王大人呢？誰敢說現在謙遜書院裡就沒有洛陽王家的門生？”
洛陽王家……這四個字，老郭說的很重，生怕別人不明白什麼意思一樣。
老李對此也很難受，老李討厭門閥只是嘴上不說，可老郭不一樣，老郭耿直，有啥說啥……但這也給老李提了醒……
程家的書院，一直沒生員，怎麼突然就多了這麼多？老李也懷疑有人故意針對程家。
於是，老李問老郭，“懷仁縣公，有何妙計？”
“陛下，您久居深宮，何不藉著這個機會，去程家莊轉轉……”老郭淡淡一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微服私訪一下或許會看到更多朝堂上看不到的……”
這時候，工部尚書閆立德上前一步，“陛下，說來也巧了，本來今兒個，臣和懷仁縣公想給陛下獻禮的，既然要微服私訪……那這份大禮就放在程家莊好了……”
獻禮？還是大禮？老李有些發懵……不過老李還是很清醒的，看架勢工部尚書和懷仁縣公是站在程懷亮這邊的……
“房愛卿……魏愛卿……長孫愛卿……你們意下如何？”老李看向文臣三巨頭。
“臣等附議……”
文臣三巨頭表態了，這件事也就落實了。
那些御史言官們則把王士晉圍在中央，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支援王士晉的。
長孫皇后的臉色很不好，本身已經是入秋了，空氣很乾燥，不宜外出……有心和李世民去看看，一想到自己的病情……還是算了……
與此同時，在金鑾殿的門口，一個五六歲的胖嘟嘟的小女孩趴在金鑾殿的門檻上，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直盯著程懷亮，一旁的侍衛只能是看著，不能上去阻攔。這丫頭可是皇宮裡的寶貝疙瘩，誰要是招惹她，那才是捅了馬蜂窩。
“陛下……”程懷亮再次說話，“臣請皇后娘娘一同前去……”
“閉嘴……”老程聽到這話，立刻何止住程懷亮，“皇后娘娘身體抱恙，見不得幹風，入秋的時候正是皇后娘娘發病的時候……程懷亮……還不向陛下和娘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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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懷亮有些無奈，自己這個爹當真是豬隊友……嘆了一口氣，“陛下，皇后娘娘發病的時候，可是反覆發作的喘息、氣促、胸悶，反覆咳嗽等症狀？且多發作在春、秋，夜間和凌晨？”
李世民點點頭，長孫皇后的病症只有太醫知道，外人很少知道，眼睛頓時一亮，“愛卿，為何知道觀音婢發病的情況？”
“陛下，臣很謙虛的說，在我爹的教導下，臣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狀元……這中醫望聞問切之法，臣還是頗懂一些……”程懷亮看了看一眾御史言官，“講道理，大唐境內除了老神仙孫思邈孫道長外，就算是所有的太醫站在臣面前，臣也敢說……他們都是渣……”
老程直接捂臉了，沒臉見人了，你是我的種，你他媽的會不會瞧病當爹的還不知道？
老郭和老閆也是狠狠瞪了程懷亮一眼，什麼事都可以打馬虎眼，這種事怎麼行呢？
御史言官們也叫囂上了……
“陛下，程懷亮目無尊上，其罪當誅……”
“陛下，程懷亮狼子野心，試圖暗害皇后娘娘……”
“陛下，程懷亮這是欺君之罪啊……”
“陛下，臣請陛下賜程懷亮仗責之刑，趕出金鑾殿……”
“都閉嘴……”程懷亮奧的一聲怒吼，所有人都不做聲了，怒視著這些人，“你們這群雜碎，出了彈劾你們什麼都不會……你們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別說皇后娘娘的病，就算是晉陽公主的病，我也能治……你們不能做的事情，不要以為別人做不了……你們牛逼你們咋不是文臣三巨頭？你們牛逼你們做光祿大夫……你們牛逼你們做宰相……你們牛逼，你來讓長孫伯伯給你們磨墨……別以為自己不行的事情，別人就不行……再比比老子二百貫錢弄死你們……大唐什麼都缺，就不缺你們這群御史言官……”
妥了，一下子所有人都不知聲了，御史言官們也是欺軟怕硬的主，這麼多年總彈劾老程，老程的拳頭還不是一樣往他們臉上招呼？
要不是程處弼和程處默出了點小問題，他們哪個還敢彈劾老程？
“陛下，臣甘願立下軍令狀……”程懷亮不卑不亢，一臉蔑視的掃了一眼御史言官，“治不好皇后娘娘和晉陽公主的病，程懷亮的腦袋給陛下當夜壺……”
這……老李有些為難了，長孫皇后的病……很難根治，而且太醫院的御醫們也給李世民最壞的診斷：長孫皇后活不過今年年底，很有可能連新年都過不去……
“陛下，臣覺得可以一試……”一直默不作聲的長孫無忌開口了，畢竟那是她的親妹妹，“既然程校尉願意立下軍令狀，何不讓程懷亮一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