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州城外八十裡。
在大唐邊境與吐谷渾邊境之間，有一個五千多人的部隊，集結在一個盆地中修整。
可以看得出來，這五千多人，疲敝不堪，臉上還有唏噓的胡茬子沒有搭理，放眼望去，要不是大唐獨有的軍裝，那麼顯眼的話，絲毫分不出來，這五千人其實是大唐的軍卒。
“鍇哥，咱們糧食還有多少了？”擦拭著還沾滿血的長刀，李長思眺望遠方，看著吐谷渾皇城的方向，問身邊的蕭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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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勉強維持三天……臨行前，陛下是給足了咱們糧餉，可後續的根本沒跟上來……”蕭鍇足足瘦了好幾圈，臉色被烈日曬得黝黑……恐怕現在就算是宋國公蕭瑀見到了，都不敢上前認領這個親兒子……
“還跟個屁……咱們這麼橫衝直撞的……”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牛見虎，“後續補給部隊都不知道咱們在哪……還談個屁的補給？我就說……這游擊戰…… 不好打……我爹都說了……就咱們幾個出來……不死就算是贏了……”
“虎哥，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李長思現在還是這個團伙的掌舵人，牛見虎只是副手，所以，所有的決策權還是在李長思的手裡。
“要我說啊……”牛見虎把自己手中的馬槊狠狠刺進地面，“半月了吧？咱們來邊疆給這群瓜慫歷練足足有半個月了……可咱們呢？決策是好的，執行力也是好的，陰謀詭計什麼的也是好的……可咱們還是處處吃虧……為什麼？不就是因為咱們還顧忌大唐的顏面嗎？顏面這東西當飯吃嗎？現在五千多人馬上要餓肚子了……說譁變可能我牛見虎想多了……可最實際的，吃不飽飯還打個屁的仗？”
“見虎……”劉仁軌拉了拉牛見虎的胳膊，“咱們這不是商議呢嗎……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
“就是大家是兄弟我才這麼說的……”牛見虎搓搓手，坐在劉仁軌的身邊，“長思是我好兄弟，再加上懷亮，我們三個是從小玩到大的，這次出征，我爹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我，一定要聽長思的……可現在……咱們不能餓著肚子打仗……出現問題首先要解決問題……現在這樣了，三天之後咱們沒糧了怎麼辦？”
噗嗤……李長思笑了，看了看牛見虎，“虎哥……”
“別叫我虎哥，懶得搭理你……還好意思叫我虎哥……丟人……幹架就要有幹架的樣子……懟他就完了……懟完了就搶……搶完了就走……他們怎麼對待咱們大唐邊境的百姓，咱們就怎麼對待他們……有啥大不了的？”牛見虎一把攥住手裡的長刀，“你這樣，你給我五百精兵，我去吐谷渾搶糧……”
哈哈哈……李長思聽到牛見虎的話之後，再次大笑出聲……
“還笑……”牛見虎的臉色通紅，明顯能看得出來，這笑容是嘲諷的笑容……
劉仁軌和蕭鍇看笑的不要不要的李長思，深深思索，默不作聲……
“虎哥，為弟問你……咱們半月的時間大大小小的戰鬥，基本兩天一次……你覺得為何咱們輸的多贏得少？”李長思問牛見虎。
“打不過……追不上……主要是咱們追不上……咱們的戰馬和人家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家打小就學騎射，咱們呢？都他娘的快成年了……才學習騎射……咱們的天賦沒人家好……我記得懷亮說過，遊牧民族的騎射能力是天生的，咱們比不了……所以要揚長避短……避短……咦……”
“虎哥，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樣揚長避短呢？”李長思不懷好意的問。
“陌刀隊上就完事了……”
“咱們出來的都是輕騎，陌刀隊在哪呢？”李長思用指尖刮了刮自己的胡茬子，“咱們沒陌刀隊啊……所以，從咱們出來的時候，八千多將士，半月時間只剩下五千……難道你還沒發現問題的本質嗎？”
“還本質？我呸……”牛見虎氣的亂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完事了……還用那麼麻煩嗎？吐谷渾的人在咱們大唐邊境燒殺搶掠，咱麼也去就完了……原計劃也是直接炸了付俟城了……”
“見虎，你錯了……”聽著二人嘮嗑，一直不說話的蕭鍇開口了。
“鍇哥，見虎哪裡錯了？”牛見虎不解。
“這是在練兵啊……”蕭鍇情緒雖然不好，可實際上，還是能分得清形式的。
“還用練兵？殺將過去就完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程伯伯說的……”牛見虎不以為然……
“咱們從京城帶出來的八千人都是新兵蛋子，在京城裡吆五喝六沒問題，真的到了戰場呢？早都嚇尿褲子了……剛到邊境的時候，八千人追著二百多吐谷渾精兵打……咱們佔到便宜了嗎？戰死十五人，重傷三十人，輕傷者不計其數……為什麼？因為新兵蛋子怕了……”
“一群卵蛋……”牛見虎抱怨道。
“所以說，這就是長思能做主帥，你就是先鋒的根本原因……”蕭鍇頓了頓，“長思，見虎，仁軌，我有個想法，想不想聽聽？”
“想……”三人幾乎異口同聲。
“歷練了半個月也差不多了，咱們是時候出手了，現在邊疆打一個漂亮的反擊……貞觀雷到現在都沒用上，是時候用一下，回覆下軍心了……”蕭鍇用手指指了指地圖，“咱們現在已經到了吐谷渾的疆域內了，那就打一處要塞，哪怕把所有的貞觀雷都用上，也要打一場漂漂亮亮的仗……”
“後援怎麼辦？”劉仁軌看著地圖，“最近的就是吐谷渾的第一處防線，守衛部隊近兩萬……咱們的貞觀雷數量有限，不能像是不要錢一樣咋出去……最重要的，咱們不熟悉地形地貌，難免中埋伏……”
嘿嘿……蕭鍇一笑，“這些日子歷練，我和程家莊也有書信往來，咱們有一批神器就要到了……程家莊的謙遜書院派出來二十名歷練的生員來支援咱們……所以……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燒殺搶掠……前提是別讓對方把咱們包了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