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溫最近很忙。
看自家這些人，怎麼看都覺得常樂最順眼。
以前，常樂是給給人切的，現在變成了給豬切……那小日子過的才叫個順風順水。
短短的三月時間，沒用常溫出一分錢，就已經在程家莊不遠的地方購置了一處宅子，雖然不是很大，雖然不像宮裡那麼奢華，最起碼，讓人有了家的感覺和溫馨。
常樂似乎成長了許多……嗯，程風、程浪的拳頭，似乎也沒少往常樂身上招呼。
棍棒之下出孝子，常溫現在算是有些明白了。
“叔父，您且坐下，喝上一喝公主殿下新研究出來的茶……小侄這就給您做飯去……”
常樂黑了許多，也結識了許多，完全不是以前淨事房裡切人小雞雞的傻小子了……
“你……樂兒，你可是咱常家唯一的一個男丁了……這種粗活怎麼還親自動手？”常溫很詫異的看著常樂，“叔父給你些錢財，你僱傭一些婢女就是了……”
“不不不……”常樂急忙擺手，“叔父，樂兒已經長大了，成年了……這些日子閒暇之餘都在聽傅先生授課，所售頗多……”
“哦？”常溫更是疑惑了，怎麼來了程家莊的人都大變樣了呢？
懷仁縣公的敗家兒子這樣，房玄齡家的敗家兒子也是，就連盧家第一天才盧照鄰都安安分分的在程家莊苦讀……這程家莊到底是有什麼魅力不成？
“人，重在自食其力。只有親身感受才會得到活著的樂趣……”說到這，常樂對著常溫一躬身，“叔父，說句話您別生氣可否？”、
“不生氣……說吧……”常溫十分期待的目光看著常樂。
“您常說當年黑騎軍的時候，咱們常家一百八十男丁，切了一百七十在隋朝後宮，僅存的男丁也因為戰亂死傷殆盡，是您組織咱常家人跟著秦王殿下打天下，這一百八十男丁，到現在所剩無幾……您還說，這輩子雖然沒了卵蛋，可咱常家人還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兒漢子……可小侄沒那麼大的抱負，以前就覺得您在後宮官做這麼大，到時候咱常樂到了年紀也就是一刀的事兒，繼承您的位置，藉著伺候下一代皇帝就是了……記得您當時打了小侄足足三十軍棍……”常樂跪倒在地，對著常溫咚咚咚的磕頭，“父親在戰亂時候已經走了，您一個人拉扯我們這些人一路走過來不容易，以後叔父就是侄兒的親爹，侄兒給您養老送終……侄兒將來要是娶妻生子，您就是公公和爺爺……”
常溫的眼睛一下子就溼了，“不要不要……只要你過得舒坦，給咱常家留後就好……”
“爹爹……您就品品茶，孩兒去去就回……”
常樂站起身，緩緩退出房門，常溫立刻抑制不住，哇哇痛哭起來，常樂有出息，把常樂送出來沒錯，程懷亮這犢子……嗯，是個好鳥……
一頓飯很簡單，白飯是常樂親手煮的，紅燒肉是常樂親手做的，知道常溫喜歡吃筍，在常溫來之前，常樂還特意拖程風給買了一小只青筍……就著紅燒肉燉在了一起……
呼呼呼的熱氣，香噴噴的佳餚……常溫突然覺得，常樂的這個家……嗯，真的像是一個家了……
燒刀子，擺在常溫面前，小陶爐裡燒著碳燙著酒……
“爹爹，這杯孩兒敬您，替所有常家人敬您……沒有您就沒有常家的今天……”
“好……好……好……”常溫連續說了三個好字，心滿意足的一口幹掉一杯燒刀子……
“爹爹，這第二杯孩兒……”常樂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在常溫的鼓勵下，這才戰戰兢兢的說道，“爹爹，孩兒想參軍……”
“啥？參軍？”常溫沒有喝酒，帶著怒斥的目光看著常樂，“咱常家就你唯一一個男丁了，堅決不能從軍。”
“爹爹，可否聽孩兒說完？”
“這……”常溫頓了頓，免為其難的點點頭。
因為當年李世民的黑騎軍老班底就是常家這一百多口子，幾乎是在隋唐交替的年代，黑騎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曾經就創造過一百對五千，零死三傷的戰績，直接幹掉了對面五千正規軍。
免為其難間。，常溫的眼睛微微發亮，似乎又想起來，當年，跟隨秦王殿下，衝殺疆場的熱血時代。
“黑騎軍……”
“戰無不勝……”
“黑騎軍……”
“所向披靡……”
“黑騎軍……”
“衝鋒……”
“爹爹，邊疆戰事吃緊，咱們大唐的軍隊，不乏那些英勇之士，卻獨獨缺乏能獨當一面的軍醫……前幾日，一月前，侄兒偶遇一老者，說侄兒有……有……”
“有什麼？”
“侄兒不敢說……”
“說吧……一個爺們，有什麼話不敢說的？”
“那位老者說侄兒有孫老神仙遺風……一月之內，傳授侄兒諸多救人之術……還說侄兒的面相就是懸壺濟世之像，還說讓侄兒別辱沒了他一身本事……”說到這，常樂微微有些遺憾，“本事學到了，可老人家卻走了……連姓名都不肯告訴侄兒……後來侄兒和傅先生交談，豁然開朗起來，發現這些年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都相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情都敢去做了……所以，侄兒真的不想辱沒了老先生的本事，侄兒想參軍，想在戰場上救更多的人，從閻王那裡，把那些為了這個國家浴血奮戰的英雄，多搶回來一些……還望爹爹成全……”
常溫沒說話，而是半眯著眼睛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起初常溫還覺得這件事程懷亮來他這裡挖牆腳，故意要把常樂捧起來，帶去洮州，可一琢磨不是這麼回事……
敢大言孫老神仙的人……那可都不是一般人……別的不說，就說這輩分方面，最起碼要和孫老神仙是持平的……
那麼放眼整個大唐，能和老神仙孫思邈輩分持平的……似乎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程懷亮的授業恩師西華大法師了……巧得很，好像西華大法師最近就在欽天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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