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路,迎賓樓。

“報告長官,密電!”沈副官遞上黑色的密電夾,“我們的人在郊外的林區發現了那個工匠的屍體,已經死去兩天了。”

蕭旦禮翻開密電,聽著沈副官的話,眉頭忍不住一皺:“死了?真實身份查出來了嘛?”

沈副官點了點頭:“查出來了,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盜,喚草上飛,常年活躍於北方三省。”

蕭旦禮微微瞟了一眼沈副官。

“我關心的是佛像的下落,乾隆養心殿的那尊玉佛在哪?”

沈副官有些猶豫:“我們查出了一點眉目,此人與王家四爺王守愚交情不淺。”

“王家?”

蕭旦禮抬頭望向坐在對面的王西洲。

西洲從桌子上拿起熱茶,將杯蓋掀開,望著裡面在熱水中不斷浮沉的綠色龍井茶葉,手心忍不住顫了顫。

“四叔的事,跟王家沒有任何關係!”他語氣有些冰冷。

蕭旦禮笑了聲:“他是你四叔,怎麼會與你們王家沒有關係?”

西洲眼風掃過蕭旦禮的臉:“將王珣的《伯遠帖》借我三天,我有把握找到玉佛的下落!”

“痴人說夢,”蕭旦禮撇了撇嘴,“現在國內形勢不容樂觀,漢口、廣州、廈門、九江、乃至於鼓浪嶼這些重要的港口,都成為了租界,第三批國寶如果走水運的話,目標實在太大。”

西洲默不作聲,半晌,放下茶杯:“租界不租界,又有什麼意義,左右都是拿刀子剜中國人的心,怎麼剜都是在滴血。”

“我在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蕭旦禮身子前傾:“不過?你能確定玉佛已經落到鬼酉泉西手裡了嘛?或許,清東陵的秘密……”

“此事我自有算計,”西洲看了一眼蕭旦禮,“屆時,我會還給蕭長官一尊完整的玉佛就是了。”

蕭旦禮忍不住揉著眉頭,他實在是沒有心情繼續牽扯他們王家的事情,如今只要不耽誤國寶南遷,沒有危及國寶的安全,蕭旦禮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去折騰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第三批國寶的運輸路線,等到他們走出迎賓樓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西洲走在前面,向著停在遠處的斯蒂龐克轎車走去。蕭旦禮跟在他身後,沒走兩步,眼前突然閃過一縷亮光,蕭旦禮眉頭猛皺,震驚的望向北側的國際飯店方向,隨即暴喝一聲,整個人猛地撲向了前面的王西洲。

西洲被他撲了個跟頭,摔得灰頭土臉,還沒反應過來,一枚子彈“嗖”的一聲,穿過空氣,從沈副官的胛骨穿了過去,將迎賓樓的玻璃震的稀碎。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幾乎讓所有的人驚呆在了原地,沈副官皺著眉頭躺在血泊裡,只覺得自己的肩膀怕是要斷了。

蕭旦禮拔出了腰間的勃朗寧手搶,讓四周戒嚴,指著八點鐘方向大喝:“去追,別讓他跑了!”

西洲的臉有些蒼白,嘴唇翕動:“是……是阻擊手?”

蕭旦禮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這個阻擊手一定是衝著王西洲來得,可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他?

暗處的警衛很快將幾人保護起來,蕭旦禮蹲下檢查了一下沈副官的傷口,幸好子彈偏離了軌跡,否則這一槍擊中的就是沈副官的心臟。

讓人扶著沈副官去醫院處理傷口,蕭旦禮望著跌坐在迎賓樓門口的王西洲,走過去狠狠瞪了一眼他:“告訴你很多次了,你跟日本人的恩怨先放一放,萬事以國寶南遷為重,現在看來,對方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西洲的表情錯綜複雜:“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日本人想要殺我?我手裡有鬼酉泉西想要的東西,如果我死了,他這輩子都得不到東西,殺我的人不可能是鬼酉泉西!”

蕭旦禮眉頭皺起:“六百米的距離,一槍不中,毫不拖泥帶水,王敬亭啊,王敬亭啊,你到底惹了什麼人!這麼多人想要取你的性命!”

經過死裡逃生,西洲的神色嚴峻了許多,但他心中十分肯定,鬼酉泉西沒有得到他手裡的玉佛前,是斷不可能狗急跳牆,想要殺人滅口的。還有上次在咖啡廳裡的那次刺殺,這兩次刺殺背後的意義讓他不寒而慄,如果說第一次是警告他,那麼第二次就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士兵已經從混亂的迎賓樓裡找到了穿透沈副官胛骨的那顆子彈,急忙遞給蕭旦禮。

蕭旦禮捏著染滿鮮血的彈頭,眉頭便皺起來了,從這種子彈的口徑來看,很像是春田1903或者是李恩菲爾德式步槍的特製彈藥。

春田1903式步槍其實一開始並沒有用於狙擊,本身便是M1903斯普林菲爾德步槍,其實就是毛瑟1898的美國仿製版,只是後來由於春田的優越性,才被改為了狙擊槍。

春田的射程是800米,照這個距離來看,很是符合標準。

但是蕭旦禮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想要殺王西洲,因為這種步槍的使用者來源很廣泛,可能是上海的日本特高科間諜,也可能是其他的殺手,尤其上海許多收藏家都喜歡收藏這種步槍,所以目標更難確定。

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是一起處心積慮的刺殺,刺殺者對王西洲的行動瞭如指掌,所以,蕭旦禮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這種狙擊槍來源廣泛,上海本地就有許多收藏家喜歡收藏,但對你的行蹤如此瞭如指掌的人,其實沒有幾人,我最懷疑的物件,還是你的四叔王守愚!”

大壯攙扶著少爺,聽蕭大長官說刺殺的指使人是四爺,臉都白了三分。

西洲沉默不語,看了一眼蕭旦禮,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幫我好好照顧沈副官,多謝他替我擋了這一槍!這個恩情我王西洲記住了!”

蕭旦禮的眉頭忍不住一抖,眼神越發的冰冷。到底是誰在危機的時候把你撲倒的?!是我蕭旦禮,不是他沈少欽!

你要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西洲疲倦的坐進斯蒂龐克的轎車裡,大壯頗為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爺,發動車子便向著霞飛路方向駛去。

“你覺得想要殺我的人,真的會是四叔嘛?”

西洲靠在後座上,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隨即唇角露出絲冷笑:“看來,我們必須要加快腳步了,你找的那個記者靠譜嗎?”

大壯聞言憨厚的笑了笑:“少爺放心吧,那家夥是我的發小,私下沒少接私人偵探的活,照片已經洗好了,明天保證按時送到。”

…………

……

第二日,法租界敏體尼蔭路和愛多亞路口。

佔地一萬四千多平方米的大世界遊樂場內,禮炮齊鳴。

王笙懿為自己最心愛的七姨太過生日,宴會就擺在大世界內。

如今外圍的法國古典式三層塔樓已經張燈結綵,搭配上紅色的愛奧尼式樓柱外加奶黃色的樓窗,頗為壯闊。

一大早九太子便坐車從霞飛路來到了這裡。走在大世界正中的內部,全都修建的中國園林景緻,堪稱全上海最美的地方。

他瞧著一路走來的風廊、花畦、壽石、山房、雀屏、小蓬山無一不是精雅不凡,園林中依照南北東西,建了招鶴、穿畦、登雲、題橋四座風亭,也是聞名遐邇。

自民國六年破土建工,歷任多個老闆,到民國十七年復建,才達到了如今這個規模。

大世界裡擁有數處大劇場,全天出演各地的戲曲、曲藝包括中外歌舞音樂,乃至於古今雜技魔術、木偶、武術輪番上陣。

這種空前的規模與先進的遊樂設施,讓大世界迅速躥紅,並且享譽“遠東第一遊樂場”的美譽,每日遊玩人數多達上萬人。

而且門票僅售兩角大洋,這種低端路線,也迅速讓大世界的營業額超過了新世界、繡雲天、樓外樓等老牌上海遊樂場。

九太子不喜歡應酬,身後僅跟著阿坤一人。

他站在共和樓裡,眺望遠處頗為熱鬧的舞會,臉上那張黃金面具,在燈光下折射出異樣的光彩。

王笙懿招呼賓朋,臉上充滿了笑意,身旁的手下卻跑過來說了幾句。王笙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揮手招來了自己的七姨太,讓她替自己招呼客人,轉身跟著手下向著後邊的餐廳走去,沉吟片刻,吩咐道:“去,喚太子爺來。”

“是,”手下點頭,急忙朝著共和樓的方向跑去。

此時餐廳裡,鶴老三面色沉穩的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老闆,不知道虹口區的日本商會會長,為何會突然找上門來。

鶴老三笑了笑:“鬼酉先生,請喝茶,上好的碧螺春!”

鬼酉泉西唇角勾出幾分笑意,端起身前的碧螺春,仔細的品嚐,讚歎道:“好茶。”

鶴老三開門見山:“今日想必鬼酉先生也看到了,是我家七太太的生日舞會,到場的都是十里洋場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誰敢在今天給我們找不自在,那我們一定讓他也不自在!”

鬼酉泉西笑笑:“鶴先生誤會了,我今日來,是要跟你們老闆談筆大生意的啊!”

鶴老三眉頭皺起:“大生意?什麼大生意?”

鬼酉泉西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國寶的生意!”

“國寶!”鶴老三滿是疑惑,“據我所知,國寶有蕭家守著,還有陸軍署派的兵,這有什麼生意可談!”

鬼酉泉西神秘一笑:“國寶放在上海,的確沒有生意可談,可國寶總會走的嘛。”

鶴老三來了興趣:“鬼酉先生的意思是,你有辦法將國寶弄到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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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酉泉西笑出了聲:“你們的勢力在上海是當之無愧的老大,而我與香港、澳門的拍賣會關係匪淺,如果我們合作,你們負責運輸,我負責拍賣,這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啊!”

“這個法子好啊!”鶴老三有那麼一刻的心動,“不過,鬼酉先生能確保別人不會追查到我們頭上?”

鬼酉泉西信誓旦旦的保證:“當然了!”

“老三,你瞎說什麼話!”

就在鶴老三興奮不已的時候,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潑下。

餐廳的大門被下人們開啟,一身灰色長衫的王笙懿走了進來。他今年不過四十二歲,鋒銳的五官稜角分明,梳著油亮的背頭,氣質斐然。

鶴老三急忙站了起來:“爺,您怎麼來了?”

“這麼重要的貴客,我能不來看看嘛!”

王笙懿說完看向餐桌另一側坐著的鬼酉泉西,拱了拱手:“鬼酉先生的大名,王某算是如雷貫耳啊!”

鬼酉泉西看著王笙懿眼中隱隱的戒備之色,眉頭不捉痕跡的皺了皺,丟擲了自己的底牌:“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來呢,是看上了貴幫的碼頭生意,想要與您合作一二。”

王笙懿笑了笑:“敢問是什麼生意?”

鬼酉泉西輕聲說道:“軍火,以及古董的買賣!”

沒等王笙懿說話,後面便傳來了個少年清冽的聲音:“東昇不做軍火與古董的買賣。”

鬼酉泉西聞言向後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頎長的年輕人從後面走進來,他一身的立領襯衫,套著馬甲,有幾分不羈。引起鬼酉泉西注意的,卻是此人臉上那半面紋飾頗為古老的黃金面具。

想起以往大世界的種種傳聞,鬼酉泉西心底一震:“原來是太子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九太子徑直走到王笙懿身旁坐了下來,翹個二郎腿,始終冷眼看著鬼酉泉西,不發一言。

鬼酉泉西仍舊裝作看不見的模樣,知道自己今日算是白來了,沒想到這位九太子對自己的成見如此之深。他站起來,拱了拱手:“今日就不打擾王老板七姨太的生日舞會了,來日方長,我們慢慢聊。”

說著他冷酷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對了,後日鄙人在上海法租界的拍賣行,有幾件文物要拍賣,各位有時間可以賞光去看看。”

王笙懿笑了笑,說一定捧場,一直注視眼前這個上海虹口區日本商會會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鶴老三有些奇怪:“爺,我覺得此人提的生意不錯,我們要擴張勢力,應付其他公司的打壓,都需要軍火啊!”

王笙懿沒有說話。九太子冷眼看向了鶴老三,冷言道:“現在是國難之時,日本人亡我中華之心不死,斷不會有這麼好心,來給你送錢!”

王笙懿不說話,算是預設了他的話。

不遠處的下人臉色難看的,急匆匆跑過來,衝著三人說道:“爺,不好了,外面有人鬧事!”

“鬧事!”鶴老三頓時站了起來,“哪個不想活了,也不看看今天什麼日子,敢來這裡鬧事!”

下人忌諱的望了一眼九太子,猶豫說道:“說是,說是太子爺吞了他父親公司的股票,來找太子爺算賬的!”

九太子神秘一笑,起身:“走,帶我去瞧瞧!”

此時舞會已經終止,中間圍了無數賓客。

一個打扮有些落魄的年輕人,帶著副金絲框眼鏡,跌落在場中。他臉上有一條極其刺目的刀疤,毀了整張容顏。此刻望著走近的九太子,他猛地站了起來,掙扎著要擺脫周圍人的束縛,指著人群裡的某個方向,大罵起來:“你,你還有臉來見我!”

九太子一揮手,示意四周的人放開他。

那人頗為氣憤:“就是你,就是你騙了我父親煤礦公司的股票,逼得我父親跳樓自殺,侵佔了我們家的財產!”

眾人一聽譁然,忍不住望向大上海七祿齋的九太子。這幾年仰仗幫裡的勢力,所有人都對這個九太子耳熟能詳,但是幾乎沒人看過他的廬山真面,心裡充滿了好奇。

許成然站在一旁,見有人鬧事,又是自己表妹的生日舞會,心中有些不喜,也想藉機結交一下七祿齋的九太子,便挺身而出:“你什麼人,敢在這裡汙衊太子爺,太子爺什麼身份,那可是花旗銀行的貴賓,號子裡多得是銀子,能貪你家那點家產!”

那年輕人顯然氣急:“就是他,他仗著幫裡的勢力,強要了多少公司的股票,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許成然眉頭皺起:“你繼續胡說,小心我送你蹲大牢去!”

那年輕人擺明了要硬磕到底,卻又說不出什麼來,突然畫風一變,指向了強行出頭的許成然,大罵起來:“你個老烏龜,你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啊!沒準你就是跟著這九太子一丘之貉的傢伙,滿上海誰不知道你跟你表妹那點破事啊!”

此話出口,場面頓時譁然,許多人的目光頓時都聚集在了許成然的身上。

王笙懿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卻沒有發作,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慌張的七姨太,望向場上的年輕人,冷冷的問道:“小夥子,說話要講究證據的啊!”

那年輕人顯然也認識自己說錯話了,有些猶豫。

許成然見他猶豫起來,當下掏出了槍來,指向了場中的年輕人:“你小子敢亂說,老子一槍斃了你!”

那年輕人顯然嚇得一哆嗦,面色更加猶豫了。

王笙懿眼神示意左右的手下,將此人帶下去,不要在場中繼續丟人現眼。

左右的手下還沒動手,九太子卻先走出一步,身體有意無意的攔住了幾人,輕聲笑道:“你說老闆的七姨太與他表哥許成然有染?這怕是我今天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那年輕人聞言,彷彿被激怒了一般,當場就掏出了一摞照片,向著場中一揮,怒罵起來:“誰說我沒證據的,這都是證據!”

王笙懿望著照片中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只覺得自己頭暈得厲害,險些摔倒在地上。

七姨太也是臉色白得滲人。

許成然眼中滿是震驚與惶恐,隨即露出絲狠辣,猛地朝舞會上空開了一槍。頓時場中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有接著便有人大喊殺人了,殺人了,許多賓客蜂擁在一起四散而去,場面很是混亂。

人群中,面帶倨傲與幾分冷傲的九太子,站在中場,望著混亂中拉著七姨太想要渾水摸魚逃走的許成然,嘴角露出幾分慈悲和冷漠。

王笙懿被人護著轉移到了另一個屋子,鶴老六有些不知所措,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照片,只見一張照片上,兩人親暱的抱在一起,許成然的手肆無忌憚的放到了七姨太的屁股上。

王笙懿更是沒想到,自己的七姨太每次藉口出去打牌,實際上居然是與許成然偷情去了!

九太子從遠處走過來,看了一眼那照片,冷笑起來:“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那年輕人的目地也太過明顯了,就像是故意來當場揭穿這件事的,這背後怕是有別的人在操作!就是想讓我們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顏面掃地!”

鶴老三被他這麼一說,這才想起公司那幾個冤家對頭來,氣得牙癢癢:“是了,是了,一定是杜老大跟孫師爺這幫人幹的,他們最近在跟我們爭碼頭的生意,搶不過我們便用損招!”

鶴老三左右看了看,一拍手,大叫不好:“壞了,七姨太沒了!”

九太子冷笑兩聲:“早趁著混亂,跟許成然那王八蛋跑了!”

王笙懿臉色陰沉的能出水:“儂個小婊砸,敢讓老子當王八,去找幾個人,做掉了!”

九太子看著四周混亂的場面,轉身向外面走去:“我親自去。”

王笙懿望著他轉身背影,氣得摔碎了身旁的茶碗,憋了一肚氣。

心裡卻忍不住大罵起來,好你個九太子啊,欺負人欺負到你親堂叔的頭上來了!

九太子一出門便上了車,阿坤早就坐在車裡準備好了。待他一上車,就直接開車追了出去。

九太子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在他身旁一個年輕人忍不住嘻嘻大笑起來,他揭下了臉上的刀疤與傷痕,露出一張痞裡痞氣的帥氣臉蛋,不是別人,正是通天掌櫃,勾陳老九!

“這出戲可是真精彩,”勾陳哈哈大笑,“不過,你坑了你親堂叔,害他損了顏面,還丟了夫人,他不會怪你嘛!”

九太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王笙懿是我親堂叔啊,我讓你趁著沒人的時候扔照片,你可好,撒個滿天星,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

勾陳撇了撇嘴:“當時不是情況危急嘛,鬼知道許成然那個老王八居然真的掏出了槍來!萬一他一激動斃了我呢!”

九太子無奈的搖了搖,這出戲明擺著是瞞不過王笙懿的眼睛,但是他也無所謂了。當初王笙懿明知他與許家有仇,還娶了許成然的表妹做七姨太,早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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