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詞離開後,我又休養了大半個月才算痊癒。吾囚那裡我也去過幾次,這小子傷愈的倒是比我還快。

而此時,離鬼太子之爭,只剩三天。

在這緊要關頭,孟詞帶來了更要命的訊息——因為之前我在魂柳林動用靈空攝魂咒一事,酆都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不過萬幸的是他們還不知我們的具體情況,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增加了幽冥的巡防兵。

孟詞知道我在自責,便道:“事關生死,你也是無奈之舉。況且他們還不清楚我們的狀況,這就不算暴露。唯今之計,只能等吾囚奪得定魂杖,我們快點遠離這裡。”

我點著頭,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畢竟我這兄弟,從前都是靠我罩的啊。

……

……

兩天轉瞬即過,比賽開始的前一天,我實在放心不下,便去了寒冰地獄打算跟吾囚那小子說道說道。

隔著藹藹霜霧,老遠就看見他背對著我朝向寒冰洞裡,言辭憤怒地說了一句什麼什麼“也敢出手,不想活了”之類的話,便抬手一掌打在了前方,眨眼間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

我驚愕地揉了揉眼睛,眼前卻什麼也沒有,只有吾囚淡淡地望向我。

我撓著腦袋落了下來,看著方才黑影的方向奇怪道:“剛才你在和誰說話?我好像……好像,看到了當時傷我的那個黑影?”

吾囚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這裡苦寒,向來只有我一人守著,何曾與旁人說過話。”

“嗯???”我又撓了撓頭,看著空空蕩蕩的寒冰地獄,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莫非是我這次傷得太重,躺的太久出現了幻覺?不可能啊,剛才明明……”

我看著四周空空蕩蕩的寒冰洞,寂靜的只有我聒噪的回聲,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這次來有正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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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他坐到不遠處的石頭上,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解比賽的注意事項,比如有人出拳先擋臉啊什麼的,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保命”。

吾囚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地聽我嘮叨,直到我說得口乾舌燥,他把水壺遞到我面前:“喝口水再說。”

我看著他淡定的模樣,渾似明天要上場迎戰的那個人是我,咬牙道:“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話?”

“在聽。”

“聽你個大頭鬼,聽了你怎麼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嗯?”我灌了口水,繼續苦口婆心,“大哥話多是多了點,為的是誰?還不是你?到時候上場見人就跪丟不丟人?萬一遇見個狠的把你打殘了誰養你?啊?長沒長腦子?”我越看他越窩火,乾脆扭頭扇起扇子。

吾囚依舊毫無波瀾:“放心,相信我。”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本來就破了好幾個洞的扇子被我扇得即將散架:“我能不放心麼,大不了就豎著去橫著回唄,反正看你也不放在心上!”

吾囚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眼裡卻軟了幾分,道:“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別擔心。”

我癟著嘴嘆了口氣,道:“那本八卦簿你看得怎麼樣了?”

“尚可。”

“尚可?……行行行,尚可就尚可吧,你嘴裡的尚可肯定就是倒背如流了。行吧,就看你明天的表現了。”

“嗯,好。”

我起身離開幾步,突然想起來什麼,頓住腳步卻不敢回頭:“明日我不去觀戰,不管你堅持到什麼地步,最後的底線一定是保命,知道麼?”

“知道。”

我點了點頭,紛亂的冰雪落了肩頭一抹白,在飛身離開時吹落。

幽冥的白晝和黑夜的交替總是顯得格外迅速,尤其在這競選鬼太子的當口,不過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卯時。

酆魔司的巡邏兵佔據了黃泉的整個大道,本來蓬盛的彼岸花被這群不惜花色的面具人踩得飄零作塵。

幽冥王的臉色並不好看,她站在黃泉的路口踢著石子,以往來回搖晃的羊角辮此刻幾乎成了翹到了天上。

這小蘿莉和連絳說起來也算是一狼一狽的關係:連絳稱霸九界小蘿莉是第一個俯首稱臣的人,小蘿莉能成為幽冥王也都靠連絳不擇手段的安排。

可如今兩人的關係卻有了微妙的變化。小蘿莉覺得自己是功臣,連絳起碼得賣她一點薄面,可連絳飛揚跋扈,除了雲霆誰的面子都不給。這次的鬼太子海選,連絳更是怎麼難堪怎麼折騰蘿莉王,這下樑子算是結了。

不過,這對於我,對於孟詞,對於整個寒氏族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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