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對。其他幾位也報下名字吧。”江寧覺得不該被不好的回憶牽著鼻子走，開始問話調查。
另一名女生站了起來。
她出演過那部介紹學校的影片，很溫婉的一個女生。
“我是廣播社的副社長，劉百閱，大三環境系。”
聲音和影片中一樣動聽。
“趙宏偉也是大三吧，你們沒從社團引退嗎？”江寧問。
“社長說，讓我堅持到暑假……”
可如今，那位社長已經不在了。
“……謝謝。這位是？”
“你好，我是大二的田寬。”坐在桌邊的高個子男生答道。
他留著長頭髮，細眯著眼，看起來性格有些陰暗。但人不可貌相，他的聲音的確很有磁性，很好聽。
知道了成員的姓名後，江寧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看了片刻，他向李思宇發問，“根據社團名單，常駐廣播室的成員還少一個人，大二的沈月，她在哪？”
“她好像感冒了，這兩天都沒看到她。”
“昨天她就不舒服嗎？”
“不清楚，她昨天沒有請假，發消息詢問也沒回。今天碰到他男朋友，說是感冒了，我覺得她從昨天開始就不舒服。”
“這樣啊……”江寧把名單收回口袋，開始正式的調查，“你們已經知道昨天的事了吧。趙宏偉被某人殺害了。”
“是的。”
“被害人在教室和公寓都沒什麼問題，社團方面呢？”
“沒問題。”李思宇很肯定，“趙宏偉是個好社長，有責任感，很親切，製作影片的技術也堪比專業……大家都很佩服他。”
其他成員也贊同她的回答。
“嗯。”江寧表面上做出肯定，“那他之前有什麼可疑的舉止嗎？什麼都可以說。”
“……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平常的社團活動。”
“你們知道他去舊體育館嗎？”
“不知道，我本以為他會來這邊，可等了半天都沒人影。之後老師來了，對全校播報了殺人犯在逃的事情……”
“嗯。昨天三點時，你們人在哪裡，做了些什麼？”
“調查不在場證明嗎？”李思宇的臉色有些難看。
“別緊張，我沒懷疑你們，只是走一遍流程罷了。李思宇，你當時在哪裡？”
“昨天……我下午課滿的，在教室上課。”
“田寬呢？”
“我在走廊遇到了劉百閱，我們一起過來的，大概是兩點五十。”
劉百閱也點頭同意。
江寧用手比著記憶中傘的長度，問道：“在舊體育館找到了一把特大號的黑傘，你們知道是誰的嗎？”
大家都搖了搖頭。
“嗯。”
確認後，江寧移開了視線，瞥了一眼三人中間的膝上型電腦，“趙宏偉好像很喜歡拍影片？”
“是的，畢竟是廣播社的社長。”
“好像他總帶著攝像機，什麼都拍？”
“我覺得吧……他透過鏡頭看風景的時間比直接用眼睛的時間更長，社長他就是這樣的人。”
“那你們聽說過他有什麼麻煩嗎？”
“……”
李思宇的臉色更加苦澀了。
江寧繼續說：“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我覺得趙宏偉的某樣隨身物品很可能被人從現場拿走了。”
這時劉百閱突然小聲說道：“說不定是那個……”
“你知道什麼嗎？”
“就是，去年不是也發生過麼，沈月那個……”
“啊！”李思宇似乎也想起來了。
江寧趕緊追問，“發生了什麼？”
“唉，啊，那個……”看來是很難開口的話題，李思宇支支吾吾地低下頭。
不過最終她還是迫於壓力，不久後斷斷續續地作了回答，“去年冬天，我們社的沈月借了一筆校園貸……”
“還不上被催收，麼？”
“應該說是催收，還是恐嚇呢……總是被學校裡的業務員催著還錢。”
哈——江寧嘆了口氣，其他人也有同樣的心情。
雖說大學生活一般都比較平和，但畢竟聚集了性格、心理各異的幾萬人，諸如此類的情況也有很多。
“有天她再也受不了利息了，於是找我們商量，一開始大家說去找老師或警察，可趙宏偉提出了異議，說這樣沒用，放貸的還會讓手下變本加厲。”
“他說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所以很清楚。”田寬補充道。
江寧點了下頭繼續說：“嗯，這種事其實只能靠家長解決，可惜她……算了，趙宏偉是怎麼處理的？”
“……他使用了自己的武器。”
“攝像機？”江寧皺著眉頭。
“對，就是攝像機。因為沈月每次都被叫到同一個地方，趙宏偉躲在陰影處，拍下了恐嚇的現場。
第二天他去見那個業務員，威脅對方，說自己錄下了現場，如果再動手動腳的就會交給警察……”
“對方呢？再也沒惡意催收？”
事件聽上去解決了。
趙宏偉的行動力很強，看起來不只是認真，他還充滿正義感，該出手時就出手，對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竭盡全力。
但是，江寧又想到。
根據警方的調查，他的網盤還有隨身碟中並沒發現奇怪的影片。
因為已經過了將近一年，他已經處理掉了？還是說……
“你們認識那個業務員吧！”江寧的口氣像是在教育學生。
雖說是助紂為虐的人，但李思宇似乎不想隨意暴露那個人的姓名，陷入了沉默。
不過沉默只維持了一會兒。
“……和我一棟公寓的徐婉。”李思宇說了出來。
徐婉？
應該是那位在舊體育館旁、在大雨中等待朋友的學生。頭髮染成金色，看上去十分活潑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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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江寧似乎明白了什麼。
趙雅曾說過，徐婉說起趙宏偉的語氣，好像他倆從前就認識似的。
趙雅一直覺得有些奇怪。
現在看來，他們的確以前就認識，在她眼中，趙宏偉是妨礙她業績的爛好人吧。
江寧扶了下鏡框，眼神就像是抓住獵物的猛獸。
“謝謝你們，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一定會對逮捕犯人有所幫助。”
“啊，不客氣……”
“順便再問一句，你們知道趙宏偉平時把鑰匙放在哪裡嗎？”
“……都是隨身帶著吧。”
“褲兜嗎？左側還是右側？”
“好像……他會放在褲子的左側口袋，對吧？”李思宇向大家確認。
看來社長的身姿已經烙印在了成員們的腦中，大家都表示肯定。
“我不知道鑰匙裝哪個兜，但我很確定，他的手機一直是揣右兜的。我想，鑰匙肯定不會跟手機放一起吧……”田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