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偉跟犯人有約？”江寧問。
拿著筆記的趙雅“正是如此”般點了點頭，“但沒找到其他關於昨天的記錄。”
“寫下備忘的日期是在？”
“根據鑑識人員的判斷，大概是在五天前。”
“這樣……就解開了密室的一半。”
趙宏偉預定在那裡和某人見面，降下幕布大概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結果竟被人殺害了。
問題是，‘那個人’是誰。
由於這個新線索，趙宏偉很有可能開啟後臺的鎖，那麼在三點五分到三點十五之間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幾乎都有了嫌疑。
因為他們都可以從後臺進入體育館。
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也可以被排除嫌疑的人，只有被江寧徹底否定的王悅贏一人。
“戲劇社，我有幾個問題。”江寧切斷了正在進行的對話，轉頭問臺下的人：“首先是兩天前，你們所有人都在舊體育館裡排練，排練完去了廣播室觀看影片資料，對吧？”
“啊，沒錯。”陳賀說完，戲劇社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嗯，很好。”
不知道他所說的“很好”是哪裡很好，總之江寧很滿意，“下一個問題。”
趙宏偉被殺是在三點五分到三點十五分之間，江寧在找那段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
兩名大一男生一直在一起，可以排除在外。
社長陳賀也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李梅，你……”江寧將矛頭轉向最後一位，戲劇社的副社長，“你們三點十分到了這裡，沒錯吧？”
“是……”有些畏縮的李梅謹慎地回答。
“之後你和陳賀在室內拉車，但他很快就去了舞臺，對吧？”
“嗯。”
“接下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江寧來回看著陳賀與李梅，然後問道：“陳賀，你跟運動社團的打招呼，大概花了多長時間？”
“我想想……”這個十分細節的問題讓陳賀苦惱了一陣子，“也就十多秒吧。”
“很好。”就快上課了，江寧毫不拖泥帶水地問其他人，“周志斌，你為了確認比賽材料去了游泳館倉庫，當時是兩點五十分？”
“是的，我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然後，三點十五分傳來了尖叫聲，你去體育館查探時趙宏偉已經被殺了。”江寧這次沒有使用曖昧的詞語，“我總結一下，你大概有二十分鍾沒有不在場證明。”
“但是，三點十分他給我打了電話。”秦以珊說道。
“在殺人現場也能打電話吧？”
“的確能辦到，某部電影裡就有在殺人的同時用手機打電話的情節。”
周志斌的臉上保持著爽朗的笑容，自行毀掉了這個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所以，我的不在場證明並不成立，我認真用了半個小時製作比賽檔案，但只要事前做好就可以當成偽裝。”
“你很清楚嘛。”江寧冷靜地說道。
會長被當成嫌疑人，體育館裡充滿了尷尬的氣氛。
但江寧繼續說：“不過你放心，有幾個理由可以大大降低你是犯人的可能性，雖然還不是完全的清白，差不多只是淺灰色。”
這句話彷彿驅散了剛才的尷尬，隨後江寧的視線移向了有過奇怪發言的學生會副會長。
“接下來是你，名字是……”
“秦以珊，三點時人在圖書館，調查一下應該會有人證。”她豎起三根手指，眼帶笑意地說，“三點十分我接到了會長打來的電話，就是這些。”
“嗯……”
“我也有嫌疑嗎？”
“有嫌疑，大概是周志斌的兩倍。”
“哥、江寧，注意下你的措辭……”江小魚開口責備。秦以珊試圖證明會長的清白，可她本人卻被當成嫌犯，肯定很吃驚吧。
轉頭一看，秦以珊卻顯得從容不迫——因為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犯人。
江寧這邊話音一停，趙雅立馬湊了上去，“大偵探著急啦？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有……只是他們那種表情，學生會的人臉上好像都寫著自己與事件無關似的。”
“我倒覺得這很正常。”
“有些看不慣罷了。”江寧繼續說：“我原以為本次事件是單獨犯罪，但說不定也有可能是那兩個人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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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調查過了，那兩人關係很好，自從在之前的選舉中爭奪會長寶座以來，一直聯袂攜手。”
“不，不是說關係好，我的意思是共犯。比如說周志斌打的那通電話，說不定秦以珊沒有說話，只是裝作接聽。”
“這……可能麼？犯人在廁所留下傘當作偽裝，因為是男性用傘，所以真正的犯人很可能是女性，但秦以珊又沒辦法在體育館裡製造密室……”
“但他們那種毫無紕漏的態度，很可疑。”
“你還要繼續問嗎？”趙雅的心情已經越過了驚訝的程度，反而覺得無所謂了。
“你們繼續，我去外面轉轉。”
……
趙雅會請求自己協助，這是江寧沒想到的。
在熟悉的學校道路上走著，身邊盡是一些不認識的新面孔，江寧回憶著，也感嘆著物是人非。
他加快腳步。
C座教學樓，廣播室面積是舊體育館廣播室的四倍。
所有的牆完全被機器蓋住，不同顏色的線穿插在地面上，麥克風等小物件在桌上堆成了山。不過每天都會使用，所以收拾得比舊體育裡的乾淨。
室內深處有一扇屏風，背面似乎是播音室，能看到一個商用的大型相機。附近的架子上排列著學校多年以來收集的流行音樂CD。屋裡還有一臺臺式、一臺膝上型電腦。
三名學生圍坐在桌子旁，兩名女生，一名男生。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暗淡。
“你們就是廣播社的成員吧？”江寧敲門後進入房間，“我是警方的調查人員，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學長？你怎麼會來？警方調查人員？”一名女生看到江寧後驚訝地問道。
“這個……總之情況很複雜，就不詳細說明了。你以前就是廣播社的？”江寧也很意外。
那名站起來的女生名叫李思宇，江寧讀大三時她大一，是在網球社熟識的學妹。
“嗯，不過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李思宇也知道這不是敘舊的時候，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學長，晚上聚一聚吧，社團的新人都很想見你呢。咱們、咱們現在就先說正事，正事要緊。”
對方顯然是不想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啊，聚一聚倒也不壞，但是……
一絲苦澀湧上江寧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