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可是密室啊……”
“你先讀一遍筆錄。”趙雅繼續向白石下達指示：“白石，請帶人檢查所有的窗鎖與門鎖，別是記憶金屬什麼的……對了，還有三年內後門鑰匙的維修、出借記錄。”
最後一組證人是對比鮮明的二人組。
那名男生戴著金屬框眼鏡，鞋子在雨天都擦得的乾乾淨淨，髮型十分新潮，看起來很受女生的歡迎。
另一位女生明顯很活潑，眼神帶刺的樣子和孫琦不遑多讓，金色的長髮燙成波浪型，臉上卻沒有化妝品的痕跡。
“我是大三的周志斌，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會會長。”
“我叫徐婉，大三。”
“你們兩人同班？”
“嗯。”
“關係並不好。”徐婉不屑的說道。
周志斌露出苦笑，那是宛如面對孩子的調皮只能聳聳肩膀似的成熟笑容。
“聽說你們聽到尖叫後向裡面窺探，之前你們人在哪裡，在做什麼？”
“我在游泳館倉庫擬定比賽時要用的檔案。”還沒決定好兩人證詞的順序，周志斌就乾脆利落地搶先回答：“從我的位置可以透過窗看到體育館的情況，三點十五分……不，大概是十六分吧，雖然沒聽見尖叫，可我見館裡的狀況不妙，所以進館打聽。”
“嗯，你幾點到游泳館的？”
“兩點五十分左右，一直待在屋裡。然後三點十分的時候，我給副會長打了一個電話，我說我在倉庫裡寫材料，完成後再交給他。”
“嗯，我明白了，接下來是徐婉。”
“我兩點四十到體育館，之後一直在廁所前等朋友，聽到尖叫後向裡面看了看，就是這些。”徐婉說出了無關痛癢的證詞。
“你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就算你問我具體時間……我只能說是在三點前……”
“是兩點五十七分，我進倉庫時看了眼外面，但沒看到她，再抬頭是在三點整，那時她已經站在那兒了。”
周志斌從旁插嘴，看來他很喜歡遇事出頭。
“五十七……你們社團的王悅贏和楊老師一起呆在體育館，你看到了嗎？”
“我沒看到楊老師，可能去廁所了吧？”
“你在後臺看到趙宏偉沒？”
“我看見他的背影了。”
“你確定那個人是趙宏偉嗎？”
“那種坎肩只有他穿……”
趙雅感到有些奇怪，這裡的人好像都認識趙宏偉。
“之後我打著傘玩手機，後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三點到三點十分，一名穿著運動服的女生進入後臺，你看到了嗎？”
徐婉有些不耐煩，左右搖晃金色的頭髮，“我不清楚。”
孫琦的眼眸射出銳利的目光。
迷之女生、密室、王悅贏……
唯一的可能性。
“戲劇社的人三點十五分來到體育館，沒錯吧？”
“從後門進去的，推著推車，之後馬上就傳來了尖叫聲。”
“你聽到過類似打鼓的聲音嗎？”
“不清楚。”
“聽到尖叫後，你做了什麼？”
“我想從後門進去，但戲劇社鎖了門，只好進游泳館從外走廊走，然後就被老師叫住了。”
“你和周志斌同時嗎？”
“不，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被叫到老師身邊了。”周志斌馬上回答。
“那麼最後進入體育館的就是你了……有人從體育館出來嗎？”
“沒有，我沒看到有人出來。”
“感謝你們的配合，你們可以回去了。”
最後的詢問結束，周志斌點了下頭，徐婉扭了扭脖子，兩人都站了起來。
趙雅突然想起江小魚的話，“她為什麼站在雨中，有些納悶。”
“徐婉，你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等朋友？一般情況下都會在室內匯合吧？”趙雅向她遠去的背影搭話。
徐婉回過頭，簡潔的回答：“沒什麼原因，這是我們的自由。”
聽上去像是叛逆期的回答。
幾分鐘後，孫琦和趙雅在後門外抽了根菸，外面的空氣和開放感讓兩人的心情舒暢起來。
不過，兩人談論的話題還是很沉重。
“你也確認過了，現場是一個密室。”孫琦以趙雅認真記下的筆錄為基礎，逐一地追求事實。
“別忘了，幕布上面可沒有鎖，只是被人的眼睛封鎖，密室並不完美，進入的時機也可能存在。”
“楊野去取東西，體育館裡只有王悅贏的時候……對吧。”
從三點五分到三點十分的五分鐘裡，體育館裡只有王悅贏和趙宏偉兩人。
“後臺是物理意義上被鎖住的密室，後門開啟時也有人盯著，那麼趙宏偉被害殺的時機只有這裡了……王悅贏聲稱還有一名女生進入後臺，但徐婉並沒看到。”
“還有更直接的證據，戲劇社進入後臺時，以及車站民警調查現場時，後臺都沒有人，無法說明那個女生是從哪離開的。”
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可能那名女生根本就不存在。
“綜合來看，王悅贏的嫌疑很大……”
“也只能這麼認為了。”孫琦的心情很沉重，從嘴裡呼出白煙，“雖然動機不明，但畢竟是多愁善感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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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她總拎著揹包去體育館，兇器藏在包裡就很容易……”
“趙宏偉三點來到體育館，與王悅贏平時來體育館的時間吻合。今天偶然提前下課，所以王悅贏來早了，說不定他們約定在這裡見面。”
越想王悅贏的嫌疑越重。
“但是，兇手為什麼拖動屍體到演講臺？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啊……”
“這就要問兇手本人了，同樣的，趙宏偉降下幕布的動機也是個謎。”
“男廁所裡沒有指紋的傘呢？”
“應該與本次事件無關吧，學生把東西落在學校的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說的也是……”
兩人又花了些時間尋找王悅贏以外的嫌疑人，但全都是白費功夫。
目前看來，只有她才能打破密室。
“兇手是王悅贏麼……”孫琦又說了一遍。
短髮、活潑的少女，努力的乒乓球社社長。要是社員知道了，肯定會大吃一驚吧。
“等一下！”
對，社員們肯定會這樣大喊大叫的。
誒？
趙雅回過神來，看向後門的方向。
站在門口處的不是別人，正是乒乓球社的江小魚。
“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