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搖了搖頭，“完全想不出是誰。”
“隋文軒呢？他還好嗎？”
“他一直都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什麼情緒起伏。他說人都死了再討論這些也沒用，警方也很快就會破案。”
江寧皺著眉頭。
高哲沉聲繼續說：“我們決定，從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開始推理，幫助警方查出X是怎樣進出公寓的。這就是我們之後的主題。”
“我想也是。”江寧點了點頭，伸手拿起眼前的畫紙，“所以，這張平面圖就是關鍵了？”
高哲偏著頭說：“沒錯。解開它，就解開全部的問題了。”
高哲握著一支脫去筆帽、露出筆端橡皮擦的自動鉛筆，開始說明這張平面圖。
“我沒進去過女生公寓，對裡面的隔間毫無概念，不過今天聽公雪說完，我已經大致掌握樣貌了。我就先大概說明一下，細節你再去問公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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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江寧仍盯著高哲的手回道。
“首先，這裡是公寓入口，一進去右手邊就是管理員室，有個胖胖的中年阿姨會坐在這裡看電視或手機，所有出入公寓的人都會受到這位管理員的嚴格監管。
進了大門迎面是一道樓梯，前方橫亙著一條走廊。走廊東西兩側各有四對房間，合計十六間房，而其中最靠近入口的房間就是管理員室。樓上的房間樣式也是如此。
李淼的房間就在三樓走廊東側靠北第三間，斜對門是公雪的房間，而那個提供線索的女生住在公雪的對面，也就是最靠東側的房間。”
高哲邊說邊在平面圖上加註管理員室、李淼和公雪的名字，可能寫得太用力了，自動鉛筆的筆芯斷了好幾次。
“最東側有一道樓梯可以通往一樓走廊，一下樓，側門就在附近。側門平時都是關著的，只不過那道鎖從裡面誰都打得開，從外面的話需要鑰匙。
側門旁邊有個儲藏室，也必須有鑰匙才進得去。然後，這裡和這裡是廁所，廁所窗戶只有腦袋大小。”高哲觀察著江寧的反應說道：“以上就是公寓內部大概的平面圖。”
江寧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圖上，過了好一會兒，他一臉嚴肅地說：“也就是說，X進出這棟公寓只能透過側門，是吧？”
“大家討論過後，也得出這個結論。”
江寧的食指戳了戳圖上寫著“李淼”的房間，“第一個謎就是如何出入李淼房間。X是怎麼進去，又是怎麼出來的？”
“出房間不是問題。”高哲握著自動鉛筆的手輕搖了搖，“公寓所有房門鎖都是半自動鎖，只要先按下室內門把中央的按鈕再關上門，門就自動鎖上了。”
“所以說，X只要設法進入公寓就行了。而進房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公寓木門的鎖只是擺設罷了。”
“對，X是提前埋伏在房中，華美是這麼說的。”
“看來，X不僅是認識李淼，還掌握了李淼的動向……可是……”這時江寧又陷入了沉思，如此一廂情願地簡單推理下去，勢必會遇到一個大問題。他喃喃地說：“問題在第二個謎了。”
高哲也是一臉陰鬱，“X到底是怎麼侵入公寓，又是怎麼離開的？──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有可能是從正門口麼？比如男扮女裝……”
“你也知道那棟公寓管理嚴格是出了名的，而且公雪也去問過管理員了，那個阿姨說，當天晚上進出公寓的全是住戶。因為大門上拴著一個鈴鐺，每次有人進出她都會抬頭確認。”
“七點到八點間，側門的確是關著的吧？”
“聽說是關著的，有很多人作證。”
“鑰匙是在管理員手上吧？”
“沒錯，要是住戶也持有鑰匙，一定都會想著避開管理員的視線從側門出入吧。”
“嗯……”江寧再度看向平面圖，接著如剛進屋時一樣環抱雙臂，字字清晰地輕聲說：“這麼推理下來，只有一個簡單的解釋了。”
高哲看著他的眼睛，“你想說，如果X是公寓住戶就說得通了。是吧？”
“當然，那也是一種可能。但即使X是外來者，只要這棟公寓裡有共犯幫忙開門，同樣能夠輕易犯案，之後X只要從側門偷偷離開，再由共犯協助關門就行了。問題是，如果X沒有共犯，這就是……”
“就是……？”
“密室殺人。”江寧緩緩地吐出這句話。
高哲也緩緩長呼一口氣，“如果是這種狀況，那也只能這麼認為了啊……”
……
隔週的星期一，因為下午第一節沒課，江寧來到了網球場。
今年的全國大春賽預選賽即將於三月下旬進行，江寧最近訓練的很認真。
憑藉著他往年的優異表現，Ｔ大網球社逐漸受到矚目，不論何時去網球場都能聽到精力充沛的吆喝聲。
今天網球場裡有七名社員在，五名男生，兩名女生。江寧走進場地，六名正在練習，唯獨一名男社員在一旁休息。那人一看到江寧，立刻大聲打招呼跑來江寧身邊。
他是大二的學弟，曹森。
“今天真早啊，學長。”曹森邊說邊撓著他的寸頭。
“大家都很認真啊。”
“還好吧，美中不足的是不像學長這樣有實力。”
“可別那麼說……你休息夠沒？來陪我打兩拍？”
“哈哈，行！”
江寧繫緊鞋帶，快步走向空著的場地，曹森則是撓著頭跟在後頭。
撓頭似乎是他緊張時的怪癖。
“其他大三的還有人過來嗎？”江寧問。
“最近很少……”
“果然啊。”馬上就要實習了，大家都很忙吧，江寧心想。
在做好熱身後，他開始和曹森練習對打。江寧一邊想著前天吳峰講的“放鬆”一邊進行調整，卻仍然不太能體會到個中玄妙。
他不禁在擊球之時頻頻咋舌，“放鬆”的狀態果然很難進入啊。
練習一陣子後，流了一身汗的江寧用帶來的毛巾擦汗休息，這時兩名小學妹送來了運動飲料，兩人都是大一學生。
江寧笑著道了聲謝，隨後大方地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