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亞爾斯蘭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奇裡乞亞行省大約有三百萬人口,儘管帝國徵兵的極限是五抽一,但是數以百萬的新兵正在軍部的調控下前往哈德良長城防線抵擋聯盟猛烈地攻勢,亞爾斯蘭最多只能在奇裡乞亞徵召五萬名士兵,這已經是奇裡乞亞的極限了。如果繼續徵兵,那麼整個行省就幾乎看不見男人了。

現在是八月下旬,只要再撐一個半月,從帝國大學畢業的畢業生就可以填充到奇裡乞亞的行政系統中,頂替這些現在的貴族官員,防止出現某些看不清形式的野心家做出某些……不該做的事。

就在亞爾斯蘭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招募新軍的事宜的同時,帝都之中,關於海倫女伯爵的話題已經成為了最近幾個月帝都的貴族聚會中最引人注目的話題,她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魅力讓幾乎整個帝都的男性貴族都為之傾心。

“見鬼,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我一看到海倫女伯爵,我就覺得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女人都是我家後廚的僕人那樣醜得讓人難以接受!”在即將開始的一場舞會中,一個年輕貴族撕扯著領子,很是煩躁的對身邊的同伴抱怨到。

“你以為就你這樣麼?你看萊安.勞倫還有錫得尼.約翰尼他們幾個,平常不都是圍著溫絲萊特打轉的,現在你瞧他們什麼時候正眼看過溫絲萊特?”另一名年輕貴族伸出手指著正在大廳正門口焦急之色溢於言表的幾名貴族,用不屑地語氣說道。

而他口中的溫絲萊特則是工部大臣的女兒,不僅人長的漂亮家世也很顯赫,從前,凡是她出現的各種聚會沙龍,其他的貴族小姐都會彷彿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吸引力一樣,但是如今,她也體會到了那時候在角落裡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左右逢源如同公主一般耀眼的那些貴族小姐的心情了。

從雲端墜落地面,這樣的龐大的心裡落差讓溫絲萊特無法接受,就像那些被海倫女伯爵迷住的男性貴族一般,凡是有海倫出現的聚會她都會在,不過很可惜,無論她打扮再華麗再誘人,聚會的焦點也沒有一回是她。

“來了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所有男性貴族,包括剛才的兩人,都不自覺的起身往大廳的方向挪動著腳步。

少女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發出誘人的邀請。她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的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男人,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如果塞林西亞和莫羅在這場舞會中一定會失聲叫到,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可以讓男人為之瘋狂的魅力,哪裡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能夠擁有的?

顯然,海倫在短短數天的時間裡,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而莫羅和塞林西亞都已經遠赴奇裡乞亞,在叛軍被鎮壓或者奇裡乞亞失守前都不太可能回到帝都,所以來自已經覆滅的特斯比亞家族的海倫女伯爵在不到一個月時間裡成為了帝都最炙手可熱的交際花。

而她的目標,遠超過莫羅的想象,因為她,聖加西亞人的鮮血也將繼續流淌在帝國的土地上。

在將那兩萬潰兵扔在坎大哈城外的軍營中不聞不問一段時間後,亞爾斯蘭在兩萬雙帶著各種各樣情緒的眼睛注視下,踏上專門為他搭建的高臺。

他身穿著與他在格拉斯諾戰役中所穿盔甲樣式一模一樣的盔甲,表情冷漠,手裡握著血影,一步步登上高臺,轉過身來,面對著臺下不敢有絲毫聲音響動的士兵們。

兩萬人分成二十個方陣,這些天來一直由他們自己推選的軍官在維持秩序,對於亞爾斯蘭的不管不問,每個人心裡都很忐忑,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用同袍的鮮血和生命作為交換才活下來的。

在一片死寂中,亞爾斯蘭開口了。

“我該對你們說些什麼呢?你們這群懦夫!我應該對你們說些什麼?是安撫你們說失敗並不可怕?還是把你們全部遣散,讓你們灰溜溜地滾回家鄉?”

亞爾斯蘭第一句話便嚴厲地讓人抬不起頭來,許多士兵才意識到,如果頂著懦夫的頭銜回到家鄉,那會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父母的失望,妻子的厭惡,甚至自己的孩子都會用不屑的眼光看著自己,而且懦夫和叛徒的頭銜會世世代代的流傳下去……

“求大帥再給我等一次機會,我等,必將用這條爛命來贖罪!”終於,一名士兵承受不住內心的愧疚與恐懼,單膝跪地,帶著哭腔大喊道,其他的士兵也紛紛跪下,乞求亞爾斯蘭的寬恕。

“機會?如果我給了你們機會……誰給那些戰死的同袍機會?!誰給?!!他們沒有父母嗎?!他們沒有妻子孩子麼?!你們在眼睜睜的看著戰線崩潰同袍死在敵人手下的時候,並沒有選擇拿起劍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而是選擇做個懦夫,倉皇的丟下武器盔甲逃跑!看看你們的身上,還剩些什麼?!帝國軍人的榮耀被你們踩在腳下,如果是新兵潰逃,要麼處決,要麼遣散,我之所以還留著你們!是因為你們是老兵!叛軍隨時都會北上,你們是我目前唯一能夠調動的兵力!”

“好了,回到最初的問題,帝國的強大,舉世矚目!就連那些教廷的學者也不得不承認帝國的強盛!但是他們的下一句話是什麼?聖加西亞帝國的敵人太多了……他們說的很對!北方那些所謂的附庸!西面虎視眈眈的聯盟!現在又多了南方的叛軍!”

“但是!我要說的是,他們錯了!”

“我們的帝國有盟友!並且已經千年為盟!”

“每一次,當帝國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會跟帝國站在同一條戰線!無論失敗勝利都從未動搖!”

“那不是別人!正是你們!”

“帝國軍團!”

“在整整一千年的漫長的歲月中,從安納託利亞開始,帝國軍團就是帝國最堅實的壁壘,最鋒利的長矛……你們不僅僅對不起那些在格拉斯諾戰死的同袍,你們還有愧於那些已經化為英靈的先輩!”

高臺下,里昂神色緊張地看著氣勢逐漸上漲的軍陣,握緊劍柄,眼神示意現在已經改名為影衛的原阿塔蘭忒的舊部隨時準備鎮壓叛亂,掩護亞爾斯蘭逃離。

亞爾斯蘭如此毫不留情地訓斥是很容易引起兵變的,聖加西亞人的驕傲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亞爾斯蘭正在踐踏著這些本就深陷內疚自責中的士兵的尊嚴。

“你們很憤怒!因為我在踐踏你們的尊嚴!你們大可以抽出劍把我殺了,去參加叛軍!等到帝國換了新的皇帝,沒有人還記得你們曾經幹過什麼!”

“不過,真的,沒人記得麼?不,你們自己記得……你們自己會清楚的記得你們在今天發動兵變殺掉了帝國的奇裡乞亞總督!把叛軍放進帝國腹地肆虐……那些死的毫無尊嚴,像一條狗那樣卑微地死去的人民會記得是誰造成了這一切……”

“蘭瑟爾大帝,曾經帶著僅有的十三個人在安納託利亞的山區東躲西藏朝不保夕,如今,他和先祖們付出了難以計數的犧牲建立起來的,屬於聖加西亞人的帝國已經走到了懸崖的邊上,你們是要陪我力挽狂瀾,還是將帝國推向深淵?”

“那些願意陪我力挽狂瀾的兄弟,站起來!因為聖加西亞人從今往後……除了神!沒人再能夠阻止帝國的擴張!那些帝國的敵人將只有兩個選擇!”

一個人,兩個人……每個人的眼神都兇狠得如同叢林深處的猛虎,氣勢在緩緩攀升,逐漸聚合到一起,每個人,每個方隊,氣勢凝合在一起。

“臣服,或者死亡!!!”

“我以帝國南方總督的名義,將你們改編為義大利亞第一軍團!但是我會進行選拔,只有一萬人可以加入這支用來洗刷恥辱的榮耀軍團!其餘的一萬人將分為兩個戰團,同樣可以在戰場上洗刷你們的恥辱!”

這些老兵不是普通的老兵,他們來自安納託利亞,帝國最好的兵員地,而且身為帝國的禁衛軍,每一個都是至少服役超過五年時間的良家子,亞爾斯蘭其實並不捨得把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全部解散掉。

什麼?不是還可以都殺掉嗎?

那是兩萬個久經戰陣的老兵!不是兩萬頭豬!

如果亞爾斯蘭此時手底下有十萬乃至數十萬大軍,那他大可以這麼幹。

但是他現在手底下除了這兩萬兵士,就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的影衛可以調動了,當務之急除了讓這兩萬老兵重新成為可以調動的戰鬥力,還有徵召新軍。

關於聖矛戰團的徵兵範圍亞爾斯蘭決定從那些世代務農,老實巴交的農民中選出來,因為長矛兵,還是馬其頓方陣那樣的長矛兵,必須聽從命令和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

當身邊的戰友被箭矢射爆眼球,無力的倒下的時候,你也不能亂,必須機械地重複著和周圍的戰友同樣的動作,就算敵人已經闖進了你的身邊,你也只能相信你的戰友,在長矛的方陣中,所有人都必須成為一個整體,持續不斷地向一個方向推進,將擋路的東西全部化為粉塵。

因此亞爾斯蘭決定給聖矛戰團的士兵每個月十五枚銀幣的高額軍餉,這足夠讓他們的家人或者他們自己過上可以偶爾添兩件新衣服每天都能吃上肉的日子了。

帝國境內有大量的銅礦,卻缺少銀礦和金礦,這也導致了銅價的下跌,儘管歷代皇帝都在致力於提高銅幣的價值,但是顯然帝國的子民們並不買賬。

所以一枚銀幣的購買力在帝國是很驚人的,而金幣只在貴族和大商人之間流通,在下層平民的眼中,金幣甚至已經不是錢幣,而是一種奢侈品,可以代代傳下去的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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