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婭身穿白色的長裙,雙手端著一盆被烤得金黃的烤肉在站崗的士兵注視下走進亞爾斯蘭的營帳。

烤肉滋滋發出聲響,一滴熱油順著飽滿的肉的紋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身為少帥,亞爾斯蘭的飯食自然跟普通士兵天差地別,每一塊烤肉上都被細細地撒上昂貴的香料,讓香氣隨風而走。

那些跟士兵同吃同住的統帥或許會贏得士兵的愛戴,但士兵絕對不會敬畏這樣的統帥。

在軍隊中最重要的就是維持長官的威嚴,這樣才能更好的指揮軍隊。

尤西婭剛進入營帳,穿著千夫長樣式的雙層鍊甲,扛著血影的亞爾斯蘭就從遠處向著營帳走來。

等到亞爾斯蘭走到營帳前,兩名士兵齊齊跪下行禮。“參見大人。”“嗯。”

亞爾斯蘭看到營帳內已經有人點起了蠟燭,於是詢問兩名士兵“誰在裡面?”

“是尤西婭小姐,她說來給大人送飯食。”對於這個被大人帶回來的女子,軍營裡早就有了各種版本的傳言,而阿塔蘭忒的那些傢伙一個個都口風特別緊,根本套不出話來,所以現在軍營裡的士兵對尤西婭都保持著最基本的尊敬。

亞爾斯蘭看起來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點了點頭,就掀開簾子走進營帳中。

而剛剛找到火鐮將營帳裡的蠟燭點燃地尤西婭正在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精心烹製的烤肉放在擺滿了地圖和鵝毛筆的桌子上。

聽到腳步聲,她急忙回頭,然後慌慌張張地提裙向亞爾斯蘭行禮。

“大人,我把今晚的飯食給您送過來了。”

大多數平民之所以選擇讀書,無非是希望考進帝都大學能夠在日後出人頭地。不過最主要的是習武之人太過耗費錢財,平民家庭根本負擔不起。

這也是為什麼大陸上流傳著窮文富武的諺語。

亞爾斯蘭為了維持每日的消耗與吃下去的食物相等,每天必須吃下去至少十五斤的肉食,至於其它食物則是可有可無的。

“為何不走?我給了你盤纏,整個義大利亞早就已經沒有盜匪,你完全可以回你的家鄉了。”

亞爾斯蘭走到營帳一旁的架子旁,自己解下戰甲,尤西婭想要過來幫忙,卻被亞爾斯蘭那冰冷的眼神嚇住。

“我最後問你一遍,為什麼不走?追求不該得到的東西,是會死的。”

感受到亞爾斯蘭話語中的殺氣。尤西婭驚懼之下連忙跪下,低聲回答。“我只是……只是想要替哥哥贖罪而已。”

“贖罪?你贖不了他的罪,也贖不清你自己的罪。”亞爾斯蘭走到尤西婭的身旁,捏起她的下巴,打量著她那清純的臉龐,冷聲說。

煽動叛亂,這是斯巴達克斯的罪,死刑。

包庇叛賊,這是尤西婭的罪,死刑。

在反抗帝國統治這件事上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任何人,一旦被安上這項罪名,都不可能活下去。

亞爾斯蘭不是痴漢,更不是聖母,就算尤西婭讓他心生憐憫,但是該下殺手的時候他同樣不會心軟。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帝國赦免我和哥哥的罪行。”尤西婭看著亞爾斯蘭的雙眸急切地詢問。

看著尤西婭那靈動的墨綠色雙眸,亞爾斯蘭鬆開了捏著尤西婭下巴的右手,走到桌子後面慢慢地坐下,用右手食指敲擊著桌子,說:“加入帝國軍隊,等你成功割下一百個敵人的人頭,我可以為你向陛下求一張赦免令,五百個人頭,你的哥哥也將被赦免。”

聞言,尤西婭瞳孔一縮,頓時臉色蒼白,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雖然她經常去森林裡獵殺野獸,也見過血,但是殺人這種事,而且還要割下人頭帶回來,光是想想就很血腥恐怖。

但這是唯一可以讓斯巴達克斯和自己活下去的方法了啊!

尤西婭內心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而亞爾斯蘭將最後一塊骨頭上的肉絲舔乾淨,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

“怎麼?不敢麼?不敢那就拿著我給你的盤纏回家,別在這裡待著了。”

這裡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最後這句話亞爾斯蘭並沒有說出口。

“大人,我願意,但我可以累加麼,一次做到,太困難了。”尤西婭低下頭,輕聲說出了讓亞爾斯蘭意想不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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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爾斯蘭沉默了一會後一字一頓地說:“希望你不會後悔。”話音剛落,他就大踏步地走出了營帳,只留下尤西婭跪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他是生氣了麼?因為自己忤逆他的意願。看著亞爾斯蘭遠去的背影,尤西婭不由自主地出神。

其實,從她見到亞爾斯蘭的那個雨夜,她就深深地被亞爾斯蘭吸引。

亞爾斯蘭冷酷的外表反而能給從小就在獨自生活的她安全感,只要跟在亞爾斯蘭身邊,她心底的恐懼就會煙消雲散。

其實她也不知道在恐懼什麼,但是總是沒來由的恐懼,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就過著每天都在恐懼的生活。

直到亞爾斯蘭的出現,如同熾熱的陽光般消融了她心底如同冰塊般冰冷的恐懼。

她不想離開,不僅僅是為了贖罪,更是想留在亞爾斯蘭身邊,陪伴著他。

尤西婭的行為很可疑,亞爾斯蘭知道,沒有一個正常的女孩會心甘情願地做別人的女奴。

或許當初亞爾斯蘭是出於憐憫和企圖用她引誘那個叛賊的原因才將她收為女奴,但他可不是那些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廢物。

他不想殺了尤西婭,又不想把她留在身邊,所以讓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但她寧肯殺人也不願意離開,那他就很難再留她性命了。

亞爾斯蘭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揮手讓兩個在營帳門口守衛的士兵跟他走。

過了不久,兩名士兵拖著一個被毆打的血肉模糊,顯然已經活不了多久的男人進了營帳,亞爾斯蘭跟在後面把玩著一柄短劍。

“大人您這是……”還沒等尤西婭將話說出口,亞爾斯蘭就將手中的劍扔到她面前。

“拿起劍,殺了他。”見狀,兩名士兵很識趣地向亞爾斯蘭行禮後走出營帳繼續站崗。只留下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的亞爾斯蘭,跪著猶豫要不要拿起劍的尤西婭。

對了,還有一個要死了的路人甲。

“你也可以選擇不拿,我給你的盤纏裡有三十個銀幣,足夠你回到村莊了。”

尤西婭伸出顫抖的雙手,死死地握緊劍柄,挪動雙膝走到那個男人面前。

被毆打地不成人樣的男人感覺到有人靠近,本能地想要開口求救,卻忘記了他的舌頭早已經被割掉了,張口發出“啊~啊~”的聲音。

而尤西婭看到男人的臉後大叫一聲,本就顫抖不已的雙手差點握不住劍柄。

臉上滿是用利器劃出來的傷痕,皮下的肉都被翻出來,看起來猙獰而又恐怖,兩顆眼球都被人剜出來,更加讓人心生恐懼。

“他是被抓到的叛軍,好像是正在強姦一個九歲的女孩的時候被抓到的,對了,旁邊還有被肢解的女孩母親的屍體。”亞爾斯蘭的解釋讓尤西婭突然湧上一股嘔吐的感覺,她努力想要壓下去。

“放下劍,拿著我給你的盤纏,離開這裡,這是我的最後一次憐憫。”

男人那已經被扭曲地不成樣子的四肢仍在竭盡全力地想要活動,他能感覺到死亡的威脅,儘管意識已經在痛苦的折磨下模糊,但是渴望活下去的本能還在驅使著他。

亞爾斯蘭看不見低下頭的尤西婭的神情,不過就在片刻的沉默後。

依然顫抖的雙手握著劍柄,對準男人的軀體,猛地刺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尤西婭重複著機械地動作將短劍刺入男人的胸膛。

男人胸膛中的心臟早已停止跳動,事實上在被攪碎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再跳動了。

從幾乎被攪成血糊的胸膛中流出的臟器碎片與血液的混合物將尤西婭的長裙染成紅白相間的顏色。

不過她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仍然在一下下地刺著,換作平時的她肯定會在看到第一下噴濺而出的血液之後就會控制不住地嘔吐出來的。

營帳裡充滿鮮血的腥味和臟器的難聞氣味,就連亞爾斯蘭也有些接受不了,終於,他開口說。

“好了,已經夠了,尤西婭。”

聽到亞爾斯蘭的聲音,尤西婭抬起頭,無神的雙眼看著亞爾斯蘭。“大人,我可以留下了麼……”

在得到亞爾斯蘭肯定的答覆後,尤西婭緩緩地站起身,短劍從手中滑落,她向亞爾斯蘭鞠了一躬。“大人,請容許我去清洗一下。”接著,她跌跌撞撞地朝營帳外走出去。

在兩名士兵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尤西婭挪動著腳步向軍營外的小河走去。

沒走兩步,她就跪在地上大口嘔吐了起來。看那架勢,好像要把胃也一同吐出來一樣。

哪怕是一個成年男人,大部分第一次殺人都會嘔吐,這沒什麼奇怪的。

而尤西婭第一次殺人就見識到了如此血腥地場景,如果不吐才奇怪。

“別過去。”兩名士兵剛剛想要去扶起尤西婭,身後就傳來亞爾斯蘭的聲音。

“少帥。”

“這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看著女孩痛苦的樣子,亞爾斯蘭平靜地說。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正在因為第一次殺人而嘔吐的女孩日後會成為一個傳奇。

大帝永遠的第一掌旗官,聖矛戰團第一代團長,人稱“鋼鐵玫瑰”的盧西坦尼亞女大公尤西婭·維拉德諾·烏斯季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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