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安頓四世的眼球因為充血變得赤紅,身體憤怒的開始發抖。自從登基之後他一直都在勤政愛民,嘔心瀝血地治理這個國家,試圖讓帝國再次強大起來,就是為了掩蓋他是透過政變謀權篡位上臺的事實。

他想讓後世給他的評價是一位偉大的皇帝,而不是一個殺兄篡位地昏君!

這六年來,他每天晚上都能夢見德高一世的音容笑貌,夢見那些美好的日子,那個時候德高總是照顧著他這個唯一的弟弟,無論有什麼都與他分享,過錯也總是自己擔下,那時候費安頓覺得德高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們的父皇,大臣和貴族們,都對德高給予了極高的期望,他們將讓帝國再次興盛的任務交給了德高,而德高從小便展現出了明君的潛質。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帝國的黃金時代再一次來臨了。

如果這樣下去,德高一世會成為一個好皇帝,而費安頓會得到一個親王的尊位,過著悠閒的日子,時不時去皇宮和德高閒聊,有可能還會一同偷溜出皇宮,就像從前那些日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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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費安頓變了。或許是父皇那失望地眼神,或許是一些大臣私底下的言論。總之,他那脆弱的心被刺痛了,他與德高一世的矛盾也在短短一年時間裡激化。

德高一世主張用溫和的手段強盛帝國,這不是當時帝國的主流,易北河的慘敗彷彿就在昨天,很多人無法忘懷那些戰死的士兵,丟掉的土地,還有聯盟那份屈辱的條約。於是費安頓四世開始嘗試著與強硬派接觸,然後憑藉皇子的身份成為了強硬派的中心人物,旗幟鮮明地反對德高一世。

最終,父皇去世,早已有所準備的費安頓在德高登基大典之後密令掌控皇宮禁軍的格魯克封鎖了帝國皇宮,將所有人阻擋在宮牆之外,只有忠於自己的暗鴉和他進入皇宮。

一夜的刀光劍影過去,帝國新任皇帝德高一世意外身亡,帝國二皇子費安頓繼位。

費安頓知道,很多人都反對他,但他不在乎。

只要他還是最後一個純血皇室,那些不滿的保皇派就會依然效忠於他。

在這些保皇派的眼中,哪怕是一個昏聵暴虐的皇帝,只要他是帝國皇位唯一的繼承人他們也會對他言聽計從。

這也是他為什麼至今沒有娶妻,一旦生下了另一個有霍亨斯陶芬血脈的孩子,那些人,絕對會用層出不窮的手段來讓他意外死亡,然後就會將他的孩子扶上帝位。

這樣的事情在帝國皇位更迭時屢見不鮮,所以他必須防範。

就在一切都變得更好,他即將證明自己會是比德高更加優秀的皇帝的時候,叛亂的訊息被暗鴉彙報給他。

他本來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透過戰爭讓那些不效忠於他的將領全都清除出去,讓忠於自己的少壯派徹底掌控帝國軍隊,並且透過贏得內戰獲得足夠的聲望,只要再任用法蘭西斯侯爵為帝國宰相進行改革,他的名字必定會和奧托,奧蘭多三世並列,甚至,和大帝比肩!

想想,帝國的中興之主,這是何等的榮耀!

不過這場叛亂從一開始就脫離了他的控制,叛亂並不是從原來的上下高盧行省開始,而是在他自認為固若金湯的義大利亞開始。而且聯盟的異動也是他所不知道的。就在他想要找暗鴉在南方的負責人來治罪,發洩一下怒火的時候。

卻發現暗鴉在南方的情報網已經崩潰,大部分成員都加入了叛軍!

如此多的事令他措手不及,這是他從未預料到的。一面要穩定朝堂政局,不讓局勢更加崩壞,一面還要保證兩路大軍的糧草供應,這些天他幾乎徹夜未眠,全靠著鍊金藥劑透支著精力勉強撐著。

這也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他才召開帝國圓桌會議,他需要爭取到帝國大貴族們的支援,讓他們支援自己,哪怕捨棄一些利益……那利益跟一整個帝國比起來微不足道。

黃金貴族會為了帝國出生入死,因為帝國與他們是一體的,但是他們沒有義務為了他這個皇帝出生入死,他們完全可以在皇室絕嗣後從他們當中選舉出新的皇室,相信有不少人都是這麼想的。

夏洛蒂面對暴怒的費安頓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沉默。

費安頓喘息著,舉著劍的手無力的垂下,任由長劍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悅耳的鳴聲,緩緩地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回臺階上。

“呵……你還算好的了……奧斯姆塞的人根本就沒有來,是朕做的不夠好麼?自從朕登基後,可曾有一天是憊懶懈怠的?可有一天縱情享樂?朕就像一個僕人一樣打理著這個帝國,為了讓它延續下去……”

“可你們都tm地在幹什麼啊!!!”

費安頓人生第一次爆了粗口,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般痛苦的大吼,誰都能聽到那話語裡的不甘心與無奈。

“在這個時候了,就別互相扯後腿了,好嗎?無論圓桌會議上你們提出怎麼樣的條件,朕都會答應你們,哪怕是……哪怕是要朕退位。”

說完這句話,費安頓癱坐在御座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是真的有些厭倦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的時間裡他閉眼就會想起德高那張難以置信的臉,他似乎只是以為這個從小乖巧的弟弟只是不成熟而已,絕不可能發動一場政變,所以才隻身進入皇宮,毫無防備的,才讓費安頓有機可乘。

“費安頓,你。”這是德高生前最後一句話,在自己低垂著眼瞼將短劍刺入德高的身體後,這是德高在費安頓耳邊掙扎著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他死前一定在怨恨著自己吧,以至於無論如何也合不上他那雙還帶著震驚的眼睛。

殿中忠於德高的暗鴉與忠於費安頓的暗鴉進行著廝殺,雙方的鮮血和破碎的肢體四處飛濺,就在這裡,就在這處大殿!

沒人知道那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在這裡坐著本來屬於德高的御座是如何的後悔,如何的如坐針氈。但是後悔已經無濟於事,德高已經下葬,以帝國皇帝的規格下葬到霍亨斯陶芬家族的墓葬中。

他只能比德高做的更好,來證明他才是合格的帝國皇帝,這樣才能稍稍減弱一些內心的愧疚和恐懼。

“陛下何須如此,只要您還是帝國的皇帝,費斯特廷亞家族就會永遠效忠於您。這是先祖以血脈立下的的誓言,夏洛蒂絕不敢違背。”

“哪怕,你差一點就成為了這個帝國的皇后?”

這句話一從費安頓的口中說出來,大殿裡本來已經緩和的氣氛瞬間凝固,從夏洛蒂身上沖天而起一道可怖的氣勢,直朝費安頓而來,壓的費安頓幾乎無法呼吸。

“陛下,請不要再這樣試探臣下。臣說過,只要陛下還是這個帝國的皇帝,那臣就會為了陛下的皇權而戰。”

說完,夏洛蒂起身,轉過身子向大殿外走去。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費安頓先是愣了半刻,然後毫無風度的狂笑起來。

“朕沒有輸!朕還可以翻盤!”

在費安頓四世的計劃中,爭取費斯特廷亞家族的支援是最重要的環節,但是他也不敢確定費斯特廷亞家族是否會支援他這個殺兄篡位的“奸賊”。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出戲碼。

夏洛蒂是個什麼性子,費安頓四世很清楚,畢竟是曾經一起長大的同伴。只要她說出口的諾言,就絕不會違背。

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爭取其他貴族的支援。

六家黃金貴族,斯堪的納維亞大公,哥本哈根大公,但澤大公,諾曼大公,還有所有帝國行省總督以及實權貴族。

在這之中,忠於他的只有兩位大公和半數的帝國總督以及十分之三的實權貴族。

而黃金貴族們雖然不支援他,但賽洛和康納利家族為了維護這個帝國也選擇與費安頓四世站在同一陣線。

除去明確表示反對的奧斯姆塞家族,其他三家黃金貴族的態度都很曖昧,顯然是在等待他許下的承諾。

掌握了易北河防線的數十萬軍隊,南方正在平叛的禁衛軍,還有遊曳於無盡之海上的數十條戰艦的費安頓四世已經可以立在不敗之地。

只要與聯盟僵持下去,他就可以試著與聯盟進行談判,然後騰出手來解決南方的叛亂,而藉著對叛亂貴族的清洗,南方的土地無論是分給流民,分封功臣,還是收歸國有,都很充足,而且可以安插忠於自己的官員,慢慢地將南方經營為鐵桶一般。

等到那時候,他就可以逐步削弱黃金貴族和貴族們的權力和地位,直到讓貴族再沒有實權,整個帝國只有他一個尊貴之人!擁有無限的權力!

最後,他就可以揮師西進,不僅僅要奪回迦南,更要翻越薩拉美山脈,建立一個統一的強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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