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尤西婭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上午了,昨晚淋了太長時間的雨,讓她染上了風寒,高燒折磨著她,而且喉嚨又幹又痛。她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在屋子的角落裡,而且雙手雙腳都被繩子牢牢的捆住,溼透的衣服依然溼漉漉地貼在皮膚上。冷得讓她發抖。

她對昨天最後的記憶是那個軍官冷漠的眼神,不帶有一絲感情,彷彿機器一般。

她自嘲的笑了起來,也許,自己馬上就會被吊死在村莊外了吧?

但是她不後悔,哪怕再重複一萬次,她也會選擇掩護斯巴達克斯逃走。

突然,門被人推開了,刺眼的陽光讓尤西婭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又立即睜開想要看清楚來人是誰。

亞爾斯蘭打量著眼前雖然憔悴卻絲毫不減其魅力的少女,很難想象在這種偏僻的村莊裡居然能有美貌不亞於塞林西亞的美女。

如果說塞林西亞渾身充滿了青春的氣息,就像誘人的蘋果一樣引人矚目,那眼前的少女就是嬌弱的玫瑰,讓人忍不住細心呵護。

本來只是很簡單的抓到人或者帶著人頭回去就可以了,卻因為少女的插手而失敗,一晚上的時間,足夠那兩個叛軍跑到森林深處了,在那種只能披荊斬棘開路的地方,騎兵連行進都做不到。

因此亞爾斯蘭打算放棄了,反正也不過是區區兩個人而已,即使不抓住也無傷大雅。

眼下對於少女的處理卻讓亞爾斯蘭難得的猶豫不決起來,雖然他對背叛帝國的渣滓毫不留情,但是從情理上少女並沒有錯,而且亞爾斯蘭也不想殺掉她,在死亡的威脅面前還能堅持自己的原則,許多人都不可能做到。可從帝國憲法來說,少女必須死。

再三考量,亞爾斯蘭決定將少女帶在軍中,他相信那兩個叛軍會回來的。

看到少女虛弱的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亞爾斯蘭轉身詢問:“有誰會醫術麼?”聞言,亞爾斯蘭身後的士兵們都互相面面相覷然後搖頭,要是讓他們上陣殺敵,一個個都是好手,可是醫術,他們只懂得一些簡單的包紮傷口什麼的,風寒這種情況還真的是一籌莫展。

“大人,我家中有草藥的,可以扶我起來麼?”看著少女膽怯的眼神,很難想象她會幫助帝國的敵人逃跑。亞爾斯蘭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少女扶起來。

“大人。我可以,冒昧的請求您……告訴我您的名字麼?”亞爾斯蘭的手觸碰到少女身體的一刻,少女突然詢問道。

“亞爾斯蘭·霍亨斯陶芬。”“您是皇族麼?”少女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很驚訝麼?”“不,沒有,我只是,有些意外。”“在你們眼裡,皇室和貴族都是一群好吃懶做,只會欺壓你們的惡棍對麼?怎麼可能親自參加戰爭。”少女不敢接亞爾斯蘭的話,只是任由亞爾斯蘭攙扶到房屋的另一個角落,蹲下來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著。

“是啊,貴族就是這麼腐朽不堪,這麼貪生怕死,這麼……這麼令人痛恨。”亞爾斯蘭湖藍色的瞳孔中難得的露出了落寞。

“沒有人再肯為這個國家出生入死,他們都在等著它的屍體轟然倒下然後分割各自的利益,誰還記得最初的貴族是怎樣的人?”

亞爾斯蘭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感到悲哀,他想拯救這個國家,所以他必須登上那至高的王座!

往額頭和手心塗抹了一些草藥後,尤西婭將一種植物的葉子一片一片吞下,隨後她的臉就變得通紅,汗水從額頭和身體各處滲出,勾勒出少女完美的身體曲線。

亞爾斯蘭轉過身向門口走去。“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就出發。”

“亞爾斯蘭大人,我叫尤西婭,尤西婭·維拉德諾·烏斯季諾夫。”尤西婭衝著亞爾斯蘭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早已經猜到了各種可能,甚至是失身的可能,但她沒有反抗的權利,不管亞爾斯蘭選擇做什麼,她都只能被動的接受。

這位大人,還真是很不一樣呢。

“大人,我們已經審問了村民,他們都沒有看見那兩個叛軍去哪裡了,是否要……”里昂從腰間抽出短劍,語氣兇狠的向亞爾斯蘭低語道。

阿塔蘭忒騎兵營中大部分人都曾經擔任過百夫長的職位,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命數也數不清,對他們來說這數百條人命什麼也不是。對帝國和皇室狂熱忠誠的他們是不介意對帝國的敵人做下何等暴行的。

“算了,這個時候再掀起大規模的清洗不合適,只要他們還承認自己是帝國子民,就不要再下殺手了。”“屬下遵命。”

亂世當用重典,亞爾斯蘭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自從開始清剿叛軍後,那些看不清形勢以為帝國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蠢貨的人頭也和叛軍掛在了一起。

“那,大人,那個女人怎麼辦?”尤西婭麼,亞爾斯蘭突然感覺到有些棘手,他的情感告訴自己尤西婭的選擇沒有錯,換了他也會這麼選擇的,可是在不同的位置就得從不同的方面看待問題。

她協助叛軍逃跑,這是叛國;欺騙皇室成員,這是侮辱貴族。

任何一條罪行都足以把她送上絞刑架。

雖然亞爾斯蘭知道里昂他們什麼都不會說,這幾日的殺戮亞爾斯蘭已經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承認自己是阿塔蘭忒的長官了,而不是依靠家世和地位。

格魯克侯爵估計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亞爾斯蘭是他唯一的兒子,又是第一次上戰場,幹些什麼出格的事也很正常。

“先帶回軍營吧,她不是說要當我的女奴麼?那就讓她照顧我的起居。”亞爾斯蘭滿不在乎地說。

“可是,大人。那個叛軍頭目是她的哥哥,很難保這些是不是叛軍的陰謀,屬下覺得,還是殺了為好。”

“我有分寸,以後莫要再提了。”亞爾斯蘭不滿地看了里昂一眼,冷冷地說。這幾日的殺戮讓亞爾斯蘭渾身散發著陰沉的氣息,里昂也不敢反駁,只能低頭稱是。

過了一會,換了一件連衣裙後,尤西婭揹著一張弓和箭囊走了出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帶,對她來說,自從雙親逝去,這個她出生然後成長的地方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你會射箭麼?”“是的,大人,我父親是獵人,我也繼承了他的箭術。”尤西婭的臉色依然蒼白,但是在說到箭術的時候她的眼睛開始明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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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麼,上馬,我們出發。”亞爾斯蘭拍了拍胯下的戰馬對尤西婭說。

聞言尤西婭的臉卻突然紅了起來。“大人,我不會騎馬……”“到是我沒有想到,來吧,把手給我,咱們兩個騎一匹。”說完,亞爾斯蘭就向尤西婭伸出了手掌,示意尤西婭抓住。

尤西婭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不過她還是緊緊握著亞爾斯蘭的雙手,任由他將自己拽上馬。

感受著身後亞爾斯蘭吐氣時劃過耳廓的隱隱的癢,尤西婭閉上眼不敢回頭看亞爾斯蘭。

“駕!”亞爾斯蘭一甩馬鞭,戰馬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只留下尤西婭的驚呼。

在瑞亞城外,一個巨大的如同城市般的營寨被建立起來。蘭瑟爾大帝留下來的《帝國軍事操典》中,對行軍,後勤,作戰等等都做了詳細的要求,甚至詳細到營帳之間的距離不許近過一米的地步。

一個帝國需要的是什麼?不是每戰必勝的驚才絕豔之輩,需要的是大量中規中矩,穩紮穩打的基層和中層軍官。

如果事事按照帝國操典來,你可能不會立下不世之功,但也絕對不會一敗塗地。

按照《帝國軍事操典》,軍營四周要圍起一道臨時的木牆。制作方法是先砍兩排樹幹,一排長一排短,把樹幹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幹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幹排成一排在內,然後在兩排樹幹之間架上木板,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幹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紮營的時候也是如此,每個十人隊的營帳兩兩相對,在營帳的周圍和營區之間要挖排水溝。嚴禁士兵在各個營區之間亂竄,本營區以內也不許各個帳篷亂跑。每隔三十米就必須有一座高出木牆三米的箭塔用來在被攻擊時居高臨下傾瀉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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