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害怕的不是宿敵,而是未知。——《神言啟示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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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冰島,凌晨兩點,極夜天空
圖雷斯頭一回神色無比鄭重,他不再去看已經昏迷過去的袁塵落,而是認真盯著這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下高大男子。
“你是誰?就我所知,獅心會這次沒有派其他獵魔王來吧?”圖雷斯一邊問道,一邊緩步後退,手中馬來克力士劍微微旋轉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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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的男子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渾身浴血躺在雪地上不省人事的袁塵落,被寬大帽兜遮住的臉看不見任何表情。
“閣下,你和袁塵落之間有關係?那是我冒犯了。但是他應該沒有大礙,對此我表示道歉。”圖雷斯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壓迫感,再次開口道。
黑袍男子冷冷地撇了一眼圖雷斯,依舊沒有開口。
圖雷斯惱羞成怒,語氣多了一抹色厲內茬,“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
黑袍男子終於開口,是個中年男子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下傳來,“區區道歉恐怕還不夠吧,看你沒有取他性命的份上,你把火魔君和那個小男孩兒留下,走吧。”
“欺人太甚!”圖雷斯被對方完全挑起了怒火,眼眸深處青色光芒閃爍,口中吟唱著艱難晦澀的魔語,末了最後一句是,“我說,風起!”
魔紋?風暴之眼,全面肆虐!
黑袍男子冷冷抬起頭,露出一張鬍子拉碴的中國男子的面孔,不修邊幅,眼瞳黑紅色火焰燃起,“負隅頑抗,不知死活!魔語?君臨。”
“什麼!”圖雷斯神色腦海中似乎有著這個人的印象,但一時間又根本想不起來,對方血脈遠高於自己,這就導致在君臨之下,任何血脈低於施展者的混血種和魔,都必須臣服,無力反抗。
魔語?君臨對於低階魔紋擁有者而言,其實非常雞肋,但是對於高階的魔紋擁有者,這就是最有用的魔語。
可是實際上君臨早已遺失,因為就在於它的傳承不像別的魔語可以口口相傳,君臨是由內而外培養出的氣勢威壓,說白了就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迫,其中的一種氣勢無法透過有形有質的方式傳播,所以君臨也就遺失了。
“嘭!”圖雷斯強迫自己直立起身體,但根本剋制不住般的緩緩彎腰下跪,自身傳承的血脈弱於對方,根本不可能抵抗,也就別說反擊了。
黑袍男子只動用君臨數分鍾,對於圖雷斯就是幾個鐘頭的煎熬,大顆冷汗從臉上滑落,全身遏制不住的顫抖。
“滾吧,離開這裡,我不想看見你。”黑袍男子一瞬間收回所有氣勢,一切重歸於平靜。
“敢問閣下名諱?”圖雷斯這次終於不敢輕視,恭敬無比地低下頭道。
“你並需要知道,也還沒有資格接觸到我的身份。”黑袍男子沉聲道。
圖雷斯神色陰沉不定,點了一下頭,浮冰島旁有一個巨大的熱氣球,是他隨時可以撤退的保證。
黑袍男子目送著熱氣球升空後離開,逐漸在極夜天空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後,才看向那被束縛住的火魔君薩迦和小男孩兒阿列克謝。
“謝謝救了我。”阿列克謝用英語道。
“不謝。”黑袍男子用俄語回答,“我救你還有另一方面原因,你是開啟火魔君薩迦完全體的鑰匙,現在的火魔君並不完整,但是你也不希望世界被毀滅吧?”
阿列克謝點了一下頭,這個格外瘦弱的波蘭小男孩心地善良。
黑袍男子開口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這具炎魔骨骸必須交出來,雖然它是容納火魔君薩迦力量的最好容器,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自我摧毀命門,使火魔君薩迦再度歸於沉睡,直到下一個命門掌控者出現他都不會醒來;還有一個選擇就是把這頭身具火魔君薩迦力量的巨獸殺死,只有命門掌控者才知道它的弱點,這樣薩迦甦醒,他想要重新匯聚火元素恢復實力,大概需要一些時間,但我不會讓他恢復的,好處就是你可以不用犧牲自己。”
“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自我摧毀命門,我希望你能放過安德魯。”阿列克謝目光無比堅定,臉上滑落了兩道淚痕,安德魯明顯是指這頭空擁有火魔君力量的巨獸。
黑袍男子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糾結,緩緩道:“我無法保護……安德魯,我只能為他找一個合適的宿主,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這具炎魔骨骸和那火魔君的力量,我會匯入他的體內。”說著,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袁塵落。
“那我會更加放心。”阿列克謝微笑著說,隨後看了一眼安德魯,緩緩閉上了眼睛,巨獸安德魯仰天悲鳴,匍匐在地上,那種上千萬年的純粹悲傷,彷彿地獄的深淵。
浮冰島上,黑紅色火焰降臨,四蹄巨獸再度化為一具慘白色骨骸,那凝聚如液態的能量化成巨大的血池,袁塵落安詳的浸泡在其中……
魔紋?黑炎進化,首先第一次進化擬態就是這頭炎魔,巨大的能量直接把黑炎進化到地獄焰,並且提純了袁塵落自身的魔血比例。
炎魔骨骸一接觸到袁塵落的身體,瞬間化為點點星光,融入進了袁塵落的骨骼中,這點令黑袍男子也極度驚訝,他從一開始要的這具炎魔骨骸本質上是為了袁塵落達到第三次進化而準備的元素使軀體,但現在卻直接被他融合了。
“魔語?融合術!”黑袍男子眼界高遠,竟然識破了這種早已失傳的能力。
“如果真是融合術的話,那麼他的骨骼就是這具炎魔骨骸的骨骼,人體和魔體的內部骨骼構造不同,這應該會產生新的變態能力,但總還是沒有壞處。”
在各種遺籙記載中,就有人和魔之間的差距,人體骨骼大概三百六十五塊左右,但是魔有六百八十多塊,大概是人體的兩倍,這就導致魔可以彎曲和伸展的骨骼更加多,在對戰上獲得更好的優勢。
黑袍男子一直守在昏迷中融合炎魔骨骸的袁塵落,直到天矇矇亮,他才起身,口中喃喃道:“喬那邊應該已經解決了,這次愛德華的死出乎我的意料,但好在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啊。”
就在黑袍男子離開後的一刻鍾,全身赤裸的袁塵落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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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斯酒店,清晨八點
處於月蝕結界?闇魘中的克莉絲汀疲憊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克蕾雅搖頭嘆道:“你們贏了,圖雷斯傳訊要我撤回,克莉絲汀,這次我只是束縛住你而不殺你,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但只有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早點想明白。”
闇魘緩緩消失,克莉絲汀全身虛脫,眼前一黑,終於昏迷過去了。
克蕾雅最後注視著克莉絲汀,冰冷如霜的臉上頭一回多了一抹溫暖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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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在俄羅斯摩爾曼斯克鎮上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但是隱藏在其中更深的人魔爭鬥,獅心會和異魔徒的勾心鬥角,還只是像浮在冰山上的一角,露出了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