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營地外爆發了一場大戰。
血光染紅了半邊天空。
虛空中,閃爍出無數個殘影。
殘影不斷碰撞,每次碰撞都留下一個清晰的震盪點,然後從這些震盪點擴散出去強大的震蕩波。
宛如颱風過境般的摧枯腐朽,營地內的所有人都駭然失色!
激烈的對戰只有十幾秒鐘。
一抹血光劃過天際,向西南方向逃亡。
五分鐘後。
“該死,該死!”
林奇一邊亡命飛逃,一邊在心裡惶恐的咒罵道。
叢林中,極快的閃過一抹血光,沿途所至,不斷有血色飛起,投入到血光之中。
所有的小動物都被吸乾了血液,變成了一具具倒在地上的乾屍。
“你這樣是逃不掉的!”一個聲音在他的意識裡說。
“閉嘴,要不是你,我怎麼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那是你自己的貪婪所至,年輕的血族啊,你還保留著人性的軟弱、欺騙和卑鄙,這些都是你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大話誰不會說?你算什麼始祖,所有的血族不都應該在你的統治之下嗎?怎麼會被兩個小娘們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白白的牽累到我!?”
“首先,我還不夠完整,其次,我是被另一個更強大的存在摧毀,那兩個女人是人造血族,奪取了一部分屬於我的本質……還有,她們的第一目標好像是你,我只不過是附帶!”
“……”
“別再往前了,命運的指向的是西方!”
“西方,西方,老子都逃到大陸的最西邊了,你說的狗屁命運在哪?”
“西方,西方!!”
“啊!”,乾屍一樣的林奇忍不住怒吼,野獸一般的咆哮之音震盪整個叢林,肉眼可見的震盪波紋擴散出去,無數動物被他那強大的氣勢所震動,爭先恐後的逃離家園,一時間到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麼發洩了一下,他總算是清醒過來,方向一轉,化作一抹向西飛掠的血光。
半個小時候後,夏帆和小隱追蹤到這個位置,小隱的鼻子嗅了嗅,罵道:“這只老鼠改變了方向!”
“就這麼吊著他,能找到該隱的其他本質!”
“好,繼續這麼放風箏!”
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兩人閃爍而去,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叢林。
一天後。
一個拾荒者聚集的群落,滿目低矮的窩棚,無數舊時代的遺留物和破爛垃圾。
在一輛腐朽的坦克車內,一個血繭宛如呼吸一般膨脹和收縮著,兩具倒懸在血繭上的屍體滴答著未盡的血液。
血繭出現一道裂紋,一隻宛如嬰兒般白嫩的手掌從中伸出,新生的林奇從中走了出來。
全身赤裸的他剝下屍體上的乞丐裝,撕開腐朽的頭部裝甲,閃了出去。
站在腐朽掉一半長度的炮管上,他環視整個拾荒者聚集的群落,心裡說:“怎麼越往西走,人們過的越悲慘?”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認為他們過得悲慘,卻看不到他們已經處於蛻變之中,比起那些生活在城市、喪失了希望、勇氣和進取心的同類,他們更有機會,也更有活力!”
“怎麼什麼事兒經你這麼一說,就變了味兒?”
“我說都是真實,人類被虛假的東西矇蔽的太多、太久!”
“照你的意思,每個人都應該像野獸那樣活著!?”
“野獸並不比人類低階,在現在的世界,機會比人類還要多!”
“行了,我說不過你……那兩個臭娘們像是在吊著我?他們該不會是想追蹤你更多的本質,然後一網打盡吧!?”
“是的,這一路來,我一隻都在製造這種假象。”
“假象?這一路你也應該完整了吧,還幹不過人家,還好意思說什麼假象?”
“物質界的本質已經全部聚齊,還差……她們身上的。”
“不是吧,你的真實目的是狩獵她們?”
“傲慢已經矇蔽了她們的雙眼,對未知失去了應有的敬畏,我會為她們準備一份驚喜的!”
“我就等著你的驚喜……我要把這兩個娘們碎屍萬段,噢,先奸後殺!”
“慾望是人類的催化劑,但被過多的慾望驅使,就成了慾望的奴隸……”
“好了,好了,現在怎麼辦?那兩個娘們就在營地外邊。”
“西方,命運在西方!”
“臥槽,能不能別用這種神棍的方式說話,西方到底有什麼!?”
“不能說,但你很快就會知道!”
林奇認命的嘆了口氣,下一秒,身形就騰空而起,飛出營地之際,故意放肆的高聲笑道:“來啊,來追我啊,哈哈……”
兩個身影立刻從稀鬆的樹林中飛起,化作兩顆氣勢萬千的流星,橫貫天際。
等這三人都走了,無數個低矮的窩棚裡,爬出來一個個野人似的人。
男人,女人,小孩……
老人很少、很少。
他們沉默的看了一眼三個流星消失的方向,然後像是什麼都發生過一樣,繼續他們的生活軌跡。
在滿營地的垃圾堆中篩撿,組織孩子進入學堂,女人們成群結隊的進入密林,男人們組織拾荒隊趕赴下一個廢棄的城鎮,搬回來一切能夠搬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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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完好的裝置、零件被他們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的收集回來,挖空的地下建起了一座座粗鄙的工廠。
還有坦克車周圍的十幾具乾屍,也被他們默默的收拾和埋葬。
沒有抱怨,沒有悲傷,沒有什麼激勵和口號,人們只是這樣活著,只是這樣適應著。
適應!
是個很殘酷的形容。
沒有切身的經歷,無法言盡其中的艱辛。
但該隱說的沒錯,相比那些住在城市裡的人,他們身上才有未來和希望。
……
兩天後,從大海上吹過來的寒風,帶著微微的腥味。
一座依海而建的村鎮,迎來了一個來自東方的客人。
林奇找到了該隱口中的命運。
他看到了一座隱晦之光籠罩的祭壇。
身邊的一個祭祀狂熱的對他說:“歡迎您來到主的國度,來自遠方的客人!”
“隱秘之主!?”,林奇在意識中對該隱說。
“是他,他有辦法使我完整,比靈界的時候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