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過去，馬小可順利的吸收了魔藥，成了一名只有十一週歲的序列者。
這麼小的序列者不能說沒有，但很稀少，成年人都可能熬不過魔藥這一關，何況身心都沒發育成熟的未成年。
但其他人卻有些失望。
拜託，入室弟子，怎麼著也得有點別處得不到的好處吧，不說一步而成為施法者，至少也應該是個序列8的調製專家啥的。
對這種心思，馬亮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啐他一臉。
當途徑和序列是兒戲呢，還是當施法者就是什麼私有物品，可以打折酬賓？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途徑序列之路，必須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誰都不可能跳級，這麼做的要麼是瘋子，要麼是傻子，反正下場絕對一樣。
這麼抱怨的都是外人，門外漢，對途徑超脫之路一知半解，但他們的質疑也是可以理解的，費了這麼大勁，就為了一個序列9的【飼養員】？
哪怕特殊一點的途徑也好啊！
特殊的途徑是有，比如青丘狐族的仕女和魔女途徑，但這樣新奇和稀有的途徑就一定真的好嗎？
就好比路，是無數人走過和正在走的路通順，還是很少有人知道和走過的路更順利！？
特殊的途徑固然稀少，知道和瞭解的不多，在實際應用中，像是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但這又有什麼意義！？
路有千萬條，終點都是一樣的。
那為什麼不用成熟和經過驗證的方案，而用劍走偏鋒、沒有經過檢驗的方案！？
……
對這些聲音，馬亮是不知道的，也傳不到他的耳朵裡去，倒是馬小可回去後，聽到了一些怪話。
現在她跟以前不同，並沒有跟這些愚昧無知的人爭辯，簡單的安慰了一下母親，就拿出馬亮佈置給她的作業，認真的看了起來。
要說飼養員途徑，馬亮自身都是不合格的。
成為序列4以來，經過他的手，調製的非凡和詭秘種，屈指可數。
要說在調製方面的心得，他還真沒有多少可以教給侄女的，但要說道高屋建瓴，直指途徑、序列和魔藥的本質，當世不做第二人之想。
所以，這作業“理論”就顯得有些多，大部分都是讓馬小可去理解、去感悟、去印證的。
為了避免空泛而談，馬亮還佈置了一些觀察、遊歷和實驗，以印證教給她的知識內容。
換句話來說，就是她要出門了。
這次可是“奉旨辦差”，誰敢攔著？
即使現在，馬小可的心性已經不同以往，還是感到由衷的高興和雀躍。
能暫時離開這個讓她越來越難以自由呼吸的家，出去放放風，親近大自然，見一見森林裡很久沒有見過的小夥伴——就跟過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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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迫不及待的收拾行囊，連母親的嘮叨和囑咐都不在意了。
第二天，馬小可出門，臨行前準備跟馬亮告別。
馬亮正喂老人湯藥，專門從大城市請來的醫生，局促不安的站在一邊。
醫生是舊時代的醫生，醫術也是舊時代的醫術，新體系暫時沒有深入到意識和靈魂層面，就算有，馬亮也不準備用。
還是順其自然吧！
他有些悵然的想。
也許是為了彌補，也許是知道自己這一走，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他難得盤恆了許多時日，準備等老人好轉了再走。
“大夫，怎麼樣！？”
馬亮問醫生。
醫生的膝蓋下意識的一軟，還好被身後的人扶住了。
“回，回真人的話，確實是阿爾茨海默病……噢，也就是老年痴呆，初步診斷，還只是早期階段，用藥物配合治療，應該能夠緩解。”
“怎麼治療！？”
“這種病要盡心照顧，家人要常常陪伴，讓他多用腦，保持心情愉悅、樂觀，身體也要調理好……”
“有沒有什麼根治的辦法！？”
“這個……真人恕罪，以前還有特效藥，現在早就遺失了……就算是特效藥，也不能根治……”
馬亮黯然的回望老人酣睡的臉。
是啊，不該多做奢望。
不是想好了，要順其自然了嗎？
真是說的容易，真正到做的時候，才知道困難啊。
馬亮有些忍不住，想要重蹈舊時空的覆轍。
只要神筆輕輕一勾，什麼疑難雜症，都會憑空消失。
至於時空平抑……
現在有新體系分攤，這麼一點小小的動作，應該很輕微，完全能夠應付。
遲疑動搖間，意識中屬於金色龍首的聲音說道：“你怎麼這麼貪心和殘忍！？”
“我，我怎麼了，我想救他！？”
“得了吧，敢不敢刨開自己內心，拿出來檢驗一番！？”
“你……懶得跟你說！”
“該走的就讓他走吧，你已經貪心過一次了，還想來第二遍！？”
“可他……”
“你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你自己心中的缺陷和遺憾，現在你有資本了，就像找回所有的缺失，這是自私也是妄想！”
兩個聲音在意識中爭辯，馬亮臉上就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悄然間，巨大的壓力在室內瀰漫，眾人只覺得身邊站的的已經不是個人，而是……
如臨深淵般的氣機和壓力，不自覺的就讓眾人像是被震懾到呆滯和麻木的螻蟻，外面明明刮著風，門窗也敞開著，可一絲絲動靜都無法傳遞到屋內。
“三叔，我來啦！”
馬小可的聲音也沒傳遞進來，是她出現，觸動了馬亮的感應，讓他驚醒。
於是，這個輕快的聲音隨同一起吹進來的微風，讓室內所有的異樣和不適都隨風散去。
“抱歉，有些忘形了，就按醫囑來吧，先試試，看看效果怎麼樣！”
…………
十分鐘後，馬小可才獲准進來。
“三叔，剛剛出去的那些人，怎麼都跟大病了一場似的？”
“多嘴，說，又有什麼事兒？”
“這不是要出門嗎，來跟你道個別……誰知道你不領情，早知道不來了。”
“就這？”
“三叔……太爺爺很不好嘛，連你都束手無策！？”
束手無策！？
當然不是。
應該說舉手之勞。
奈何……
只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無奈，就連他這個真實造物主都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