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田嗯道:“回去好好侍候你家小姐,有何事兒到這兒來說,我不在也不要緊,同尹伯說便是,尹伯會及時通知我。”

秀圖曉得尹伯,既是門房又是管家,花宅便是由尹伯一手管著的,她點頭應諾,隨後出花宅回時府。

秦掌班就站在邊上,從頭聽到尾,目送著秀圖離開後,他問花雨田:

“親事成了,不是好事兒麼?怎麼時小姐會心情不佳?”

難道是不滿意與習家的這門親?

他與秀美想一塊兒去了,但他沒敢說出來。

習首輔那老家夥素來與他家督主不怎麼合拍,這門親事兒在議談之初,督主便曉得了,是督主同時小姐說的沒關係,時小姐方在最後點頭應承,可見督主這位義兄在時小姐心裡,也是頂重要的,不枉費督主為著時小姐親事兒,連東廠番子都被派去緊盯著習二少。

花雨田能想到時之婉在擔心什麼:“她只是怕嫁給習二少爺之後,我同習首輔的不愉快,會因她置我於兩難境地。還有就是,待嫁女兒心,大約有些徬彷。”

“時小姐是時尚書嫡女,與習首輔同在內閣,兩人交情算不上親密,但素來不錯,少有爭執芥蒂。”秦掌班跟在花雨田身後於屋裡椅裡落座,“時小姐嫁進習家,應該會過得很好,至少在習家,沒人敢小瞧她。”

“終身大事,並非過家家。”花雨田不這樣認為,正如時之婉不這樣認為:“倘錯了,並沒有重來的機會。”

秦掌班不明白:“時小姐到底在擔心什麼?除了督主這個因素之外?”

“女兒家還能擔心什麼?不就是怕嫁錯郎麼。”花雨田起身往外走,“你去查下靜國公府裡的楊表小姐,看她與習二少爺到底有多少往來,我先回東廠。”

“楊芸釵?”秦掌班跟上,“為什麼?”

花雨田道:“你不覺得習二少爺對楊芸釵有些不同麼?”

秦掌班沒明白:“什麼不同?”

花雨田站定:“讓你查就查,費什麼話兒!”

秦掌班立即噤聲,不敢再問。

踏進八仙樓,謝八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大堂臨街窗而坐的英沁,她走過去,福身:

“英女傅!”

“我已經不是女傅。”英沁早在謝八跨進八仙樓大門,她餘光便看到了,只是不想理會,倒不想謝八會主動靠過來。

謝八很客氣:“英小姐,我可以坐下麼?”

大約除了夜十一,她很少莫名奇妙地動氣為難誰。

英沁比了個請:“坐吧。”

謝八就著鄰座坐下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英沁側眸,她看著謝八,猜著謝八在打什麼主意。

“闔京皆知,我與夜十一不和,不僅僅是因著……那個原因。”奪嫡四豪門對立的這個原因,謝八覺得縱她不說出來,英沁也能聽明白,果見英沁點頭後,她往下道:“還因著許多原因,我的心情,就跟現今英小姐你的心情一樣,所以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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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沁能聽明白,更隱約能瞧出眼前已十歲的英南候府八小姐的意圖,她吃了一小口馬蹄糕,輕嚼著,道:

“謝八小姐想做什麼,不妨直言。”

“結盟。”謝八果直言,“不是謝英兩家的結盟,而是僅你我兩人之間的結盟,為了一同對付夜十一而站到一起的盟約。”

“私人的?僅你我?”英沁復問道,事關奪嫡陣營,她不得不謹慎。

“對!”謝八點頭,“此事兒就你我曉得,反正豪門之間小姐往來,很是平常,縱英小姐長我許多,我們也不是不可能成為無話不談的交帕交。”

英沁道:“不同家裡人說,你是這個意思?”

謝八道:“倘同家裡人說,那便不是你我之事,而是兩個家族的大事兒了。”

英沁贊同:“好!”

“接下來的事情,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更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確保無人打擾。”謝八站起身,往樓上一指:“三樓水仙房如何?”

英沁在八仙樓沒有長訂的廂房,但謝八有,她知道,她沒有理由拒絕。

楊芸釵除了上學下學,她很少獨自出門,除了在靜國公府裡,她獨自待在櫻寶院外,她幾近同夜十一形影不離。

然今兒是個意外。

殷掠空昨兒讓一個乞兒等在靜國公府後門,買通守著後門的嬤嬤,給她送了個口信兒,說要單獨見見她,就在土地廟裡。

下學後編了個理由,她沒有坐著夜家大車與夜十一同回靜國公府,而是獨自到了土地廟,下意識地沒有告知夜十一實話兒。

一進土地廟,毛廟祝上下將楊芸釵打量個透,儘管她還未摘下幃帽,末了他道:

“聽毛丟說,你是今兒要來的貴客?”

楊芸釵將幃帽取下:“我不是貴客,毛大叔,毛丟在哪兒?”

“哦,在後院樹下坐著,正等著楊小姐呢。”毛廟祝看著楊芸釵沒了白紗遮擋之後,愈發看得清晰的如玉小臉,頓覺歡喜不已:“快去吧!”

走過廟前香案,往後院一步一步走著,芝晚悄悄回頭看眼,發現毛廟祝仍一臉欣喜地往她們主僕這邊瞧,且明顯視線是放在楊芸釵身上,她回眸同楊芸釵道:

“表小姐,我怎麼覺得毛廟祝看表小姐的目光怪怪的。”

“他大概誤會了。”楊芸釵早發覺了。

殷掠空果然獨坐於後院樹下,石桌上擺了兩個茶碗,還有一碟小花生米,見到楊芸釵,她起身道:

“我家窮,沒什麼可招待的,還請楊小姐莫怪。”

楊芸釵在殷掠空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微涼的感覺與迎面拂來的涼風讓她感到舒服,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土地廟,讓她不知不覺放鬆了許多。

自父母相繼離世,縱住進靜國公府,她也認為自已不再是千金小姐,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孤女,這樣清貧的環境似乎更符合她現今的身份。

“毛小公子言重了,有何事兒儘管說便是,無需這般客套。”相較於殷掠空的拐彎抹角,楊芸釵直接得多:“此番出來,大姐姐那兒,我沒實說,編的理由撐不了太久,不能太晚回去,晚了,大姐姐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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