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完債一身放鬆的阮綿綿覺得天也藍了,空氣也甜了,看什麼都好心情。再回頭發現剛才還在校門口的劉雪陽已經不見蹤影。綿綿只喝了一杯奶茶,對於在發育階段的男生,這點東西只能算點心。他就數學課的時候偷吃了那點,現在還處在飢餓狀態。

他和同學們一回到教室,從書包裡翻了翻,沒想到翻到一疊紅色大鈔,估摸著有個五六張,對於高中生來說已經是一筆鉅款了。

這哪裡來的?綿綿對於自己的資產精確到小數點,這也是沒辦法,剛來這個世界,前世的自己已經窮到被房東趕出門的地步,這些日子他都是精打細算過每一天的,無緣無故地出現這麼多現金,讓他有點慌。剛剛被解放出來的情聖們立刻就陰謀論了,該不會是誰要嫁禍他,才趁他不注意給他這麼大一疊,然後再賊喊捉賊,把老師叫來……

你們腦洞這麼大不當編劇可惜了……

綿綿覺得,以前的世界應該是無法和情聖們這麼溝通的,禁.書裡面有一百位情聖,以他前兩世的努力已經解鎖了大半,裡面的情聖有高冷的,有話多的,什麼性格都有,有時候簡直像幾百只鴨子在裡面吵,他現在就有點腦闊疼,再次遮蔽了活像幾百年沒說過話的情聖們。

情聖們的推論並不是不可行,但前提要他得罪誰,他是第一天來這個學校,能和誰結怨,這個可能性被排除。綿綿將昨天到今天的畫面回放了一遍,想到了今天早上去廚房找飯糰的時候,把書包放在了客廳,那個時候在客廳的是管家吳恕和正在用餐的……白景,那位據說命不久矣的大哥。

綿綿翻找了一番掏出三個硬幣,戳了戳前桌正在京東看唇膏色號的田甜,田甜收入後就發現綿綿拿出的壽司盒:“哇,太豐盛了吧!難怪剛才你不在外面吃,敢情是吃獨食!”

不,我只是太窮。

“要來一塊嗎?”說著綿綿又開啟了一雙全新的筷子遞過去。

田甜也不客氣地夾了一塊,清脆的海苔包裹著軟糯q彈的,咬下一口半熟芝士在口中炸開,魚籽、蔬菜、鮮蝦的新鮮口感被芝士包裹其中,再配上特製的醬油和芥末,在味蕾上起舞。

她這才注意到盒子上的標誌:“禾田菊?難怪這麼好吃,難怪和外面的妖豔jian貨不太一樣,我就說嘛,一般壽司哪有那麼做工這麼考究的。”

綿綿吸取數學課上的教訓,這次從後排倒了杯水給自己,當然連同桌的份也一起順便了,再次經過白沉的座位時,發現白沉的課桌裡裡外外的也都整理地異常乾淨,乾淨地像從來沒看過,旁邊一本書被風吹了幾頁,正是白沉手上拿的那本,封面上寫著《末日盡頭》,上面的畫面像極了電影裡的喪屍,還以為多有深度。

剛回來就聽到田甜的話,道:“很有名?”

“如果要評選個全市最好的日式料理,禾田菊一定榜上有名,除了價格太貴就沒其他缺點了,我上次磨了老爸半天才讓他同意等這次開學考成績出來,沒想到你這裡,嘿嘿嘿……”

綿綿拿起手機查了起來,大眾點評上,簡單介紹了創始人美籍華人楊南曾獲得五年一度的壽司大賞亞軍,在日本創立禾田菊本部,近日禾田菊進軍國內,好評率的確很高,當綿綿看到售賣的價格差點把口中的壽司噴出來,不能噴,每一粒都是黃金啊。

四顆就要三位數,一個組合壽司盒居然要四位數,白沉選的這個叫和風一夏,閃瞎綿綿的3980……

綿綿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他猛地將頭埋入課桌裡。

嗷――

剛才他還自以為還了禮,現在不但沒還,還回到了原點……

所謂禮輕情意重,嘖,他和白沉沒情誼,就剩等價交換,而他一點也不想欠白沉的人情,哪怕對方毫不在意。

他現在急需去太陽底下清醒清醒腦子,看這個滾來滾去都沒滾出圈的債要怎麼還。

“話說禾田菊不是早上11點前不營業嗎,而且好像沒外送服務吧,打包倒是可以……”田甜還沒說完,就發現綿綿那張羞紅的臉,莫名還有點羞恥的情緒在裡面,哎呀……醜萌醜萌的。

綿綿渾渾噩噩地跟著馬靈書來到操場,炎炎烈日下,一群打著傘出來散步消食的女生看到後,竊竊私語。

“又有人被四斤罰啦?”

“九班的,今天上課的時候我還聽到了四斤的怒吼,聽看九班的說,白沉和轉校生在外面吃東西被抓到。”

“啊啊啊,白爺!聽說了嗎,十六班的那個……誰放話要找人堵白爺。”

“……哪個誰?”

“還有哪個,不就是……噓,胡某某嗎?”女生並不敢隨便說對方的真實姓名。

“不會吧,他敢?全校女生都不會答應!”

“他找白沉麻煩該不會是為了餘綿綿吧。”

“不然呢,紅顏禍水啊,我寧願論壇上的書城是真的。”書城,寧姝與白沉的諧音。

完全遊離在八卦外的兩人,正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曬著。

馬靈書不是第一次監督同學,但是第一次看到對罰站這麼積極的,他給綿綿來了張照片發給老師,就招呼著綿綿離開。

但綿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都沒放鬆過,似乎在思考什麼高深問題。

想想這種從普高轉學來的蝦兵蟹將,來到五中這樣的大海里,壓力大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他一點也不想在太陽底下曬著啊,奈何無論他規勸什麼,顧青倫都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死活都要堅持老師的命令曬太陽底下清醒腦子,他怎麼就這麼命苦。話說他昨天看天氣預報的時候還說中午會有雷陣雨,現在豔陽高照,怎麼看也不像要下雨啊。

“也不知道白沉還來不來,剛收到四斤的訊息,再不我可沒法交代了。”

綿綿抬起頭,望著遠處,道:“他來了。”

白沉從遠處走來,不遠處還跟著個追趕的短髮女孩,那女孩像是著急地解釋什麼,白沉卻沒有停下腳步,也許是腿長腳程快,女孩很快就追不上了,她的表情忽然從難堪到憤恨,也不過幾秒鐘時間,看到垃圾桶邊沒被扔進的易拉罐,忽然揚起了一絲微笑。

對著白沉後腦勺就要來一記,綿綿瞳孔微縮,大步往前一跨,道:“小……呃”心字還沒說出口,就吞了回去,我還是適合安靜如雞。

那易拉罐朝著白沉腦袋飛去時,白沉就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朝旁邊一閃,那易拉罐正好砸中在前面走著的紀律委員蔣金。

由於易拉罐裡面的了可樂還沒喝完,剩餘的部分全部傾灑在

“誰扔的!”可樂臨頭的蔣金憤怒轉過頭,以捏碎可樂罐的力道。

一眼就看到白沉……身後,手還沒縮回去的某姑娘,揚起笑容走過去:“叫什麼名字,幾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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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短髮姑娘臉色發白地盯著白沉的方向看,白沉早已事不關己地離開。

白沉站在一棵大樹下,這本就是給學校休憩納涼的地方,而那棵大樹的根部在操場的邊緣,勉強也算在操場的範圍內。

還沒等馬靈書說什麼,綿綿看到自己的債主,就徑直朝著白沉那兒走去。

他在白沉面前停頓了一下,站在旁邊。微風輕拂,樹影斑駁,漏下的光斑照在他們身上,像是一幅色彩淡雅又令人舒適的水彩畫。

那群在操場上散步還沒離去的女生們,看到白沉忍不住掏出手機,白沉若有所覺,抬眼望去,明明離得遠,女生們也看不清什麼,卻如驚弓之鳥般放下了手機,他們白爺不喜歡被拍,碩果僅存的幾張都被她們珍藏著。

綿綿嗅了嗅空氣,隱約聞到從右邊傳來的淡淡煙味,可能是剛才從咖啡廳出來後又抽了煙,這人小小年紀煙癮真重,也不怕肺報廢哦。

見白沉找了找口袋,而後像是沒找到,轉身就要離開,大約是想去買東西,綿綿猜測是煙。

綿綿猛地抬頭就看到教學樓邊緣,正拿著杯菊花茶,笑呵呵地望著他們的金老師,而站在金老師旁邊的是他們班主任譚壇。

“我就和你說不用擔心吧,白沉那賊小子怎麼可能乖乖去太陽底下站,看把旁邊那老實孩子都帶壞了。”咳,猛地想到綿綿罰站時偷吃,也不是什麼老實人,不過金老師不準備打自己的臉。

譚壇是剛才看到金老師手機上,綿綿在太陽底下被暴曬的樣子,才出口說,罰站只要過得去就行了,哪想到兩人一過來,就看到他們悠哉哉的在樹蔭底下乘涼,比他們還閒。

“45°仰望。”綿綿開口。

白沉這時候也注意到兩位老師親自來監視,似乎還是有再離開的意思。

綿綿可不想被連累啊。

綿綿想到自己剛才在奶茶店旁邊的便利店買的獼猴桃味喉糖,開啟盒子,裡面都是糖紙單獨包裝的糖果,將之遞了過去。

“乾淨的。”可能是曬得太久,臉頰還有點紅撲撲的,像水果店裡賣相最差的蘋果,往往這類蘋果都很甜。

白沉看了眼這個從一開始就隱隱把自己當瘟疫避開的小屁孩,雖然做的不明顯,但那眼神明明白白寫著迴避,白沉對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小屁孩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一切都與他無關。

臭屁小孩難得主動送糖,這個面兒給還是不給。

綿綿看白沉一動不動的,乾脆拿了幾顆直接握住白沉的手,在握住的剎那,能感覺到那看似修長文雅的手臂,猛地爆發出力量,但又很快收了回去,像是錯覺。

綿綿將糖放到白沉手裡,道:“別婆婆媽媽的,不就一點糖嗎,不用不好意思。”

默默的把這幾顆糖的錢摺合成現金,從債務裡扣掉,只要我願意支援以恆,積少成多,一定就有默默還掉的一天。

最重要的還是我討厭聞煙味,小小年紀當什麼老煙槍,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哥哥這就來給你愛的感化。

少抽菸,不喝酒,健康你我他。

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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