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立來得很快,回寧泗後他每天游泳健身,此外就是尋找更多渠道搞買賣,聽我說了情況就開車過來了。

劉邦是前腳踩著羅立後腳進的門。

劉科長在這個商業街熊貓雕塑都給曬得流汗的夏天又黑了一點,不過精神似乎比上次還好,讓我懷疑是不是劉邦此人天生就是工作狂,享受這種高強度奔波作業。

坐下來後劉邦喝了一口檸檬水:“咦,這味道很不錯啊,馬燁你在哪買的?”

羅立嘿了一聲:“劉科這你就不知道了,馬燁這人但凡吃進嘴裡喝到肚裡的都喜歡自己動手,人自己切檸檬醃漬蜂蜜做的。”

我懶得和羅胖鬼扯,就說:“自己胡亂弄的,比較解暑提神,待會兒你拿一罐回去,凍在冰箱裡,一小勺泡水就行。”

“嘖嘖,劉科看您這待遇。”羅立摸著下巴上新長出的小胡渣子:“之前我來幾次都說要點兒,馬燁愣是不給,你一來倒好,馬燁這大方勁兒,現實,真是太現實了。”

我被他在一旁吹得頭暈:“得了,你也有,我就兩罐,還得自己重新做。”

“得嘞,這才對嘛。”得了好處的羅立終於安分了。

稍微頓了頓,劉邦又喝了半杯檸檬水:“過來找你們的確是因為最近的一件大事。道門法會的異常你們倆應該也聽說了吧?”

我點點頭,心裡琢磨著難道這回要讓我們去抓法會的那個內奸?

“去年的法會就一拖再拖,今年現在看起來也不成了,按照道門法會成立宗旨,就是規矩要大於人情,眼下連續出狀況,還是得按照流程從頭來。這麼一磨蹭下去,加上內部自查和調整,估計就要到年底。”

劉邦臉帶憂色:“其實法會舉辦的意義相當重大。一是促進南北傳統流派的道門嫡傳互相融通,這可以說是專業層面上;二是資訊彙總,參與者不止國內道門,還有越南、印度、印尼等國的外籍道士,具有重大意義。以我司的立場來說,法會也是瞭解業界最新現狀掌控局勢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環節……”

這回我和羅立都沒有嘲笑他的官方口吻。道門法會的象徵意義遠比普通人想得更重要,簡單來說這就是一面旗幟,是現時代道門最高層次的展示平臺。如果道門法會出了亂子,就會對其權威性和歸屬感大打折扣,這樣一來不少奇人異士又將再度潛伏起來,變成和平時代不可知的X因素。

道門法會不能亂,也不能受損,哪怕我和羅立都很認同這一點。

還是羅立更會與人打交道,他迅速抓住了劉邦關鍵的點:“對法會下手腳的人是不是被你們抓住了?”

“還不確定。”劉邦略顯遲疑:“整個事件有些複雜,我還是從頭說起……”

早在華南植物園事故,“巧天工”被外人觸碰損壞就引起第六司高度重視,不過他們向來是外松內緊,集中各處調查員開始追溯當時廣州一切蛛絲馬跡。這也是現代社會的一種便捷與恐怖之處,人人都會留下痕跡,你的車票,酒店住宿記錄,刷卡,電子支付,只要有一點點資訊就能夠還原你當時的路徑,繼而以天羅地網的監控頭進行取樣和抓拍。

巧天工作為六藝道兵中儲存最完好的一具,擁有不可估量的綜合價值。居然差點遭到不可逆的外來者破壞,這不僅是一次突發事件,更是對相關部門,對國家機關正面挑釁。

“負責具體調查的是廣州站的同事,說是他們那個月每天最多時候休息五個小時,基本上是夜以繼日。”劉邦平靜地敘述著:“好在廣州本就基礎建設十分完善,很快就鎖定了那個嫌疑人。”

“誰?”我和羅立忍不住都問。

劉邦放下杯子:“徐青寧。”

哪怕事先有一個模糊猜測,被劉邦證實後我還是非常震驚。徐青寧身份太敏感了,作為竹山教管事劉公輿親傳大弟子,他一舉一動近乎代表了劉公輿的意思。

“這事還沒有定數,暫時不能確定是徐青寧的意思,還是竹山教本身的戰略。”劉邦一眼就勘破我內心所想,接著說:“徐青寧這人剛愎自用,七殺被奪之後有所收斂,五老峰修行下山,傲氣還是沒怎麼減少,畢竟是竹山教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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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確定是否是徐青寧自發行為。在我們眼裡是作死的方式,換成人徐青寧或許就只覺得不過是一次試探,沒什麼大不了。

“那你們應該聯絡了劉公輿,他怎麼說?”我問。

劉邦老臉一黑:“問題就在這裡,劉公輿失蹤了。”

“失蹤了?”

他皺眉道:“首先是各種聯絡方式都聯絡不上劉公輿,電話不通,網路失聯,後來有同事直接去了十堰武當山群,竹山教的山門就在那裡。結果裡頭的人說劉公輿一個月前就說出門訪友了,至於訪的是誰就沒人知道。”

羅立翹著二郎腿:“這時間也太巧了一點,一個月前不見了人,應該恰好是徐青寧完事兒後時段?”

“按照時間整理,是巧天工出事故之前。”劉邦糾正說:“不過沒有線索顯示劉公輿有逃逸的跡象,他的護照還在,固定資產也沒有動,銀行賬戶也沒有任何消費,沒有出境,也就不存在逃走的可能性。”

我突然想到:“不是抓住徐青寧了麼?他自己怎麼說的?”

“他什麼話都不說。”

劉邦嘆了口氣:“這就是最麻煩的,他們這種從小經歷特殊訓練,如今又不能用刑。他的口供至關重要,必須搞清楚他進入巧天工區域的動機,以及到底是誰在影響他。”

我聽出一些不對勁:“你們抓住了徐青寧……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躲起來?”

“沒有。”劉邦說:“他還是在五老峰修行,說是過去的時候,徐青寧還赤裸上身在瀑布下打坐,我們同事去把他‘請’了出來。”

我轉瞬就有了一個念頭:“他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是故意被你們抓住的,肯定還有後續。”

劉邦苦笑一聲:“馬燁你真是越來越敏銳了……沒錯,徐青寧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不是被你們關押起來了嗎?”羅立摳著鼻子。

“就是字面意思。”劉邦深吸一口氣:“六個人守著的屋子,三班輪值,他就是不見了。”

羅立嘿嘿一笑:“敢情徐青寧是找你們第六司練手來了,我就說嘛,人竹山教大少爺憑什麼乖乖跟你們調查。”

劉邦繼續道:“前兩天,他被發現出現在武漢黃陂區。”

羅立皺眉:“武漢……黃陂區……三大植物園之一的武漢植物園,神桃樹種子?他該不會……我去,他還要再玩一次?”

劉邦面無表情:“不是,他進入了盤龍遺蹟。”

我也驚訝:“就是神桃樹被挖掘出來的盤龍城遺蹟?”

劉邦點點頭:“這事干係太大,已經上報了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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