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磐城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牌，都要不起，“能不能留不是看小白臉色嗎？噢，小白預設是警衛隊的一員。”
“神明，兩個同花順，三個五，我又贏了。”艾薇拉直接放下手裡的所有牌，“老東西在村子裡地位這麼高啊，小白是誰？”
“小白啊，一條有靈性的大白狗。”李叔看來是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他卷了根菸點燃，手氣不在同一水平上，怎麼玩都不會開心。
“狗？”艾薇拉皺眉，這村子的籤證官是條狗？
“比我還高。”磐城用手在自己頭頂的高處比劃了一下。
“你們村子裡該不會還養著紅翎獅鷲或喚雨蛟之類的東西吧。”艾薇拉想象了一下滿是魔獸不見雞鴨鵝貓狗的村子，又想象了一下村民們一日三餐都吃著獅鷲蛋談土地的收成，她實在沒法繼續想象下去了，這些村民的日子過得簡直比誰都奢侈。
“獅鷲有一隻，還小，破殼不到一星期，不過不是紅翎獅鷲，是……什麼來著？”李叔問磐城，“你還記得嗎？”
“變種的劍翎獅鷲，乖得不像獅鷲，像條狗，劉叔幹什麼都得帶著，否則就會把屋子給拆了。”磐城說著就覺得頭疼，那玩意招呼過他，把他的褲子都給扯下來了，鬧騰得不行。
“這玩意能長多大來著。”李叔隨口問了句，他印象裡獅鷲都不算太大，就是吃肉吃得多，村子現在的情況，真要養也不是養不起。
“一般成年的肩高超過四米吧，這種獅鷲應該是在曲玉山脈的深處，海拔偏高的地方，領地意識很強，很少離開領地。”
回答的不是磐城，他仍然口吃，剛要張口就被艾薇拉下意識搶答了。
“咳咳咳！”李叔被煙嗆著了，“還是得讓老劉把這玩意放生了，孤家寡人還是個瘸子，養這麼個大玩意不是找罪受嗎？回頭把腰閃了還得麻煩老妖怪，這可不是好事。”
“麻煩老妖怪怎麼就不是好事了，有這麼個全能的傢伙在，多麻煩他才對啊，省事不費勁，多好。”艾薇拉也就嘴上這麼說說，對於村子的情況她完全不瞭解，自然而然地將想法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發展。
李叔沒急著回答，他吸了口煙，“要是老妖怪不在了怎麼辦？雖然我死的那天都看不到沒有老妖怪的村子，不過我不認為依賴是一件好事。”
艾薇拉不明白，也接不上話，索性就隨口應付了，“是嗎……”
“說回來你跟老妖怪到底什麼關係，還有那個小孩。”李叔問，“你跟那小孩差得可多了。”
“你們怎麼這麼八卦。”艾薇拉不耐煩起來，“不是不用交底嗎？而且老妖怪都帶著我了，還問這麼多幹什麼，是不是名字、籍貫、身高、三圍、家庭情況、每月收入都得全告訴你們。”
“只是好奇，先生很少撿身體健康和有心智的東西回家。”磐城慢悠悠地說，“李叔雖然八卦，但至少不會把你說成先生買回來的性奴，李叔是很專業的狗仔，只搞不會出差錯的大新聞，另一方面李叔的八卦有助於你和其他村民打好交道，其實是為你好。”
艾薇拉皮笑肉不笑，“是嗎，那可真是敬業呢，那可真是謝謝了……”
艾薇拉想了想，還是打算糊弄過去，她表情嚴肅，“其實我和丫頭是老妖怪是遠房親戚。”
磐城和李叔一臉“你他娘的在逗我嗎？”般吃了屎的表情，李叔說，“老妖怪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哪來的爹媽，哪來的親戚。”
“你們要這麼想啊，老妖怪年輕時犯下了些錯，比如拋妻棄子什麼的……”艾薇拉說得自己都想相信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先生沒生育能力。”磐城說。
“老妖怪要是能生娃，這村子還輪得到別人住進去？早繁衍成一個獨立的種族了。”李叔迅速補充。
“他說的話你也信？”艾薇拉反問。
磐城和李叔對視了一眼，李叔說，“老妖怪似乎對精靈沒什麼好感，就算去嫖，呸，就算去風流快活也不會找精靈才是。”
其實磐城相信路塵不能生育這一點，因為那天在礁岩上，往日裡幾乎沒有感情流露於臉的路塵難得表現出了濃厚的不甘和失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的長輩跟我說過，老妖怪在我們的部族暫住那段時間搞大了一個精靈的肚子，然後部族要求老妖怪負責，讓他入贅，老妖怪不願意，最後鬧僵了，他跑路了，明白了吧。”艾薇拉的表情認真，像足了來討債的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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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陷入了沉思，一時間他有些混亂，一邊是認識沒多長時間的美麗精靈，一邊是認識時間很長但是行為極其惡劣的老妖怪，該相信誰，該質疑誰。但他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兩邊都不能相信，這下就難辦了，這八卦（幫助新來的住民更快更好的融入村子）的重任可壓在他的肩膀上（自認為的重任）。
“難道你們不覺得丫頭和老妖怪很像嗎？雪發，冰眸，桃花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看看那臉，沒有七八分像也有五六分的相似度，再一說，那脾氣也都一樣很古怪，都跟個孩子一樣，一會晴天一會陰天，夏天來場暴風雪，六月飛霜都不足為奇，根本一模一樣啊。”艾薇拉忽地感慨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為什麼這麼惡劣的人會有這麼優秀的基因呢？真是暴殄天物啊，不，也許是教育的缺失，以及道德的淪喪，才導致了好好的一個妖怪變成了這麼一個三觀不正的流氓痞子，果然是暴殄天物啊。”
艾薇拉自覺忽悠人的等級得到了提升。但她忽略了西地人和東土人對容貌的審美和判斷。
李叔沉吟起來，他心想，路塵跟清語也就髮色、眼睛和眼型像而已，至於臉和脾氣根本一點都不像，即使是考慮到精靈的容貌因素也沒法從清語的臉上找到一分與路塵相似的地方。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路塵除了有點陰柔外長相真的太一般了，要是以前李叔當兵那會兒，就算他天天都在巡邏時碰見兩三次路塵，三四年下來他也能保證記不住那張臉，頂多有點模糊印象，因為確實沒有任何特點可言，想記清楚都記不住。
李叔不由換了個方向思考：也許是因為路塵身上的傷痕太突出才導致了容貌顯得十分平凡？也許路塵其實挺俊朗……一定是我想太多。
磐城瞥了眼李叔身後站在隔板上的塵隼，又想了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小心臟恢復了規律的跳動。
青草被陽光曬得發蔫，任由微風搖晃身體。塔爾洛斯平原總不缺乏巨樹，孤獨的矗立在一處，身邊的一切對巨樹而言都顯得渺小無比，連同在巨樹下的小憩的人們也一樣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