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南聯最穩重的將領,真不上鉤啊。”一段不算很長的等待之後,公孫舞嘆口氣放棄了最好的打算。

忽悠益州軍自己去打前站確實是個公孫舞挖給嶽尚成跳的坑,不過這個坑跳不跳怎麼跳還是嶽尚成自己說了算,所以不能說是公孫舞坑他,嶽尚成用最傻缺的方式跳進去了只能說明嶽尚成自己沒本事,不能說公孫舞奸詐。

公孫舞在讓關青對嶽尚成透露南聯臨陣換將的情報時就預測到這個人大機率會受到鼓動跑出去搶功,事實證明情況果然如此。不過嶽尚成終究是個謹小慎微才活到了現在的人,這樣的人可能因為熱血衝頭莽那麼一回,但很快他就會認清形勢穩住陣腳,再加上還有聽話的青陽軍輔助,公孫舞不是很擔心嶽尚成把益州軍玩沒了。

她真正想要的是將齊格飛直屬的第三艦隊勾引到嶽尚成那邊去,如此自己就可以突出墳場直搗孱弱的南聯軍右翼,並且在將第八艦隊擊潰之後對第三監督形成合圍態勢。

可惜齊格飛完全不上這個鉤,無論嶽尚成怎麼給左翼的第七艦隊施壓他都不動如山,眼看著嶽尚成維持攻勢的強度越來越弱,公孫舞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面益州軍就會恢復到出工不出力的狀態,到時候更別指望能把第三艦隊吸引過去了。

於是在這位天才少女指揮官的命令下,令帝國北方諸侯們聞風喪膽的幽雲艦隊步入了戰場。

“哈……來了。”本來應該是件讓人緊張的事,得到報告的齊格飛卻長出了口氣,他知道第七艦隊已經撐過了最壞的時段,接下來益州軍和青陽軍的攻勢會減弱和轉移,他也就不必擔心第七艦隊被突破造成左翼崩潰的問題。

當然公孫舞的幽雲艦隊還是不好對付,齊格飛完全沒有把握打贏,但他覺得自己有能力和公孫舞長期對耗下去。

“第八艦隊向後收縮,第三艦隊前鋒向前,注意不要與帝國益州軍和青陽軍接火。”齊格飛隨即命令道。

“是!”隨著齊格飛的命令,原本是雨燕單展翅的南聯陣型逐漸變得更加細長,倒像是鸕鷀之類的水鳥了。

“把縱向縱深拉長了。”這個變陣看得公孫舞太陽穴隱隱作痛,這是這麼一個小變化就讓她知道正在和自己作戰的敵人不只是行動穩健而且指揮天賦絕對不差,對方一眼就看穿了己方最適合的攻擊方式並作出了正確預防。

公孫舞不是海因斯,她從最開始就從未打算直接突破誰的陣地。

由於常年和羅宋侯領地在龍江戰線上交戰,幽雲軍最大的優點除了精確的遠端火力打擊就是膠皮糖般的堅韌和彈性。通常情況下其他艦隊需要十條船才能穩穩守住的距離,交給幽雲軍可能五條船就守得住,這個特點使得幽雲軍在寬大的戰場上能夠用同等兵力擺出比敵人寬得多的戰場寬度,經常造成戰鬥還沒開打幽雲軍便對敵軍形成半包圍態勢。

更長的戰場寬度提供的優勢顯而易見,艦隊週轉可以更加靈活,射角更廣對於同一點的打擊火力也更強,常常能夠造成敵人顧頭不顧腳的慌亂,不過弱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一旦艦隊陣地被突破就難以再進行快速重組,畢竟單艦之間的距離比常規要大得多。

齊格飛把自己的陣地縱向拉長,讓第七艦隊和第八艦隊形成兩條向後的斜飛翼,直屬的第三艦隊作為箭頭存在於公孫舞的鉗形攻勢中間,絕對是在針對幽雲艦隊的行動特點。

如果幽雲艦隊按照既往的打法將陣線完全延展開來並試圖半包圍第八艦隊,那麼齊格飛就可以讓南聯艦隊的整體陣型後撤來延長主陣地的側面長度,幽雲艦隊不得不在同樣的距離上面對第三和第八艦隊的聯合火力,這麼打不管幽雲艦隊多擅長炮擊戰都要吃虧,畢竟炮座的數量沒人家多。

如果幽雲艦隊放棄擅長的打法嘗試突破第八艦隊陣地,那麼齊格飛就可以利用第八艦隊當前可以分解成多個攻擊群的優勢讓整個艦隊一鬨而散,自己則率領第三艦隊脫離主陣地直接去咬幽雲艦隊的尾巴,對於不是特別擅長長期近戰纏鬥的幽雲艦隊來說這樣的局面將會極為被動。

“唔,名聲太大反而成了障礙麼。”身在益州軍這邊卻保持關注幽雲軍戰局的關青扶著額頭嘆息了一聲。

“關參軍剛才所言何意?”這聲嘆息正好被劉紅黛聽見了,對軍事幾乎一竅不通的她忍不住問道。

“在下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之前在帝國風頭太盛,所以儘管戰術精妙卻已經被外人早就研究透徹,而南聯這邊因為張總長個人的光輝過於耀眼導致他的部下少有精彩的發揮機會,這就使得我方缺乏關於敵軍指揮官特點的情報。”關青解釋道。

“就像成名已久的運動員經常被新秀爆冷一樣?”劉紅黛思考片刻給出個自認為合適的比喻。

“大人真是冰雪聰明。”關青點點頭。

“我們這邊能幫上什麼忙嗎?”劉紅黛雖然不懂用兵,卻很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在他看來益州軍立功的機會遠不如帝國把這場仗打贏重要,哪怕會因此犧牲一部分益州領的利益。

“這個嘛……”關青覺得不好開口,想法他倒是有,但他認為這個提議絕對會被嶽尚成反對,因為益州軍在提議中會扮演一個吃力不討好的角色。

“關參軍但說無妨,現在沒有定遠益州之分,只有帝國。”似是看穿了關青的顧慮,劉紅黛擺正姿態正色道。

“大人的眼界,在下佩服。”知道劉紅黛麼沒跟自己開玩笑,關青感慨一句開始講解自己的想法。

“不行!這絕對不行!憑什麼呀?!”然後不出所料地這個提議遭到了嶽尚成的激烈反對,理由十分簡單,就是憑什麼的問題。

嶽尚成原本就不想打這一仗,被關青花言巧語忽悠來了不得不打已經是心裡窩火,現在又讓益州軍第二次給幽雲軍吸引火力,怎麼想他都覺得幽雲實在是居心不良。這已經跟嶽尚成個人的仕途無關,他很清楚這場仗贏了益州軍拿不到首功,輸了益州軍也不可能是背鍋的那一個,他就是單純想保住益州軍不讓自己的部下們也變成鋪就公孫舞名將之路的白骨。

“憑什麼。”劉紅黛沉默了一會,緩緩站起身來,“嶽參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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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當然是益州侯劉紅黛。”這一刻的劉紅黛看起來莊嚴肅穆如同公正的女神,本來氣焰很盛的嶽尚成都忍不住磕巴起來。

“那麼你告訴我,益州侯是否有管轄益州軍行動的權力?”劉紅黛平靜地盯著對方,又問。

“那是自然……”這話嶽尚成不敢亂說,亂說那就變成造反了。

“既然如此,嶽參軍為何要問我憑什麼?”劉紅黛的態度依然平靜,只是語氣中充滿了威嚴。

“我、我、我就是……”嶽尚成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此刻他這個後悔啊,自己剛才跟劉紅黛講理幹嘛,這位劉小姐的死心眼還不夠有名嗎?

“既然益州侯有資格管轄益州軍的行動,嶽參軍缺不允許我調動益州軍,那麼我只能認為嶽參軍認為自己比我更有資格領導益州。”劉紅黛沉靜地陳述著邏輯,“也許事實的確如此,否則益州軍的軍官們應該更遵從我的命令才對,那麼還是我讓出益州侯的位置交予嶽參軍,這樣嶽參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指揮益州軍,如此對大家都好。”

“這這這這這可使不得!”當時嶽尚成就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如果劉紅黛只是用讓位來逼迫他他完全可以不當回事,但劉紅黛是個什麼性格嶽尚成很清楚,這女人說讓位那就是玩真的!

跟未來皇帝的女人搶侯爵之位,身家性命不要了?

“我的命令嶽參軍不遵守,說讓位給你又說使不得,你到底想怎麼樣?”劉紅黛重新坐下,幽幽看了嶽尚成一眼。

“我……我遵循您的命令還不行嘛!”無可奈何的嶽尚成咬咬牙跺跺腳,到底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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