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楊少爺操之過急了呀。”聽完海因斯的解釋,張松嵐評論道。

“誰說不是呢!”海因斯攤開手附和,“趙洪武起事的時間比老大預想中的要早,我們這邊是在準備不完全的情況下倉促發動攻勢,而且老大把太多期望都放在我身上反而忽略了自己的艦隊,他現在打了幾場勝仗之後有點太自信了。”

“嗯,我這麼說你別見怪,如果從長遠看的話現在的挫敗對他來說可能是件好事。”張松嵐看了一眼海因斯,平靜道。

“好事?你是事不關己風涼話隨便說啊,我這邊都快要到危急存亡的關頭了,如果皇帝在我趕去之前被西涼侯幹掉整個尊皇派聯盟搞不好當天就會解體,你別忘了還有很多諸侯雖然在輿論上站我們這邊其實都沒出兵呢。”

“我當然知道,所以這不是幫你想轍呢麼。”張松嵐連忙穩住自己的老朋友讓他別著急,“不過楊少爺算計那麼久都沒搞定的事情,你讓我這兩口酒的功夫就拿出對應之策來也太難為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哪兒來那麼多信手拈來的策略啊。”

“倒也是,我知道這事讓你為難而且也跟你無關,可我現在除你之外實在是想不出來任何能求助的人了。”自己強人所難海因斯當然清楚,可他就是這麼個人,對於自己信任的同伴海因斯向來不分彼此甚至有點沒皮沒臉,這一點從他不遠萬里跑去給張松嵐助戰就看得出來。

“那也不一定哦。”張松嵐聽了卻搖搖頭,“楊少爺現在最需要的不是破敵之策是把自己的情緒先穩定下來,情緒穩定下來之後以楊少爺的才智肯定會反思自己的錯誤尋找應對辦法。連輸了三場仗還急著發動第四場進攻就說明他現在的心態已經出了問題,必須得有個人把他勸住讓他別鑽牛角尖,這個人不能是他麾下的將領否則會被他質疑是懷疑他的指揮能力,而且還要有足夠的資格讓楊少爺聽得進去。”

“嗯,這樣的人麼……”海因斯翻著眼睛想了想卻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跟非軍方的官僚交情不深,對於定遠府的政治人物也不是很熟絡。

“唉,你呀你,明明在定遠府仕官對定遠府的瞭解卻還不如我這個外人,怎麼幹的呀?”張松嵐苦笑道。

“我就這樣的人你還不知道?政治那種爛事我懶得去管。”海因斯擺出一副我就有理的嘴臉。

“行行行我給你指個人,定遠參事高克儉你熟不熟?”張松嵐說出一個名字來。

“不熟,但是還行。”海因斯能說出還行來就說明他對這人沒什麼意見,“你的意思是讓高參事去勸老大?”

“高參事雖然是智謀之士,他也是楊少爺的幕僚啊,自己打敗仗的時候手下說三道四是獨裁統治者最大的忌諱,何況楊少爺自己還是個足夠優秀的軍事指揮官。”明明是自己的提起來的人,張松嵐卻搖頭。

“那你提他幹嘛?”海因斯急了。

“他自己不行,但他可以說動一個真正行的人來勸說楊少爺。”張松嵐還是不緊不慢地接著說,“我在伊甸建國的時候和這位高參事打過短暫交道,看得出他是個非常會觀察人心的人,事到如今唯一一個能讓那位老先生出頭的可能也就是他了。”

“老先生?啊,你說老侯爺楊新羅!”海因斯一聽猛拍腦門,對,對對對,自己怎麼把這位老爺子給忘了?楊希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自己爺爺的話他總不敢不聽吧?何況楊新羅那也不是什麼善茬啊,當初定遠內戰完全就是這位老爺一手挑起一手控制,陰謀玩得溜到連不喜歡陰謀的海因斯都敬佩不已。

“沒錯,就是這位老先生了。”張松嵐點點頭,“從他放手定遠府所有的內政外交我看得出來他是想用成功和失敗去鍛鍊楊少爺,不過事關定遠府存亡的大事他應該不會也放手吧。但是現在的楊少爺哪兒能拉下這個臉來跟他祖父說自己打了個打敗仗計劃毫無進展吶,你們這些下面的將領也不會把訊息直接送回定遠府內去,府內自然是還不知道戰況進行如何,這時候需要一個人來通風報信,這個人雖然是你又不能是你。”

“那是那是,我不過是個將軍,繞過老大直接向老侯爺告狀算是怎麼個事,所以你是想讓我把這事先跟高參事說了,然後再透過高參事的嘴傳進老侯爺耳朵裡。”海因斯這回算明白張松嵐為何提起高克儉來了。

“沒錯,你跟高參事同殿為臣說點悄悄話也不會被人非議,高參事知道之後向老侯爺報告情況同樣無可厚非。訊息這麼一轉手就在沒人會被楊少爺怨恨的情況下傳過去了,至於之後怎麼樣,那是定遠楊家自己的事情輪不到我們這些外人來操心。”張松嵐聳著肩膀說。

“好,好好好,不愧是你小子啊!”海因斯聽得連連點頭,“就照你說的辦,總之先把老大的情緒穩住,後續如果還是有問題我在找你商量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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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只要沒在處理公務隨時隨地歡迎,你和楊少爺不遠萬里為我提供軍事支援,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上。”張松嵐笑道。

“嗨,咱哥倆誰跟誰。”心情好了不少的海因斯大大咧咧地笑著,“那就先這樣,也祝你那邊戰事順利。”

“借你吉言。”張松嵐朝他舉起酒瓶子,結束通話了通訊。

“那麼……就照酒鬼說的辦吧!”心裡有了底的海因斯一陣摩拳擦掌,接通了定遠府參事院的通訊。

“海因斯提督?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高克儉看到海因斯的臉這叫一個驚奇,兩人平素只是點頭之交,前線戰事正緊張的時候他突然越過楊希恩直接聯絡自己,這是這麼看都奇怪。

“高參事啊,我這邊有個不情之請,您聽聽行不行?”要跟高克儉低頭海因斯也有點不適應,不過為了能打勝仗他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低下頭來就跟高克儉講述起現在的情況。

當然,他跟張松嵐求助這事兒海因斯沒說,不管怎麼講張松嵐都是外人,憑空把他給參合進來對所有人都是有害無益。

“嗯,如果提督您所言屬實,那局面確實很被動。”聽完了海因斯的講述,高克儉皺起了眉頭,楊希恩的性格他這個首席謀士當然清楚,楊希恩確實有情緒失控的可能性。

“現在我們這些將領已經勸不住老大了,我想了想整個府上說話還好使的可能也就是老侯爺一人,但我的立場高參事也明白,直接跟老侯爺通報顯得我這個人不是東西,所以我想借您之口將訊息傳進老侯爺耳朵裡去,您看行不行?”海因斯低三下四地求告道。

“呵,您說不是東西,我說就是東西啦?”高克儉不由被海因斯逗得一樂,這位提督的性格真是有意思。

“文死諫,武死戰嘛!”面對高克儉這個文人海因斯還拽了句文辭,“你們出嘴我們出命,大家互相分工,都是為了這個定遠府好。”

“唉,您說的也對。”高克儉聞言點點頭,“既然是海因斯提督一片忠心,我不幫忙倒顯得我這人沒品格了,我這就跑一趟老侯爺府上,至於老侯爺會不會出力我沒法跟提督你保證,可以嗎?”

“可以可以,您說了就行。”海因斯點頭如搗蒜,“哎呀不愧是高參事,辦事就是爽快。”

“提督您誇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啊。”高克儉平淡地笑笑,“這事兒就交給我了,您等訊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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