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先安內,有趣的是這句後來變成政治用語的話卻典出自一則古醫書,雖然往往被矯枉過正,但團結內部才能擊敗外敵確實是真理。就拿張松嵐出世之後的經歷為例,他的對手沒有一個完全敗於張松嵐的個人才能之手,他們陣營中的內部矛盾往往被張松嵐看穿並放大加以利用,反過來拖了張松嵐的對手後腿。

張松嵐這邊的內部鬥爭就少了很多,這並不完全出於張松嵐的人望還得益於他所在的勢力足夠小。凡事不一定都要越大越好,數大便是美也不可一概而論,不管什麼勢力在足夠小的時候都很容易保持團結,對於他們而言不團結就意味著滅亡,但當小勢力一點點變得大了起來,各種各樣背景的人如同雜質般匯入這條原本清澈的小溪之中,內部難免就會變得魚龍混雜,搞出各種各樣的麻煩事來。

隸屬史書興亡莫不如是,張松嵐和他的軍團也不例外,現在輪到張松嵐來決定先攘外還是先安內了。

“外面的戰況如何?”耳邊能聽到炮聲和戰機的呼嘯,瞥了一眼窗外面高樓倒塌帶起的塵柱,張松嵐跟莉莉婭問道。

“全靠空軍撐著,我們可是被整個星球上的人圍攻啊。”莉莉婭的聲音很無奈,“現在你人也醒了,到底打算怎麼處理這個爛攤子?”

“……死守。”沉默了一會,張松嵐吐出兩個字來。

“死守?”莉莉婭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你打算死守到什麼時候?可別告訴我你指望他們自己知難而退,這世上要是有那麼多聰明人早就沒有戰爭了。”

“我當然知道。”張松嵐苦惱地撓撓頭,“這個王宮我們必須死守,否則關於這裡發生過什麼的話語權就會交到別人手裡,不但所有維撒克斯族人都會把我們當成敵人,其他國家也會趁機落井下石。”

“凡事總要有個頭吧?外面隨時隨地都在死人,陸戰隊那邊已經跟我和副團長請示過要求撤軍好幾次了,以前我還可以告訴他們是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守住防線,現在你讓我怎麼跟他們說?”莉莉婭不是不能理解張松嵐的想法,可作為這些事務的實際操作者她也有她的擔憂和苦衷,畢竟不是軍團中的所有人都能把全域性放在第一位看待,即便他們現在是在為自己的民族解放而戰。

“五天,讓陸戰隊在外面給我死守住五天,不管到時候出沒出結果我都許可陸戰隊撤退。”張松嵐也清楚他不可能要求一支絕大多數由德意志人組成的陸戰隊在維撒克斯的首都星上無期限地戰鬥下去,所以他給了莉莉婭一個時間界限。

“好,五天之內我和其他人會確保這座城市裡進不來一隻蚊子,這期間你就專心處理這件事情吧。”嘴上沒明說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莉莉婭在企望著張松嵐能夠像他往日那樣漂亮地將事情給解決掉。

——稍後——

“五天?!”海因斯聽到這個數字就跳起來了,“我說酒鬼,你是將軍又不是名偵探,五天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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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也得夠啊,大不了就接受最壞的結果唄,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意?”面對自己的老同學兼死黨張松嵐馬上就把臉垮了下來,說了句讓人特別不放心的真心話。

“唉,要說這個愛德華也真是個人物,就連死都給我們添這麼大麻煩。”在這件事上也是一籌莫展的海因斯焦急地踱著步子,“好,你說五天就五天,話說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地方,如果有的話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

“呵,你能幫上什麼忙啊?”張松嵐苦笑,“你說我是個將軍,好歹我還懂得什麼叫政治,你的思維比我還將軍呢,指望你幫我調查這件事我還不如拜託給維撒克斯人自己的警察局。”

“我還不至於這麼不堪吧?”被自己的老友貶低了海因斯倒沒生氣,只是有點不服氣。

“你以為呢?”張松嵐翻個白眼,“行了好意我心領了,你能夠不出事情安安生生回到定遠府去就是給我幫的最大的忙,要不是有你這層關係在我哪兒能跟定遠府扯上關係啊。楊侯爺上位之後肯定不會屈居在定遠那一方偏遠之地,以後搞不好把控整個帝國大權的人就是他,有你在我在帝國就有人幫忙傳遞聲音,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在這兒出事。”

“唉,你怎麼說怎麼是,行了吧?”這一次海因斯沒像往常那樣抱怨而是很坦誠地接受了張松嵐的說法,“既然你這麼擔心我我就不上前線去了,留在後方指揮陸戰總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啊,就拜託給你了。”張松嵐點點頭,“不管勞拉團長還是莉莉婭都不是熟悉巷戰的將軍,她們以前沒有在這種地形打仗的機會,你不一樣,適當地幫幫她們給她們些建議吧。”

“好嘞,放心交給我。”終於有活幹了的海因斯拍拍胸脯,興沖沖地去了。

“然後嘛……就是真正能派上用場的人們了。”追著海因斯的背影看了一眼,張松嵐也起身向外走去。

——王宮·臨時牢房——

“……老闆,抱歉。”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團消沉中的特倫希爾抬眼看看張松嵐,吐出一句道歉。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是現在。”張松嵐面無表情地坐到特倫希爾對面,“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張松嵐把話問得太寬泛了,特倫希爾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答。

“我問的是關於陳副官。”張松嵐補充道。

“陳副官是嘛。”特倫希爾似乎變得更加消沉了,“我答應她只要看到你好好醒過來了就隨她處置,可是團裡所有的人都阻攔我這麼做,結果現在就被關在這裡。”

“你傻了嗎!”萬沒想到張松嵐啪地一巴掌就拍在了特倫希爾腦袋上,張口大罵道。

“幹嘛呀?”特倫希爾給拍得有點發懵,自己在張松嵐手底下沒少犯錯,張松嵐以前也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跟自己講話啊。

“你還有臉問我幹嘛?”張松嵐更生氣了,“以前你跟我答應過什麼來著,我把你安排成我的情報主管難道是讓你自己隨隨便便就尋死覓活的啊?”

“額……”兩句話直接給特倫希爾問愣了,是啊,張松嵐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而且在自己數次力有不逮的時候都沒有選擇撤換而是繼續相信自己,現在自己居然要主動背棄這份信任只是為了贖去過往的罪孽嗎?

“行行行,你覺得對不起陳副官這我知道,可你當初還覺得對不起我呢,怎麼我這邊就可以而陳副官那邊非要把命交出去啊?”莉莉婭給張松嵐的簡報裡面漏了一件事情,就是特倫希爾和陳羽蓮之間的複雜關係。

“我……老闆,我以前在海拉爾幹過什麼你不是都知道嗎?”事到如今再讓特倫希爾自己講,他又有些難以啟齒。

“我當然知道,我是當事人之一吶。”這時候張松嵐的眼睛忽然一瞪,“等會兒,你該不會是跟她?!”

“嗯,殺人太多我都記不住那些受害者的臉。”特倫希爾慚愧地點點頭,“現在我想起來了,我曾經帶著我的部下屠戮過一個森林裡面的定居點,那個定居點裡面的所有人幾乎都被殺光了,只有一對姐妹被我留給游擊隊來傳遞我們造成的恐怖。具體細節我就不跟您提了,總之她有足夠的理由要我的命,陳副官應該就是那時候我留下的姐妹中的妹妹。”

“媽的,宇宙真小。”即使是穩重如張松嵐,這時候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事情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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