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張松嵐錯愕地看著來給自己通報訊息的拉斐爾總裁。
“大主教。”拉斐爾原封不動地將張松嵐的提問用肯定語氣重複了一遍。
“訊息準確嗎？”張松嵐似乎還有點不相信。
“渠道絕對沒問題，我的一個特工就是以流浪傳教士的身份加入維撒克斯教會並成為新倫敦上一個城市堂區的司鐸，新倫敦鐸區的總鐸已經代表大教堂主教要求全部堂區集結核心教眾準備進行武裝暴動反抗愛德華的所謂暴政。軍隊裡面的特工也彙報說有隨軍牧師在煽動士兵對王室當局的不滿，甚至有不少主力艦隊的當值艦長都參與其中。”事關重大拉斐爾這次是向張松嵐亮了底牌，把米蘭透過商業觸角和金錢攻勢收買的資訊渠道全吐了出來。
“嘖，要價低了。”拉斐爾那邊言之鑿鑿，張松嵐聽完之後咂咂舌頭說道。
張松嵐自己是個無神論者，受眼界所限完全忽略了維撒克斯國內這股強大的宗教勢力，他的目光主要還是盯在維撒克斯的軍閥和地方長官身上。漏算就要付出代價，因為沒有事先看到維撒克斯國內的宗教隱患張松嵐錯失了這個和愛德華討價還價的絕佳籌碼，如果能提早一步看出來他還能跟愛德華提出更高叫價，這讓張松嵐十分後悔。
“是啊，我也沒想到那幫念了幾百年聖經的修道士會想起來對當局發動叛亂，咱們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不得人心呢。”拉斐爾附和著苦笑道。
“宗教騷亂一旦被引爆就是大亂，太子殿下是真敢玩火啊。”張松嵐半是佩服半是擔憂地嘆了口氣，“總裁先生，你覺得太子殿下是故意跟我們裝不知道還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這個嘛……”這問題讓拉斐爾有點為難，“說實話我手上沒有他知道大主教參與叛亂的證據，可我也不敢咬定他就是不知道，佈雷恩中將的軍情局是跟米蘭商業調查局齊名的情報機關，按理說我們知道的東西他也一定會知道，但這早晚的時機我實在不好講，那位大主教現身得太突然，連我的人都有點措手不及。”
“那就只能往壞想了，當成他早已知情吧。”張松嵐支著腦袋沉思片刻，“總裁，我得再見一趟太子殿下。”
“見他幹什麼？”拉斐爾問。
“儘快把談判結果敲定下來，然後我要趕在維撒克斯內戰開始之前歸國。”張松嵐回答。
“這麼著急？”拉斐爾很吃驚，在他看來維撒克斯國內怎樣對張松嵐應該沒什麼特別大的影響。
“事關我的項上人頭我能不急嘛。”張松嵐無奈道，“如果真到了維撒克斯亂起來的時候我再回去，搞不好半路上就會有打著叛軍旗號的軍情局刺客要我的腦袋。我這次沒讓太子殿下稱心如意已經算是徹底把他給惹翻了，以前他就想要我的命，現在大家都明白彼此斤兩他的殺意只會更甚，這麼好的殺我機會他不用才怪了。而且我總覺得太子這次行動除了想一舉清除國內的反對勢力之外還另有打算，我怕他會趁著我不在國內的時候對共和國耍小動作。”
“唔，以那位太子的性格，張將軍怕也不是在杞人憂天啊。”拉斐爾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可以幫您聯絡太子要求會面，不過他既然有心要殺您能就著放您走嗎？”
“總裁是不是忘了我這邊還能主導談判這個工具呢？他不配合我我就不配合他，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他是王太子我反正草根一個，總歸不賠本。”張松嵐狠勁十足地回答。
當天晚上，愛德華答應了和張松嵐見面。
“太子殿下，您騙我騙得好苦啊！”兩人一見面，張松嵐開口就大吐苦水。
“將軍說什麼呢？”愛德華被搞得一愣，外交場上哪兒有這麼跟人說話的？
“殿下，您別裝了行不行？要我的命就直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鬥不過您大不了就送您了，可也不能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啊。”張松嵐今天早就坐定了心思，他要跟愛德華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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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將軍，你這剛見面就亂七八糟的我毫無頭緒啊。”愛德華被張松嵐搞得無可奈何，“你說我要殺你，這可是個非常嚴肅的指控，不是隨便就能說出口的話。”
“嘿，殿下您這話也真虧講得出口哇。”張松嵐聽了一撇嘴，“我問您，您跟我說句實話，當初恩菲爾德上將入侵五星關之前貴國軍情局針對我個人的刺殺行動是不是您指使的？”
“……”見張松嵐揭開舊瘡疤愛德華不出聲了，那場刺殺怎麼回事雙方心裡都有數，他怎麼否認張松嵐也不會相信，那總不能承認說我就是要你的命吧？
“您覺得我這顆腦袋礙眼，妨礙了您的宏圖偉業，這我也能理解，大家不是私人恩怨只是利益使然，不過您這沒完沒了地把我往坑裡帶是個人也會生氣啊。我跟您講您要還這麼固執一點安生日子不給我留那就別怪我撕破臉皮了，大家以前的協定一筆勾銷，從此您走您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所有合作全都免談。”愛德華在那邊裝聾作啞，張松嵐這邊就開始撒潑打諢，他威脅要將之前和愛德華的協定一筆勾銷大家一拍兩散。
“行行行，張將軍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咱們有事好商量。”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公開不要臉的，手裡有人的把柄愛德華一時半會還真拿張松嵐沒轍。
“那好，您不跟我裝傻我就跟您好好談，您國內那點事我已經弄清楚了，這次所謂的叛亂恐怕不像您對我宣稱的那麼簡單吶。”逼得愛德華開始讓步了，張松嵐這才稍微收斂了些。
“我國內還有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愛德華試探地反問。
“你看你看，您還跟我裝傻？太子殿下雖然現在是在國外，國內的情況其實您瞭如指掌吧？您可別跟我說給您證婚的那位大主教霓下也參加了叛軍這件事您不清楚。”張松嵐今天本來就是攤牌來的，完全不怕愛德華試探什麼。
“你從哪兒知道的？”愛德華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要是裝的那還裝得真像。
“我自有我的門路您管不著，您就說有沒有這事兒吧？”張松嵐耍賴道。
“……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愛德華沉默了片刻，回答。
“哼，果然如此啊，接下來您的安排反正您不會承認我也不問您了，我自己講給您聽。”張松嵐冷笑，“只要這叛亂一起，叛軍要幹嘛就完全不是王國政府和您的責任，而我作為貴國鄰國的武裝力量總司令必須要回到五星關去整頓邊防以防意外，回去路上維撒克斯境內這幾個星系就是我的鬼門關，管他真叛軍假叛軍反正隨時隨地都能要我的腦袋。我死了五星關的防禦就會被削弱，到時候早就布好天羅地網的您將這大網一收，將叛軍就像當年巴克元帥驅趕麥克亞當一樣驅趕到五星關去，以現在五星關那點孱弱的防衛力量定然擋不住如狼似虎的叛軍。等叛軍佔領了五星關您再一紙詔安令讓他們迴歸王國統治，五星關就名正言順地轉到了您的手上，我要沒猜錯的話叛軍領袖中間肯定有您佈下的內線吧？”
“呵，都說張將軍用兵很有創造性，現在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天馬行空啊。您這一招想的真是巧妙，要不是從您嘴裡面說出來搞不好我就採用了，我自己可拿不出來這麼精巧的思維。”愛德華自然是付之一笑不予承認，“不過張將軍既然有這樣的顧慮，我也不是不能體諒你，你想怎麼樣就直說出來吧，不過分的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先把和談的檔案都在米蘭人見證下簽好了，簽完之後我馬上趕在貴國國內出事之前回國，至於什麼時候公開釋出那是您的事我管不著，怎麼樣不算過分吧？”張松嵐丟擲早就想好的條件來。
“當然可以，不過我真沒想到張將軍身為鐵血軍人膽量卻這麼小。”正是關鍵時刻由不得愛德華不答應，他只能藉此嘲諷張松嵐。
“軍人也是人，是人誰想死啊”張松嵐流氓相十足地翻個白眼，“就這麼說定啦，明天我就讓人帶著檔案上門，您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