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在下這就命令部隊撤出北部基地,不過在貴方穿梭機到來之前我們暫時不會繳械。我不是對您個人的信譽有任何懷疑,只是事關重大出於謹慎罷了。”正事談畢,北部基地司令亨克爾向張松嵐肅正一禮準備告辭。

“等等,我還有問題要問。”張松嵐叫住亨克爾。

“您說。”

“剛才你們在通訊中屢次談到‘白罌粟’這個詞,我部被核轟炸的部隊給我發來的彙報中也發現了疑似白色罌粟花的圖案,請問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張松嵐想起白色一號發回的那幅影象,於是向亨克爾發問。

“您不知道?”亨克爾很驚訝,“麥克亞當的情報處沒有在戰前簡報裡提過嗎?”

“沒有,至少在我記憶裡沒有。”張松嵐老實地搖頭。

“切,這幫兔崽子自己吃了虧也不想讓友軍好過嗎?”亨克爾很是鄙視地冷哼。

“那是什麼意思?”張松嵐更摸不著頭腦了。

“關於他們幾句話可能說不清,故事比較長。”亨克爾事先宣告。

“沒關係,關於他們的情報我一定要搞清楚。”張松嵐點頭。

“好吧,我和齊格菲是從去年開始接觸到這個組織的……”亨克爾扎眼回想了一下,很是懷念地開始了他的敘述。

“三年前我和齊格菲從維撒克斯王立軍事學院畢業,咱們兩個學生時代就是死黨,某次酒後鬥毆事件裡一起用酒瓶子把副校長腦袋開了瓢而被分配在這個鬼地方。您也知道五星關的麥克亞當轄地其實根本就不服王國管轄,分配到這裡的預備軍官實際上都是些成績太差或者得罪了老師的學生,性質和流放差不多。本著不要白不要的想法麥克亞當接收了我們但也沒打算重用,我們兩個都是太空艦指揮專業的結果卻被分配到地面基地當指揮官,可以說是永世無出頭之日了。”

“哈,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我在學校的某個朋友,咱們也幹過差不多同樣的事情不過處分沒那麼嚴格罷了。”張松嵐笑道。

“哦?不知道您是哪個學院畢業的?朋友也在一起嗎?”亨克爾稀奇道,僱傭軍團裡的基層指揮官很少有正規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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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和平士官畢業的,至於那朋友嘛……”張松嵐略為失落地笑笑,“他現在在定遠侯府,不知道混得怎麼樣了。”

“原來是和平士官出身,怪不得……”亨克爾和齊格菲都倒吸一口冷氣,和平士官出名將是全室女座都出了名的,自己敗在和平士官的門生手下也不算委屈。

“你們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二人又是尊敬又是畏懼的眼神讓張松嵐不由得老臉一紅,“我在我那屆的成績是倒數第二實在不算啥人才,咱們繼續說正事。”

“哦……”亨克爾只當張松嵐是謙虛,繼續開始了講述。

“我們這些地面指揮官平時的工作就是反遊擊,因為麥克亞當的苛政這顆星球每年都有那麼四五支大型游擊隊根本打不盡殺不絕。游擊隊畢竟只是游擊隊,沒什麼軍事素養也沒有和軍隊同級別的武器,通常他們只能搞些小動作比如襲擊補給線或者在公路上裝地雷什麼的,直到去年一個奇怪的組織卻好像從天上掉下來的突然出現……”

“這組織沒有名字也沒有旗號主義,甚至連通訊都只用文字郵件,但他們的武器裝備和駕駛員素質都相當優良。他們的郵件封面總會拿白色罌粟花紋樣當封面,大家就都以‘白罌粟’來代稱這個組織,而他們裝備的武器清一色是改良版的白色塗裝帝國騎士型機甲,所以我們稱白罌粟的軍事力量為‘白騎士’。”

“改良版?我沒記錯的話騎士型投產才八年吧,除了侯爵府軍的自改型哪來的改良?”張松嵐雖不善長機械但作為指揮官基本的武器資料還是知道的。

“的確是八年前定型投產的,”亨克爾點頭確認,“帝國各侯爵府得到原型機幾年後根據自身需求做了各自的特性改裝。但那可是傾一個侯爵領的科研力量才做得出來的成果,很難想像一個獨立組織會有如此科研力量……而且根據我的所見白罌粟改良型要比各侯爵領的改良型效能好多了。”

“居然比侯爵領的改良型還先進?!”張松嵐表示難以想象。

“恩,說是主力機甲,實際上已經可以當做全能型機甲來使用了。”亨克爾不吝言辭地誇讚著白騎士的裝備,“全裝甲掛載還附帶光學迷彩,機動性和偵察機甲有一拼武器威力卻也不比任何侯爵府的主戰改裝型差。從我們一直沒攔截到他們的通訊訊號來看機載電腦也是頂尖級別的,其戰力對上任何一型現役主力機甲都不佔下風。還有從這次的核爆來看應該還內建了小型裂變堆,這可是室女座各國都在實驗中的先進技術。”

“你們以前從來沒擊破過他們的機甲?”張松嵐注意到亨克爾是從這次核爆才發現白騎士的機甲是內建核動力。

“沒有,我們的戰力可不如你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傭兵。”亨克爾自嘲地搖搖頭,“他們通常採取三機為一小組的行動方式,來去如風滑溜無比,小部隊打不過大部隊摸不著。我和齊格菲試著釣過幾次魚都是咬完餌就跑掉了,以我們的機甲速度根本就追不上。”

“……也就是說你們和白騎士打了將近一年交道,甚至從來都沒正面接觸過他們?”張松嵐得出了這樣讓人驚異的結論。

“正面接觸的人都死掉了。”亨克爾臉上笑容更加苦澀,“兩個多月前倒是個例外,不過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

“兩個月前?那是你們叛投向游擊隊的時候吧?”張松嵐心下算算,時間應該和戰前簡報上說的差不多吻合。

“你以為我們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叛變?正是因為白罌粟派人綁架了我們這些指揮官的家人脅迫我們脫離麥克亞當的指揮,大家都是逼不得已。”亨克爾終於說到了重點。

“所有人?同時?”張松嵐覺得這個組織越來越不可思議了。叛變的可不只是亨克爾和齊格菲兩個人,整個星球叛變的地面基地指揮官有十數位加上另一顆星球新都柏林的就更多,他們都是在幾乎同一天叛變的。

“所有人,同時。”亨克爾重重點頭,“我一一詢問確認過。”

“你們的家人不會都集中在五星關吧?”張松嵐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就是分散在天南海北還會被抓到才可怕啊。”亨克爾一直輕鬆的語氣沉重下來,“而且挑選的人物無一不是獲得部下忠心的守備長官,這樣的情報力只有那些大國的情報組織才能匹敵了……或者說白罌粟其實就是哪個大國的情報組織下屬吧?”

“你的意思是……”

“我和齊格菲私下討論過白罌粟的背景,覺得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像是一個地方獨立組織,倒是五星關周圍國家出於某種目的派遣的特別情報部隊更可能些。只不過白罌粟從來也沒打出過自己的主張只是襲擊效忠麥克亞當的部隊,我們無從判斷他們到底屬於那方。”看來亨克爾也對白罌粟的行動意圖感到很不解。

“……嫌疑人呢?”張松嵐在埃蘭堡那個和平的小地方待了太久,對五星關實在知之不多。

“候選大概三個,帝國、王國和哈蘭人,當然也不排除隱藏更深的傢伙。帝國是表面上看去最像的,白罌粟用的就是帝國產的機甲嘛,至於動機大概是想引起麥克亞當轄地內亂讓鎮遠二公子拿赫獲利;王國的嫌疑人則是中央軍閥巴克元帥,意圖削弱麥克亞當的軍力並接收他的地盤也不是不可能;但我覺得最可能的是哈蘭人,他們暗地裡向五星關輸出民主已經有幾百年歷史了,雖說哈蘭本土固若金湯但在五星關扶持一個資源豐富又聽話的緩衝國總是好處多多的……”

亨克爾對螢幕扳著指頭分析。

“很複雜啊……”張松嵐皺著眉頭沉聲道。以現在的情報就算是他也沒法分析出幕後黑手是誰,白罌粟高明就高明在不打出旗號上了,讓人完全無法推測目的。

“不過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跟你我都沒啥大關係,你們傭兵打完仗就卷鋪蓋走人了,我們這些基層指揮官也不在乎是為誰賣命,大家都不過是混口戰爭飯吃罷了。”亨克爾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呵。”張松嵐不置可否地笑笑,“話說你們不是家人被抓起來了嗎?現在怎麼會同意投降的?”

“說到這我就覺得奇怪啊……”亨克爾的表情很是莫名,他在螢幕另一端敲下幾個按鍵,“這是幾個小時前白罌粟發給我的郵件,您自己看吧。”

“恩,我看看……尊敬的亨克爾·布朗中校閣下,兩月前唐突將您雙親請來作客,未行事先招呼萬分抱歉。今二老思兒心切,餘實不忍妨礙您一家天倫故決定於明日將二老送還,請勿擔憂……”張松嵐哭笑不得地讀著這封用詞蹩腳的信件,“這、這算怎麼回事?齊格菲司令,你也收到同樣的信件了?”

“恩,連措辭都差不多。”齊格菲點頭。

“說的就是啊,您說說這算怎麼回事?說綁就綁說放就放完全不考慮我們的立場簡直是小孩子一樣的作為,拿別人當成什麼了?!”家人獲釋雖是個好消息,亨克爾卻因為被人戲耍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總之兩位的家人能無事歸來不是很好嘛。”連張松嵐這個局外人都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封詭異的信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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