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要做什麼?”楚源問。

“等。”瑞德里爾收回了手,說道。

這個答案沒有出乎楚源的意料,之前瑞德里爾就說了要等米洛克找到方法,所以這時候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麼能做的。

就看米洛克什麼時候能找出方法了,楚源和瑞德里爾同時看向米洛克的房間,但緊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傳了出來。

擦!楚源憤恨地捂上耳朵,瑞德里爾則是又掏出耳塞帶了上去。

往後的幾天時間裡楚源就這麼百無聊賴地幹等著,瑞德里爾倒是依舊陪著米洛克在希爾旺斯裡東跑西跑,不過在楚源看來反正瑞德里爾也不懂米洛克到底在幹什麼,還不如像他一樣就這麼這這裡閒著。

而薇朵也不像瑞德里爾所說的沉睡二十個小時,沙漏裡的沙子又藍色區轉到青色區,又從青色區倒轉到藍色區,整整四個來回之後薇朵才伸著懶腰從人偶裡爬了出來。

明明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一個人的驚悚鏡頭,可是配合著薇朵惺忪的睡顏和沒有整理而顯得有些邋遢散亂的酒紅色長髮,楚源卻感到有些賞心悅目。

果然漂亮的女人始終是有著特權,不過還是很難想象這麼一個堪稱可愛女人之前一直以大姐大自居,楚源心裡想道。

……

“二哈你又輸了。”薇朵撐著下巴,棋盤上她的軍隊殺氣騰騰,呈現出碾壓的局勢,但她本人卻這麼一副懶散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

楚源一臉絕望地看著棋盤上的銀裝素裹,薇朵持白把他的棋子殺得七零八落,現在他僅剩餘的一個御被薇朵大批的侍團團圍住,眼瞅著也活不過下一步棋了。

這是他這周以來和薇朵下博偶棋的第十七次較量,最後結果是十四負三平。

那三次平局還是因為薇朵睡著而棋局中斷才有的平局,換句話說也就是這十七局裡楚源被薇朵按在地上反覆摩擦,一點掙扎都沒有的那種。

博偶棋是從共治紀元流傳下來的一種古老棋戲,棋盤大小橫八縱八總共六十四格,分為黑白兩個陣營。博弈兩方分別執黑棋白棋各自在自己的陣營擺好棋子,每人最初分別有十一枚棋子,分別是一枚星棋,一枚御棋,一枚術棋,一枚傀棋,兩枚衛棋,和五枚侍棋,獲勝條件是擊殺對方的星和御兩枚棋子。

遊戲方法是各自回合投骰子決定行進步數,兩方星棋都存活之時兩人能夠投兩個骰子來按點數之和來計算行進步數,而擊殺對方星棋的話就能多投一個骰子,相應地如果星棋被對方擊殺就得少頭一個骰子。行進步數可以分配給最多三個棋子,擲出來的行進步數可以不在這個回合全部用完,剩餘的行進步數可以暫時儲存起來用以防禦。

每移動一個格子消耗一個行進步數,除此之外除了星棋之外的五種棋子可以進行消耗三個行進步數的額外操作,御棋的額外操作是可以在自己的陣營範圍內召喚一個侍;術棋的額外操作是把攻擊範圍拓展到六格,並且擊殺掉地方棋子之時不會根據規則轉移到所擊殺的棋子的位置;傀棋的額外操作有兩個,一是在三格範圍內與一枚任意棋子互換位置,二是將周圍三格範圍內的所有敵方棋

子改為自己的陣營;衛棋的額外操作是守衛兩格範圍內的棋子不被破壞,但是每一枚衛棋最多防守六次;侍棋的額外操作是每行動三次就能夠選擇轉移升格為術棋或者傀棋。

博偶棋的每種棋子都有存在的意義,星棋保證行進步數的獲取,御棋來創造源源不斷的侍棋,術棋的遠端威脅與控場,衛棋能夠保護星棋與御棋的不被破壞,而侍棋因為額外操作的要求比較麻煩,節奏太過緩慢,一般是用來推進戰線和充當炮灰用的……

而且御棋和衛棋都不能離開自己的陣營,所以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會在優勢的時候用御棋消耗行進步數去創造侍棋,這種大軍壓境到對手只剩下一個御棋的情況基本就是閒得無聊專門弄出來擺著玩的。

而現在這種情況就是薇朵實力碾壓楚源,無論是執黑執白,先手後手,都能把楚源逼到這種絕境。

因為博偶棋的行進步數需要靠扔骰子來決定,所以這種比較依靠機率和運氣的棋戲其實很少有人玩,楚源小時候從老頭子房間裡摸索出那一套棋具的時候上面甚至都積滿了灰,費力擦乾淨之後卻發現沒有人陪他玩,所以最初薇朵說她也會玩博偶棋的時候楚源很開心,畢竟在這裡沒有美食也沒有風景,整天無聊得快要發黴,能找個方法打發一下時間是再好不過了。

然後楚源就興沖沖地去搞了副博偶棋的的棋盤和棋子,因為材料有限,所以他都是用外面的石頭直接打磨刻畫成形的,還專門做了雕花用來裝飾。

“你這手藝我該說不愧是賞金獵人嗎?還真是樣樣精通?”那天剛回來的米洛克看著抱著棋盤洋洋得意的楚源評價道。

然後和薇朵下的第一局就被一記悶棍砸得眼冒金星,緊接著一週時間過去楚源挨了瓷實的十七悶棍,感覺腦子都要被錘傻了。

“還不放棄嗎?”薇朵又擲出白色三個骰子,一個六點一個四點一個三點,又是十三點的行進步數,然後從棋簍裡拿出來兩枚侍棋,把剩下的七點行進步數都用在了這兩枚侍棋的前進上。

楚源低頭看向棋盤,現在他自己陣營這邊的三十二格範圍內已經有二十九個被薇朵的棋子所佔領了,他只剩下三格的範圍能夠讓他的御棋移動,而那剛創造出來的兩枚侍棋再前進過來最後把這僅存的空地都給侵佔的時候,他就會因為沒有移動空間而被規則強制判負了。

“我就是不認輸,打死我也不認輸!”楚源生無可戀地丟出了一個黑色骰子,骰子滴溜溜地轉了半天,最後倒了下去,上面顯示一個二。

於是楚源又咬著牙把自己僅剩的御棋向左移了一格,然後又回撤了回去。

沒轍,天殺的薇朵用傀棋把自己的衛棋變色了,那旁邊的侍棋都被衛棋所守護著,自己哪怕想踩一個侍棋洩憤都做不到。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薇朵又打了個哈欠,隨手再把三個黑色骰子丟出,兩個六點一個五點,十七點的行進步數!

“哦豁,遊戲結束。”薇朵自己都沒想到最後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於是打起精神提著兩個侍棋一步步前進,填上了最後的空白。

棋盤一片銀白,只是中間有著楚源御棋的那一點黑,顯得格外不協調。

而楚源現在的臉

色就和他的棋子一樣黑。

“話說二哈你為什麼喜歡下博偶棋呢?”薇朵有點好奇,“就算在我們那個時代博偶棋都算是小眾娛樂,而這麼個小眾棋戲我感覺越往後應該玩的人越少才對,我感覺什麼時候博偶棋的玩法失傳都不奇怪。”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楚源把棋子分類開來重新裝進棋盤,順帶收拾下自己被蹂躪的心情,“因為玩其他棋的人比較多,厲害的也多,所以我玩其他棋的時候就顯得很菜,但是博偶棋玩的人少,我玩博偶棋的話見不到什麼厲害的人,就不會感覺自己很菜了。”

在見到你之前,楚源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可是你玩博偶棋玩得也很差勁,”薇朵懶洋洋地說,“我用教學棋的下法你都被打成這樣,我傀棋都衝上前去了你還不知道用自己的傀棋和術棋保一下自己或者反攻,就這麼被我控了你的衛棋,說真的正常套路本來應該是我傀棋上挺然後你術棋控場防守或者以攻對攻,你這種白給打法我是第一次見。”

楚源滿頭黑線。

“你恐怕只是差不多知道規則,沒有正常和誰下過吧,”薇朵說,“所以你一直都很菜,不過你之前沒有發覺而已。”

這時北極星的大門突然開啟,米洛克又頂著那一頭莫西幹髮型的黃毛和瑞德里爾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已經被他改裝過的科俄斯。

米洛克在科俄斯被楚源吐槽過醜之後就著手改造科俄斯的外觀,多次嘗試過後今天米洛克終於找到了保持美觀和科俄斯舒適的平衡點,改造完成的科俄斯已經不是那個醜黑醜黑的鐵疙瘩了,現在他渾身上下流線型的的線條充滿美感,四肢部分則保留了原本的冷硬尖銳的機械美,頭部被改造地和人類更加相像,只是眼睛稍微大了一點,不過因為沒有裝發聲元件的問題,現在科俄斯依舊沒有辦法說話,只能透過肢體語言和眼睛的燈光閃滅和表達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感覺現在這個形象配銀白色會好點,”楚源打量著新生的科俄斯評價道,“還是這種烏黑的配色感覺不太合適。”

“這點我同意楚二哈的說法。”薇朵也點頭。

楚源有點無奈,他不過是不小心提到了一次自己在外面的綽號,就被瑞德里爾和薇朵他們牢牢記住,還拿著自己的獵人牌子評價說的確很形象……

鬼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歡這個綽號,但是偏偏無論到哪裡都無法擺脫這個該死的綽號,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那個新人雕什麼狼了,現在搞得這二哈真是讓人崩潰。

“其實我也覺得淺色塗裝會好點,”米洛克拍了拍科俄斯的肩膀,“不過這裡沒有改配裝的材料啊,只能等出去之後再改了。”

“你們還想著出去嗎?”薇朵問,“都已經證實這裡沒有出入口了,你們還有別的方法嗎?”

那晚和希爾卡的見面與談話他們三人都沒有告訴薇朵,所以薇朵現在還是被矇在鼓裡的狀況,也不知道米洛克和瑞德里爾從來都沒有放棄離開這裡的想法。

“當然有了,不然你以為我這麼長時間一直是在幹嘛?”米洛克又撫摸了下自己的一頭黃毛,楚源看著他這髮型怎麼看怎麼看公雞的雞冠,越看越不能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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