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自己沒那麼在乎死亡,每次碰見其他人的時候我都會這麼說,他們也都安慰我說我還有很長的時間,不用擔心死亡這麼遙遠的東西。”安妮雅又笑了起來,“可是我自己明白自己的狀況,其實並沒有那麼遙遠,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死亡在我耳邊呼吸,我和死亡的距離很近,我每天表現得無憂無慮,不過是想要我離開的時候爸爸不至於那麼傷心,因為他的女兒沒有那麼害怕。”
“你這麼好的人,死亡也一定……對你很好的。”希爾卡結巴道,說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他不會安慰人,但是現在說出的話簡直是在勸人去死一般。
“你說話……真是特別呢,”安妮雅正喝著粥突然嗆到,“而且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多好的人呢?”
“因為你就是很好啊,”希爾卡不假思索道,“你的金髮很好看,你的笑容很好看,你的聲音很好聽,不管別人怎麼看,在我眼裡你就是很好。”
安妮雅臉色一紅,把頭低了下來,聲音像蚊子一樣細小:“謝謝你,你也很好。”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希爾卡臉色也漲紅起來,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你人很好,很漂亮很可愛……”
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希爾卡閉上了嘴,端起粥呼呼呼地喝了起來,心亂如麻。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尷尬的寧靜,只有兩個人喝粥的聲音。
“你叫希爾卡,是嗎?”最後還是安妮雅打破了這片寧靜,“爸爸給你起的名字?”
“是……是的。”希爾卡又開始結巴,他一直都是這麼笨拙的人,即使換上這套光鮮亮麗的衣服也沒有任何改變,他一直在想著挑起話題卻始終開不了口。
“希爾卡是伊爾斯里傳說裡的一種植物,通體藍色,從來不開花,只有在奇蹟降臨的時候才會結果,果實代表著希望,據說能夠治癒一切疾病,”安妮雅紅著臉繼續說:“看樣子爸爸覺得你會是我的希望呢。”
希爾卡一愣,他不知道這個名字裡還有著這麼沉重的寓意,說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成為你的希望。”
“你還真是老實呢。”安妮雅笑道,她有點喜歡這個腦子不會轉彎的大男孩了。
“對不起。”不知道安妮雅這句話是褒是貶,希爾卡只好道歉。
“好了好了,不用道歉,你又沒說錯什麼,”安妮雅繼續笑,身子向前傾推手把碗送到希爾卡面前,“我吃飽了,麻煩你把餐具送下去吧。”
“啊?好的好的……”距離這麼近希爾卡才發現安妮雅笑起來的時候右臉頰會顯出一個淺淺的小酒窩,正失神的時候聽到了安妮雅的話,便趕緊應聲。
忙不迭地收拾好碗和勺子,希爾卡端起托盤逃跑一般地準備離開安妮雅的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便又回頭開口問道:“那個,你很喜歡看書是嗎?”
“是啊,”安妮雅回答道,有些不解他這個問題,“除了看書,我也不可能有其他愛好了啊。”
“你父親說以後要我常常讀書給你聽,”說到這裡希爾卡頓了一下,有點難以啟齒道,“不過我不太認識字,能麻煩你教我識字嗎?”
“可以啊,樂意至極。”安妮雅答應了下來,心裡越發覺得這個男孩可愛了。
“不過能替我向你父親保密嗎?”希爾卡羞澀地笑著說,“他應該不知道我不識字。”
“這個估計不太行哦,”門突然被開啟,傳出來那個男人溫和的聲音,“因為我已經知道了。”
“對……對不起,”希爾卡低下頭道歉,又結巴起來。
“不用道歉,我又不會怪你什麼,不過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
“我怕你會生氣,”希爾卡囁嚅道,“明明那麼信任我。”
男人笑了笑,摸著希爾卡的頭說道:“不用這麼拘謹,我沒那麼可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對你怎麼樣的。”
“嗯。”
“那明天安妮雅來教你認字,今天的話,”男人說著把希爾卡手中的托盤接過,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們兩個也該睡覺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男人推著希爾卡和他一起走出房間,轉身對安妮雅說道:“晚安,做個好夢,安妮雅。”
“今天可能真的會做個好夢呢。”安妮雅輕聲回答。
之後希爾卡見到了他的房間,和想象中一樣的一個小小的房間,裡面擺著一張小床,方便立著一個巨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著各式各樣的書,簡直就是安妮雅房間的翻版。
那個男人買下希爾卡,不像是買下一個奴隸,更像是當做出生就離散了的兒子一樣對待。
以往他都是睡在籠子裡的黑暗中躺在地上,今天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柔軟的床鋪與被褥,彷彿在雲端中,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時間如同流水一樣悄悄流過,三個月的時間,希爾卡每天陪著安妮雅聊天,散步,並在安妮雅的指教導下學習讀書寫字。可能是希爾卡比較有語言天賦,學習這方面的事情進行地特別順利。
“希爾卡你人有時候特別笨,但是學什麼卻很快,像是個天才呢,”安妮雅也這麼對他感嘆。
沒有說對不起,希爾卡露出那個背男人評價說有點傻傻的那個笑容,回道:“謝謝。”
“好了好了,希爾卡你不用勉強自己,”安妮雅被希爾卡咧著嘴的笑容逗樂了,“你笑起來好不自然的,沒必要逼自己笑。”
“不是逼自己,”希爾卡推著安妮雅解釋道:“我這麼一笑的話你也會笑起來,不是那種表面上的笑,而是能看出來你也真正開心的那種笑。”
安妮雅一愣,這個笨拙的大男孩不知道該說他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很多情況下都說得詞不達意,十分笨拙,但是話語裡的那種感情卻又很能敲動她的心扉。
見安妮雅不說話,希爾卡有點慌了,他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導致安妮雅不高興,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妮雅不喜歡我這麼笑嗎?”
“不,我喜歡,”安妮雅說道,“謝謝你,爸爸從來都不會這麼逗我開心。”
“他也很愛你的,”希爾卡認真想了想說道:“雖然我說不上來,
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安妮雅笑著說:“謝謝你們對我這麼好,也謝謝你們這麼愛我。”
希爾卡繼續推著安妮雅向前走,和她聊著天,繞著莊園走著,現在是七月份,正是木槿花的花期,安妮雅說過她最喜歡木槿花,於是最近希爾卡便天天帶著她來看盛開的木槿花,朝開暮落,但是即使第一天衰敗,第二天也依然會有新的繼續盛開的紅色花朵。
不過很奇怪,明明這座莊園的盛開的最多最美的應該是風信子,可是風信子盛開的時候安妮雅的父親從來不允許他帶著安妮雅去看風信子的盛開,可惜安妮雅現在已經沒有了嗅覺,不然還能聞到風信子的花香。
可能看出了希爾卡的疑惑,安妮雅問道:“你是在想為什麼爸爸會限制我去某個地方嗎?”
“沒……沒有,”希爾卡滿臉窘迫,撒謊道,“我只是在想……”
“想什麼?”安妮雅歪了歪頭看著這個好懂的男孩,“你不用在意,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的。”
希爾卡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安妮雅總是這麼聰明,而他又這麼笨拙,撒個謊都會被一眼看穿。
“這個莊園就這麼大,每天基本走著一樣的路線,能去的地方我基本都去過了,能看到的花朵我也基本都見過了 ,”安妮雅認真地看著希爾卡,“但是有一處地方我從來沒去過,夾雜在木槿花和鬱金香的中間,那片地方我從來沒去過,爸爸沒帶我去過,你也沒帶我去那裡看過。”
“在木槿花和鬱金香的中間,又是那麼一大片的地方,應該種滿了花吧,”安妮雅閉上眼睛,彷彿在想象,“這座莊園原本是媽媽設計的,各種花朵按照花期排列開來,是為了無論何時這座莊園裡都能有盛開的花朵。”
“到底是怎樣的花呢,盛開在初春,我想象不出來它的顏色與樣子,也想象不出它的花香。”
希爾卡沉默,其實他可以在風信子盛開的時候偷偷地折一支給安妮雅看看,滿足她的好奇心,可是現在風信子花期已經過去了,他也找不到這時候還在盛開的風信子。
至於花香就更無能為力了,就算安妮雅父親每天身上都帶著風信子的香氣,但是安妮雅也聞不到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爸爸不想讓我看到那種花,不過我也不會問。”
安妮雅父親不可能討厭風信子,他說過這是安妮雅母親最喜歡的花,在她離開人世的時候這座莊園依舊種滿大片的風信子。
但是希爾卡第一次推安妮雅出去散步之前,安妮雅的父親就告誡過他散步路線要避開那片種滿風信子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默默地聽從了。
“我會很聽話,我會很乖,”安妮雅笑著說:“我不會讓爸爸擔心。”
“他應該不會擔心你,”希爾卡輕聲說道,“你這麼堅強這麼樂觀,他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可能只是那個男人自己害怕某種事情發生罷了,希爾卡這麼想著。他學會看書識字之後也查過關於風信子的資料,據說風信子的花語裡有一句點燃生命之火,而安妮雅的母親最喜歡風信子,卻和風信子一樣早早地燃盡了自己離開了那個男人。
可能就是害怕這點,男人才不保持著安妮雅同風信子的距離。
“其實我並沒有你們想象地那麼堅強啊,”安妮雅低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我也會害怕,不過我不希望你們知道我害怕,我更害怕你們難過。”
“最不讓他擔心的應該是你的溫柔,”希爾卡將雙手放到安妮雅的肩膀上,身子壓低,在安妮雅的耳邊說道:“你不捨得讓任何人為你擔心。”
安妮雅心跳漏了一拍,吃驚地看著希爾卡,這種話不像是從這個笨拙的大男孩口中說出來的。
“好了,到家了,”希爾卡突然說道,“今天你沒怎麼看木槿花呢。”
往常希爾卡帶著安妮雅散步的時候她總喜歡看著盛開的木槿,眼神裡也閃爍著光芒。但是今天安妮雅並沒有看向那片溫暖的木槿,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一路上不停地和希爾卡說著話。
“希爾卡你現在已經可以好好地讀書給我聽了呢,”安妮雅握住了希爾卡的手,感受著希爾卡手的溫度,“雖然有些詞還不認識需要問我。”
“我會繼續努力的,”希爾卡有些不解安妮雅為何突然轉移話題,“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現在你是我的腿,能夠帶我行走移動。是我的鼻子,能夠告訴我各種我聞不到的花香,”安妮雅聲音越來越低,“往後你要做我的眼睛了,幫我看清這個世界。”
希爾卡心裡一驚,轉身來到安妮雅面前,發現她原本如同寶石一般的墨綠色瞳孔不再閃耀,彷彿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帳一樣。
“現在我已經看不清木槿花了,只能看見一片片的紅色,”安妮雅伸出手撫摸著希爾卡的臉龐,“這個距離的話還能勉強看清你的臉和你的藍色眼睛,真的很漂亮呢,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看不見了。”
終於還是到這個時候了嗎,雖然之前聽安妮雅父親說過,但是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發生了,安妮雅的墨綠色眼睛要失去光明了嗎?
“嗯,我會做你的眼睛,我會幫你看清你看不清的一切。”希爾卡按住安妮雅的手,用發誓一般的語氣說道。
安妮雅聽到希爾卡的答覆,露出了笑容,雙手突然用力把希爾卡的頭拉了下來,身子向上用力,吻住了希爾卡的嘴唇。
如同漫天煙火在希爾卡眼前綻放,他大腦裡一片空白,心跳的聲音像戰鼓一樣在耳旁響起,手上開始出汗,無意識地想要抓握東西保持冷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安妮雅才終於放開了希爾卡,開始劇烈地喘息,說道:“希爾卡……你……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笨拙呢,這種事情你身為男孩子都不會主動一下嗎?”
“對……對不起。”希爾卡現在腦子裡還是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況,不住地道歉道。
“好了好了,”安妮雅看著手足無措的希爾卡,“我只是想趁著我還能看見你的時候表明下我的心意罷了,你這個悶葫蘆一直憋著自己,如果我不主動的話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對……”
“不許對不起!”安妮雅斥道。
希爾卡又默不作聲,只是臉憋得越來越紅。
“唉,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安妮雅嘆了口氣,“你連說一句你喜歡我都說不出口嗎?”
“我我我……”希爾卡又開始結巴。
“算了,別我我我了,”安妮雅頗為無奈,“說不出來就別說了,等你什麼時候能輕鬆說出來的時候再說吧,我等著你。”
希爾卡趕忙點頭,現在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比起這個,先回家吧,”安妮雅重新拉住了希爾卡的手,“爸爸應該也回來了。”
希爾卡的手現在很熱,甚至有些燙手,不過安妮雅還是緊緊地抓住了,這份熱度讓她感覺很安心。
“今天你不和安妮雅一起吃飯了嗎?”男人有些好奇,以往希爾卡和安妮雅一直都是一起吃飯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分開,可是今天希爾卡把晚餐送到安妮雅房間後直接跑了出來,一言不發地把自己的晚餐吃完,“和她吵架了嗎?”
希爾卡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和安妮雅的父親解釋,難道說他這頭豬拱了你們家的白菜?可是事實上更像是白菜自己湊到了豬的嘴裡。
“沒有吵架為什麼這樣子?也不說話,”男人愈發奇怪,“你平時可是什麼都不會隱瞞的啊。”
不再理會安妮雅父親的詢問,希爾卡收拾好餐具洗乾淨之後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埋進了被子和枕頭裡,像是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
安妮雅則在自己的房間裡慢慢等著希爾卡來陪她聊天或是替她讀書,不過一直等到睡著也沒有等到希爾卡的到來。
明明是個男孩,至於這麼害羞嗎?睡之前的安妮雅滿心羞惱,不知道怎麼說希爾卡這個笨拙的傢伙。
而希爾卡則在自己的房間裡徹夜未眠,腦海中噼裡啪啦地燃放著煙花,讓他無法入睡。
既然睡不著,那就做些禮物給安妮雅吧,希爾卡這麼想著,起身忙碌起來。
……
瑞德里爾看著躺在浴缸裡的楚源,沉吟道:“你們到底在那兒幹了什麼事,他才會累得在浴缸裡睡著,泡還泡不醒的。”
“其實也沒幹什麼,”米洛克滿臉黑線,“不過是打了一架就被人家給扔出來了,這泡在浴缸裡睡著也太極品了點。”
“就打了一架然後他一身的血,你毫髮無傷?”瑞德里爾不可置信地看著米洛克,“我可不記得你這麼能打啊。”
“事實和你想得有點出入,”米洛克咳嗽了下,“我只能和你說他這一身血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
談到楚源的時候薇朵說他可能是逃離希爾旺斯的關鍵,於是瑞德里爾他們便等著楚源洗完澡後再好好和這個新成員交流下,但是等了兩個小時還不見楚源出現,米洛克就和瑞德里爾一起來看看怎麼回事。
然後就發現了泡在浴缸裡昏睡的楚源,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安穩,好比一隻泡在罐子裡的鹹魚。
“現在怎麼辦?我覺得應該把他撈出來,畢竟水溫一直在下降,泡在涼水裡感冒了可不好,”瑞德里爾說,“不過說實話我不太想把從浴缸裡抱起來一個裸體的男人,換成是一個美女的話我還能接受。”
“你不怕你這話被薇朵聽到了她揍你嗎?”米洛克按著額頭,“不想動手的話麻煩你直接出去,我來把他叫醒弄出來。”
“那可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呢,”瑞德里爾倒是忽然頓了頓,“不過看樣子用不上了。”
是用不上了,因為楚源突然醒了。
三個男人六目相對,其中一個還是裸著的,場面無比尷尬。
“你們再不出去我可能會把你們一個個都宰了!”楚源額頭青筋暴跳,壓低聲音說。
“怕什麼怕,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們都有,還怕誰佔你便宜不成?”瑞德里爾嘟囔著,被米洛克推了出去。
楚源原來的一身已經沒法穿了,黑紅色的血漬在衣服上凝結,甚至固定了衣服的形狀,在清理乾淨之前別說穿了,當抹布用都嫌棄它不吸水。
所以楚源出來後換了一身原本瑞德里爾的衣服,倒不是說米洛克的衣服他穿不了,而是米洛克其實現在也處於自身難保的情況,他穿的衣服也是瑞德里爾的。
“也不知道你們都什麼情況,來這裡第一天非要糟踐自己一身衣服。”薇朵抱怨著,實際上現在瑞德里爾的衣服也都是她做的。
“不糟踐衣服就得糟踐人了,”楚源活動了下肩膀,“起碼現在我們還活著,不是嗎?”
“在希爾旺斯你想死都難,”瑞德里爾說,“無論怎麼樣你都得是活著的。”
“什麼意思?”楚源愣了。
“這裡沒有死亡的概念,”薇朵補充道,“無論是任何形式的死亡,在這裡都是不存在的。”
“沒有死亡的概念?”楚源重複了下薇朵的話,思考著其中的意義。
難怪那個女孩說就算不能殺死他也要打斷他的手腳,原來不是說有什麼顧及要留他的性命,而是這裡本來就無法殺死任何人!
“所以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薇朵雙手交叉支撐著腦袋,以防自己突然睡過去,“你先來解釋下你一個普通人是怎麼來到希爾旺斯的吧。”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楚源歪著腦袋問。
“很重要,”米洛克說,“我們剛碰面的時候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因為不管是人偶師還是被人偶師復活的人,都是沒有來到希爾旺斯這一過程的記憶的。”
“沒錯,”薇朵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楚源,“我和米洛克在觸犯禁忌的時候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和自己的罪證一起身處希爾旺斯了,不知道自己進來的入口的話就無法找尋出口。”
“而你就是知曉這個入口的人,”米洛克漫不經心地說,“因為你是清醒著進來的,無論你有多麼一頭霧水,你是有這個過程的記憶的。”
“如果真的那麼重要的話,”楚源盯著米洛克,“那為什麼你沒有在見到我第一時間問清楚,而是慫恿著我去那個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