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夏醫院?”米洛克和楚源面面相覷,陷入沉默。

把眼前這個女人擊敗控制住不算太難,因為這傢伙就和米洛克差不多都是役使械傀的,而在被楚源一記轉流光毀掉了那一排械傀之後,塔塔又向前走了幾步,把那些已經報廢了的械傀化為金屬的粉塵,讓她完全沒有了掙扎反抗的實力。

畢竟一個常規熱械派在遭遇這種情況的時候,基本是被剋制死的……

可是接下來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從這個女人口中問出除了“阿卡夏醫院”這個名字之外更多的內容了,而且就連這僅有的資訊也似乎是她說漏嘴,問了他們一句“你們來阿卡夏醫院想要做什麼?”他們才知道這個地方的名字的。

楚源看了眼這個女人胸前的銘牌,上面寫著MAKA ITOS,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他沉默是因為覺得阿卡夏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在哪裡聽過,所以只能撓頭。

而米洛克沉默的原因是因為阿卡夏這個名字他是能聽懂的,而且也知道這個名字的古怪之處,它不僅和醫院不合,甚至於與瑞德這個城市乃至日曼這個國家都不怎麼契合的感覺,這個詞如果出現在愛爾科或者還沒有那麼大的違和感。

“是不是覺得阿卡夏這個名字有點熟悉?”米洛克看著皺著眉頭思考的楚源,隨後問了一句。

“是有點熟悉,”楚源承認,“不過暫時有點想不起來是哪裡聽到過的了。”

“你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米洛克嘆了口氣,“阿卡夏這個名字是我給你提到過的,它的意思是以太,精神,第五元素。”

阿卡夏(Akashic),系由梵語Akasha音譯而來的,在鍊金學的理念之中,被認為是區別於水火風土之外的第五元素,是精神,也是構成物質世界的基本單位以太,是鍊金學中一個重要的概念與詞彙。

然而它難以用科學解釋,從流傳千年之久的古老文化、傳統、信仰中得知,鍊金學家及哲學家們也早已視其為理所當然,與此相關主題的論述,更是遍佈於玄學、哲學以及深奧的神智學當中。

所以從道理上來講,阿卡夏根本就不是一個能容於科學的詞彙概念,也與醫院無關,所以在日曼的中心瑞德裡出現一間以阿卡夏命名的醫院,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楚源想起來了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聽到過這個詞,在愛爾科之時米洛克的確曾經和他說過這個詞,還曾想用這個詞來給卡爾斯命名,不過被他給否決了。

也就是說,這個醫院裡的確關押研究著某種他們認為和阿卡夏相關類似的東西嗎?

楚源握緊了拳頭,想到了那時看到過的紅色的光芒和熟悉的氣息,這裡是第七天命藏身佇立之處,可能是拜特,也可能是喬克,他們兩個半身之間的關係並不算融洽,或許在某次衝突之中一方落敗被擊落塵寰,而被這些人發現之後當做研究素材存放在了這個阿卡夏醫院之中嗎?

人類之身,

又妄圖竊取天命之位了嗎?就如同那歷史長河之中那走完巴別長塔僭越權位的第十一天命和第十二天命那樣……

楚源嘆了口氣,貪婪與慾望,這是永遠也無法制止解決的問題。

瑪嘉坐在械傀倒地的殘骸上,周圍是一圈環繞著她青色的氣環。她並非是一個離了械傀之外就什麼都做不了的控械者,只要有著能夠執行操作的武器,她自己也能成為火力的炮臺,但前提條件是需要有武器的保留,就在那些械傀被毀掉之後她想要把那些可用的械炮與模組拆卸下來的時候,那些勉強存留完整的元件也如同沙粒一般瓦解,最終就連戰略性後撤都來不及展開,就被那個一臉懶散的男人用氣封鎖住了自己的四周。

雖然沒有與皮膚接觸,但是感受著那空氣的流動她還是能感到那種鋒利的感覺,如果她稍有移動,應該就會被這鋒利的氣給切割成碎片吧。雖然看起來和和氣氣的,不過這個人動起手來卻絲毫不留餘地。

“美女,能問個問題嗎?”楚源輕聲問,“你們在這個醫院裡研究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想我可能剛好感興趣。”

瑪嘉冷笑,這個男人以為他是誰?他對阿卡夏醫院的研究感興趣難道就以為自己會如實告訴他嗎?

“我還以為你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了的。”米洛克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楚源,在打算來這裡尋找楚源和他所說的那紅色的光芒之前,楚源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這裡有著和他所追尋的賢者之石類似的存在,怎麼現在還要去詢問這個女人了?

而且不管是他還是楚源都不怎麼擅長審訊這種事,這時候如果有個人偶師在就好了,聽說人偶師們能透過感知靈魂的波動來分辨人有沒有說謊,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人從開場時那句質問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能不能分辨她說謊就現在的場景來看基本毫無意義啊。

而且說起來,米洛克又瞄了眼一旁的塔塔,他們身邊這個超感者也能當個人肉測謊儀來用,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讓這個女人開口。

“或許我該換個說法會更好點,”楚源彎下身子,把瑪嘉的那副黑框眼鏡摘了下來,然後直視著瑪嘉那灰色的眼睛,而在瑪嘉眼中那原本懶散平常的褐色眼睛變成了一團鋒利熾熱的流火,“你們不可能獨自研究這種超出你們理解與認知的存在,那麼到底是誰和你們達成了合作?是拜特還是喬克?”

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在米洛克聽來這還是那副沒睡醒的懶散腔調,雖然不太清楚這個問題的含義,但米洛克也沒有想太多。而在瑪嘉的視界中,楚源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似雷鳴炸響震耳欲聾,隨著楚源這個問題最後一個字的脫口而出,無窮無盡的壓力伴隨著雷鳴與風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像是整個世界都驟然變小對她施壓一般,呼吸無法保持平穩,肌肉不自主地抽搐,額頭上滲出汗水,眼前的景象都發生扭曲,理智被不知從何而生的恐慌蠶食殆盡。

最終她只能如同脫力一般吐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楚源

看著顫抖著幾乎無法維持住自己身形的瑪嘉,揮了揮手,散去了她周遭的氣索,繼續問:“你們在這裡的研究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我是三週前才調到這裡的,只負責實驗與記錄,而阿卡夏醫院從建立的時間和目的這些資料都被密封隔絕,我也沒有去檢視過。”瑪嘉艱難地回答,她被這種壓力壓到神智模糊,卻無法移開雙眼,好像那雙眼睛之中不只是懾人的兇獸,還是需要她跪倒膜拜的神明。

米洛克一怔,他沒懂楚源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他能肯定楚源的確做了什麼,才會讓這個一直沉默的女人突然開口,還一幅瀕臨崩潰的樣子。

實際上剛才他都在盤算著要不要先溜出去搞點吐真劑了,可是現在看來楚源的手段貌似比吐真劑的效果還好,起碼她不會一臉痴呆的表情流著口水,那樣可比現在的樣子要有損形象多了。

楚源皺了皺眉頭,她說她沒有去檢視過,意思就是說她有著檢視的許可權,卻沒有親自去檢視過,這個女人真正明白什麼才是真正讓神秘保持神秘的方法,哪怕有資格知曉,她也不會去做什麼多餘的事。

“你們的實驗是什麼?”楚源繼續問,雖然拜特和喬克都同屬於第七天命,但是行事風格和思想邏輯上卻大相徑庭,如果真的是其中一方落敗在這裡挑選代行者的話,從他們的實驗中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實驗名稱是‘阿卡夏之劍’,”瑪嘉渾渾噩噩地說,“阿卡夏無法單純用作能源或者物質,需要有人來進行承載啟動,我們的實驗就是要找到阿卡夏的適格者,並且加以掌控。”

“實驗素材的挑選條件呢?”楚源挑了挑眉,果然是在挑選代行者嗎,天命需要挑選代行者推動命運的改變,而這些人也妄想著佔有天命的力量,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就是不知道第七天命的事情瞭解之後,還會不會殘存下來點恩賜留給這些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就此滿足了。

不過話說回來,挑選代行者這種事有必要搞這麼大張旗鼓嗎?一個代行者與一百個代行者之間的權能總量也是一樣的啊,弄這麼大陣仗有什麼意義?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瑪嘉開口:“沒有挑選條件,依照醫院裡精神科的患者按照編號順序一一實驗。”

“哦?”這回輪到楚源吃驚了,天命們挑選代行者們的條件其實並沒有太多,基本上來說只要和天命本身相性不算太差的就都能夠賦予身份,最為明確同步的一點就是需要對自我的堅信與明確。天命所為,皆為正確,天命所言,皆為事實,哪怕是代行者,也需要有這種偏執的認知,因為天命本身就是這樣的存在。

所以在此之上,天命挑選代行者更多憑著的就是喜好和興趣了,就好比第十天命因為迦南對自我存在的堅持賦予其自己的代行者之位,而楚源因為維奇那毫不猶豫地認可並釋放自己力量的果斷而選擇憑藉代行者之位救下他。

有些時候,天命和其代行者之間,是存在著欣賞的關係和一些相同的共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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