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際,豔陽高照,承德平泉建築公司辦公室前有個美麗的身影在逗留。

中都成公司前,張哲源像個細心的花匠一樣在修剪花枝,工作起來一絲不苟。漸漸接近平泉建築公司,他才注意到王若華莞爾的笑顏。不由自主,他的眼神就被吸引了過去,不時地扭頭觀望,還故作平靜。只是越來越接近王若華,張哲源的神情就沒有先前那般處之泰然了,內心卻也莫名地忐忑起來。

修剪完花枝,張哲源依次給花澆水,工作有條不紊地在進行著。

不知什麼時候,王若華已經退回屋內,門前已經換了人。江花站在門前,看著張哲源正在澆花。於是就說:“小孩兒,我們門前的花也給澆澆吧!”

張哲源看了看江花,認真地說:“請別這麼稱呼我。”

江花很好奇,笑問:“怎麼了,我都二十八了,叫你一聲小孩兒不行嗎?”

張哲源端視了江花一番,然後垂下眼皮,有些扭捏地說:“看不出來,頂多也就二十三四。”

江花露出笑靨,聽張哲源這麼一說,心裡倒是挺高興。她又說:“我兒子都兩歲了。”

張哲源伸出食指搖了搖:“那也不行。”

江花被逗笑了,又問:“你多大?”

張哲源回答說:“二十。”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埋怨自己怎麼又撒謊,但還是不露聲色地和江花攀談著,這個回答難免要成為他日後的憂傷。

“既然這樣,那就叫你小夥子吧!”江花又想到一個別緻的稱呼,笑看張哲源怎麼回答。

張哲源依然搖著食指:“不行,不行。”

江花再次被拒絕,苦笑著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叫你什麼?”

張哲源略一思索,帶著天真的表情說:“那就叫同志吧!”

王若華在屋內不覺地露出笑顏,聽著門外江花和張哲源的談話特別有意思,特別是張哲源的一句“同志”更是讓她喜笑顏開。

江花嗲聲嗲氣地又央求:“同志!把我們門前的花也給澆澆吧。!”

張哲源撓了撓頭,看上去一副很為難的表情:“這好像不是我地盤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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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張哲源就是這般幽默、詼諧,談笑風生。其實當時,他心裡甭提多想在美女面前表現自己了,只是礙於情面,也就有所為有所不為了。

等江花回了屋,張哲源顧視左右,見四下無人,把澆水的水管扔進江花和王若華門前的花池裡,然後一溜煙地走開了。

中都成公司會議室內,張哲源在專心地看書,書裡的知識強烈地吸引著他,讓他手不釋卷。他嗜書如命,看的書也很花哨,如一些經、集、典、故,及國內國外的經典名著,公司副經理司金升還送給他一本《三十六計》。他溺愛看書,在中都成公司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為此還鬧出一個笑話。

一次,張哲源和水電室的員工王晉成在公司前閒談。

王晉成問他說:“小夥子喜歡看書?”

張哲源應聲:“算是吧,閒著沒事兒多認倆字兒。”

王晉成突然嘿嘿笑了笑,笑得很是詭異:“我們屋還有一本好書呢,你看不看?”

張哲源一臉驚喜狀,如獲至寶地問:“看,書的名字叫什麼?”

只聽王晉成一字一頓地說:“《硬讀一百》。”

“《硬讀一百》。”張哲源重複著王晉成的話,又讚賞,“那肯定是本兒好書。”

王晉成又詭異地笑了笑:“在我們屋呢,走,跟我去。”

張哲源跟著王晉成進了水電室,水電室經理劉立柱,水電管理員丘守業都在屋內。當他看到那本所謂的好書,竟是一本壯陽廣告——《硬度一百》。他被臊得滿臉通紅,一音之差,竟理解錯誤。他勉強說了兩聲“你們,”就窘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會議室的門吱吱響起來,公司的書記張志強推門而入。

張志強五十多歲,戴一副方框眼鏡,身材高大,頗有領導風範。

見是張書記,張哲源馬上起身。張志強伸出手示意他坐下,又微笑著說:“學習哪!”

對於“學習”這兩個字,張哲源卻感覺重千斤,自己怎麼也擔當不起這個份量和誇獎。出於禮貌,他還是站了起來,只是屏聲息氣,顯得略微有些緊張。

張志強掃視了一下會議室,看桌椅擺放整齊,井井有條;然後又自然地把手放在會議桌上,發現竟是纖塵不染。“小夥子做得不錯。”張志強給出一個好的評價。

見張哲源還站著,張志強又和藹地說:“來來,坐小夥子,別緊張,坐下來說會兒話。”

恭敬不如從命,於是張哲源坐下來和張志強攀談。

張志成笑問:“小夥子姓什麼呀?”

張哲源答:“我姓張,弓長張。”

張志成略一沉思,故作驚訝狀:“你也姓張啊!那咱們五百年前可是一家哩!”

什麼是平易近人,張哲源也總算是見長見識了,於是微笑點頭。

“小夥子挺喜歡看書的,難得啊!”張志成突然誇獎起張哲源來,“一般像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小年青,能靜下心來做一件事真是越來越少了。”

張哲源突兀地笑了一下,忙遮掩說:“我這也是閒的,就當多認幾個字。”每當有人誇獎他時,他總是這麼說。

見張哲源挺謙虛,張志強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教誨道:“如果一個人想做成一件事,只要你耐得住寂寞,肯下功夫,成功也就離你不遠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張哲源又恭敬地笑了一下,感覺張書記彷彿看穿了自己的內心,洞徹到自己的目標和理想,真是讓他有點兒無所適從。

末了,張志成慷慨地說:“既然小夥子喜歡看書,隨時可以到我屋來拿,我那書可多著呢!保證有你喜歡的,也希望能幫的到你。”

張哲源忙不迭地說:“行行,謝謝張書記。”

張志成和藹地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離開,指著辦公桌上的書籍說:“行,你繼續看,不打擾你學習了。”

送走了張書記離去,張哲源這才噓出一口氣,感覺領導的風範真是令人不怒自威。

張書記走了,張哲源又愣了一下神,恍惚間感覺好像還有什麼事沒做完。當他遠遠地看到江花和王若華辦公室前已經是汪洋一片,於是在心裡暗叫糟糕:“壞了壞了,給人家兩個女孩子澆花的水管兒怎麼忘收了,這下大水可衝了龍王廟了。”

承德平泉公司辦公室內,江花在埋怨張哲源。

江花嗔怪道:“這小孩兒,叫他給咱們澆花他不澆,沒讓他澆,他倒給咱們發洪水淹咱們。”

王若華莞爾一笑,不置褒貶,只覺得遇到張哲源是件很有趣的事。

見王若華充耳不聞,江花更來氣了:“笑,笑,就知道笑,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了。”

愉快的一天很快過去,張哲源覺得特別有意義,不但接觸到兩位漂亮的異性,還受到領導的賞識。

天傍黑的時候,張哲源悄悄地從曲陽三建生活區後門溜了出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遠處一間孤獨的小屋。這個小屋是三杉欣欣家園工程所啟用的水泵房,整個工地及生活區的用水都來源於此,他的一個工友就堅守在這個崗位上。

小屋置身在荒蕪的沙野中,放眼望去顯得特別孤寂,幾縷慘淡的光線從屋裡投射出來。四十多歲的張秀成坐在門前,愜意地聽著收音機內的節目,倒也安於現狀。

“張師傅!”

張哲源人未到,聲音已經先傳送了過來。

看到來人,張秀成喜出望外。忙說:“哲源,你都好幾天沒來了,快陪我殺兩盤。”

兩人都愛下棋,且又喜愛詩詞,他們的忘年之交也許由此而建立吧!

“今天不行了。”張哲源微笑推脫,隨後說明此來的目的。問:“張師傅,你這還有感冒藥嗎?”

張秀成問:“怎麼,你感冒了。”

“不是,”張哲源搖頭說,“是我的那一個朋友。”

張秀成略一沉思:“就是昨天晚上睡在你鋪上那個戴眼鏡的小年青。”

“他在我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這一覺就睡到了太陽落山。醒來他第一句話就問我,張哲源,天怎麼還沒亮。”張哲源道明原委,“當時我一聽就蒙了,想這朋友肯定是發燒了,而且還燒得不輕,這不向張師傅求救來了。”

朋友生病,張哲源本應該尋醫問藥,怎耐囊中羞澀,這才向張志成求救,以解燃眉之急。

張秀成進屋從包裡翻出一些藥,遞給張哲源。並誇獎他說:“哲源真是古道熱腸的人,對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就這麼關心!”

張哲源則詼諧地說:“我這也是借花獻佛,張師傅才是助人為樂,功不可沒啊!”

張秀成是甘肅人,曾在某部隊服過軍役,是一名軍醫,退役後竟也背井離鄉來到北市打工;比張哲源大出一倍的年齡,兩人卻相談甚歡。

陳昌旺在張哲源的床上一連休養了三天,張哲源一直耐心地守候在身邊,端茶送飯,沒有半點不怠。當別人問起什麼情況,張哲源就會說,這是我的朋友,並深以有一個知識分子朋友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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