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命不凡
第六章 自命不凡
周國皇宮後花園內，一群孩子正在互相的追逐玩耍，雖然說是追逐玩耍，但是由於身上繁重的服飾，所以跑動的樣子並不十分順快。畢竟是在皇宮之內，必要的禮節還是需要做的。
“真是聒噪。”一個七歲樣子的孩子，身穿一身淡雅的白袍繡著紫金的龍紋，白淨清秀的臉龐上淡然著一絲沉穩，倚坐在桌邊看著這群跑動的孩子，說出了一句與自己年齡似乎並不相符的話語。
一旁的教書先生於廣見狀，心中略微有些詫異，甚至有些忌憚。雖說，他教過的皇家子弟數不勝數，但是像因為皇子這樣處事不驚的，還從來沒有見過。
他本是一介書生，雖然沒有什麼屬性成就，但是他認為自己能夠靠自己的學問來獲取較好的謀生手段，然而自己能夠看到的接觸到的書籍與那些大戶人家相比起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成年之後的於廣，四處遊走，親身探察學問，雖然他的學問不如那些安穩的鑽研詩書的人，但是大半輩子的經歷卻讓他獲得了很多不同的見解，獲得了很多書籍上沒有的東西，而他所思考的東西，是那些閉門造車的所無法想象的。
因此，他經過自己的親身探訪，不僅指出了很多前人的錯誤，還提出了自己的觀點。然而他的觀點與那些書籍中的記載並不相符，所以他的觀點經常遭到別人得反駁，但是反駁他的人多起來後，人們便重新審視那些觀點，然後有一些人親身去探訪了那些觀點後，發現他是對的，久而久之，他的名字便在顓國內外流傳開來了。
年近半百，奔波已久的他本想找個地方做個教書先生，慢慢思考這些年的所見所聞，但是忽然接到周國皇室發來的聖旨，授予帝師一職，傳道授業。
於廣的第一個學生便是周國現在的皇帝周興。
由於於廣周遊諸國，對於諸國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瞭若指掌，因此，將這些見聞傳給了周興，而周興接受了這些貼近平民百姓的見聞後，繼承皇位後，依照於廣的見聞，對周國的治理使用了不同的方法，周國也因此變得非常的強大。
在結束教導周興後，於廣又接受了皇室子弟的教導任務，其中便有太子周盛。
這些年教導皇室子弟，他心中也頗有感觸，從一開始，自己根本不敢得罪皇室子弟，教學非常的被動，而那些皇家子弟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動不動就搬出來自己的背景，讓他著實忌憚。
再到後來，周興繼位，自己一下子變成了當今聖上的老師，周圍大臣們的看自己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那些皇家子弟再也沒有人敢直接與他頂撞，但是這些皇家子弟依然是調皮不堪。
畢竟，出身富貴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出路，只要有自己的家族作為背景，根本無需努力便能夠成為人上人。若不是於廣對這些皇家子弟的硬性要求，恐怕，他們連最起碼的功課都沒有辦法完成。
依靠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學問，加上這些年官場沉浮，於廣著實沾染著這些自傲的氣息。於廣每日教課都是高高在上的授書，對於有些學生提出問題，也只是寥寥數語，敷衍了事，讓人只能望而生畏。
有些學生完不成功課，於廣便把他們留下來直至完成連飯都不讓吃，那些學生的家長，哪一個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但是遇到他卻也絲毫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
有些大臣自然不滿，向皇帝進言。而皇帝的答覆倒也直接，“全憑於廣處置。”
周興知道，這些皇家子弟嬌生慣養慣了，而他們家族勢力必然會讓他們以後在朝中任職，如果連基本的學問都理不清楚，周國肯定會回到以前那種糟糕的境地。
而對於眼前的這個皇子，周鶩天來說，於廣一開始對他的態度跟那些皇家子弟沒有什麼不同，直到那一次周鶩天頂撞於他。
那一次，周鶩天向於廣提出了一個問題，而於廣像往常一樣敷衍了幾句，雖然周鶩天當時並沒有什麼說辭，但是第二天便不再來上課，之後數日更是絲毫沒有見到周鶩天的身影。
最後，於廣終於是沉不住氣了，雖然可以無視這些皇家子弟，但是對於周鶩天卻不能無視，畢竟是皇帝的次子，而周皇室之內，沒有人不寵愛周鶩天的。
課後，於廣來到周鶩天的府上，見到周鶩天在那裡學習拳腳，心中十分忿然。便走到周鶩天身旁問道：“你為何不去上課？”
“先生並沒有認真教書，既然不夠認真，那學生也沒有繼續聽課的必要。”周鶩天一邊揮舞著拳腳，一邊與於廣交談道，而在一旁教授周鶩天功夫的是周興從禁衛軍中為周鶩天挑選的護衛。
“無禮，你不過七歲頑童，怎知這世間的道理，快快隨我回去。”於被周鶩天這麼一說，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我雖只有七歲，但並不是頑童，如果先生不願意認真教授，我會再找一個願意認真教的先生。”周鶩天並沒有理會臉色變得難看的於廣，依然自顧自的在一旁練起了拳腳。
“你。”於廣心中突然沒有了言語，畢竟自己確實沒有認真教授，這一下子被一個七歲的小孩戳穿後感到十分的難堪，之後便直接在院中的涼亭坐了下來。
“快給先生看茶。”周鶩天雖然沒有理睬於廣，但是還是盡到了自己的禮節。
見到周鶩天這般禮數，於廣並沒有領情，侍女端上來的茶，連動都沒有動。
過了些許時間，周鶩天終於操練結束，就在於廣一旁坐了下來，喝著剛才給於廣的茶。
“你。”於廣見狀，十分惱怒。
“學生知道，先生此次前來的目的。但是先生，你看剛剛與我習武的護衛，絲毫不敢怠慢與我，但是也不敢盡力而為，怕傷到我，所以雖然習得的功夫超過別人，但是卻不盡如人意。”周鶩天說道。
“那是因為他是你的護衛，如果傷了你，皇上怪罪下來，他擔當不起。”於廣勉強的搭話道，但是還是沒有看周鶩天一眼。
“先生沒有這樣的苦惱，為什麼不認真相授。”周鶩天問道。
“你哪裡見到我沒有認真教授？”於廣略微有些洩氣的說道。
“我聽說父皇是因為受了先生的指點所以才能創造這樣的盛世，聽說先生名貫顓國內外，所見所聞與眾不同。”周鶩天說道。
“哼，那是自然。”於廣絲毫沒有掩飾內心的得意，雖然心中不快，但是沒有人會對別人的誇獎感到不快的。
“先生，你早先寫過幾本書，裡面記載了先生的四處旅行的經歷，但是課堂之上卻沒有聽到先生的講解，而全都是枯燥的書中的內容。對於很多問題也只是略微一說，就連解釋都顯得複雜而難以理解。”周鶩天繼續說道。
“你年紀小，懂什麼學問，懂什麼道理。”於廣的痛處被戳到，因此話語中有些強橫的辯解。
“我雖然年紀小，但是讀的書畢竟不少。父皇溺愛與我，將我留在身邊不讓出去，生怕我受到傷害。六歲以前我連這皇宮都沒有轉過，倒是有母后在一旁教我識字。因此我從小只能與書為伴，雖然經常想要到外面去看看，但是父皇卻始終不允許。”周鶩天說道。
“之後，若不是周國的慣例，恐怕我得一直呆在父皇身邊。這宮闈之中能看到什麼，想要瞭解外面的東西，我只能看書。書倒是讀的不少，但是路卻一步都沒有走出去。父皇算是老來得子，對我愛護有加，我可以理解，但是與我同齡的那些王侯將相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在外面轉來轉去的，該玩的玩，該跑的跑。而我只能靠侍衛傳來的話語，瞭解一下他們的生活。剩下的便只能透過看書來消遣日子。”周鶩天說道。
“那也是皇上對你的愛護，你怎麼能這樣去想那。”於廣有些不忍，但是不想表露出來什麼。
“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先生也是讀書人，也知道，書讀的多了，人的眼界自然會高，想的東西也會不同。我看了先生書中的那些東西，現在就像親身去看看，想知道那些奇聞趣事是不是真的存在，無奈父皇不允許。”
周鶩天。
“像你這樣養尊處優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還嫌不夠嗎？”於廣說道。
“正是養尊處優，所以身子骨才感到難受，想要動彈動彈。要是只是養尊處優倒也罷了，偏偏又看了先生的那些遊記，讓學生著實想要出去轉一轉啊。”周鶩天說道。
“今後，你不必去學堂了，以後我親自來你這裡給你上課。你手裡那些書盡是些皇家的東西吧，恐怕也給你翻爛了，為師會給你選一些書看的。至於出去的事情恐怕還要等等了，畢竟你現在的處境與別國牽扯較大，不能出了差錯。”於廣想了想，捋著鬍鬚說道。
“學生在此謝過先生，不知學生與別國的牽扯是什麼？”周鶩天雙手作揖謝過於廣後問道。
“算是一樁孽緣。”於廣說完，並沒有繼續理會周鶩天，雙手背於身後，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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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事情之後，於廣心中便不敢小看周鶩天，更不會把他當成普通的皇家子弟了。
在於廣的認真指點下，周鶩天慢慢的對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加詳細的瞭解，然而越是瞭解的透徹就越想到外面去闖一闖，看一看，幸好於廣蒐羅了大量的書籍給周鶩天，不然周鶩天早就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
大量閱讀書籍的同時，周鶩天一直在習武，想要在外面闖蕩並不是文弱書生所能做到的。必須有自己的本事才能夠應對好這些東西。這或許是於廣給周鶩天蒐羅的兵書的影響。
周興老來得子，自然對周鶩天寵溺有加，周鶩天是皇后的親生骨肉寵愛更不必多說，而更加寵溺於周鶩天的還有周鶩天的哥哥，太子周盛和姐姐周虹。畢竟，周鶩天沒有屬性成就，不會對周盛的皇位構成任何威脅，加上周盛自小沒有夥伴，因此對於這個弟弟是寵愛有加。在完成太子府的事務後，周盛必然會來到周鶩天這裡與之玩耍。年幼時倒是陪著周鶩天玩耍，在周鶩天習武之後，便陪著他擺弄拳腳。
而女人對於可愛的東西天生是沒有抵抗力的，在周鶩天出生之後，周虹便天天圍著周鶩天轉，整天抱著周鶩天在宮中轉悠，要不是皇后不許，恐怕周鶩天就要住在公主府上了。
周國上下便有了這樣的傳聞，只要能夠讓這位小王爺高興了，那麼整個周皇室便會高興，如果讓這位小王爺不高興了，那麼你的日子也就到頭了。以至於下面的那些準備上貢的人，都會花大價錢摸清楚這位小王爺的喜好。在得知這位小王爺喜好讀書之後，周國內外的書籍價格一路飆升，而讀書人的地位也慢慢的上升起來，那些不喜讀書，厭惡學問的人慢慢的開始接觸書籍。畢竟小王爺沒有屬性成就，但是卻喜好讀書，如果以後想要與小王爺交好，那麼讀書人肯定比那些俗人更受待見。
“先生，以後不必讓這些孩子再來打攪與我了。望先生稟明父皇，我不需要什麼陪讀。”周鶩天對於廣說道。
於廣正在因周鶩天的行為舉止感到詫異，並開始回想周鶩天這些年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時，突然被周鶩天的這番言語拉回了現實中。
“嗯。我看也沒有這些必要了。”於廣點頭道。
現在，於廣與周鶩天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那種教書先生與學生的關係了，更像是君子之交，於廣也深深的感到眼前的這個皇子以後的成就絕對不會在他之下。
遣散了這些陪讀的孩子後，周鶩天來到後花園準備與侍衛一起習武。
“鶩天，這些日子來有沒有什麼長進，過來與我比劃比劃。”一旁的等候多時的太子周盛走上前來說道。
“不知哥哥什麼時候來的。”周鶩天有些欣喜的看著周盛，因為周盛每次前來都會給他帶來很多好玩的東西，還有周盛每次為了國事出行的見聞也都會說給周鶩天聽，這對於周鶩天來說算是書籍之外唯一的訊息，畢竟周圍的侍從受到周興的旨意，從來不敢在周鶩天身邊說這些東西。
簡短交談後，周鶩天與周興擺開了架勢，周鶩天知道周興的屬性成就，因此按兵不動根本不是好辦法，索性直接衝了上去，兩步之後，身體猛然下墜，以右手右腳為支點，左腳橫貫而出。
周興見狀，伸手輕輕擋下這一腳，然後側身退後。
鶩天左腳借勢，一個側身回翻，一拳往上朝向周興砸去。
周興閃躲過後，側身移步到周鶩天面前，周鶩天嚇了一跳，慌忙回身，之後被周興一指抵在額前，周鶩天連連退後數步才穩住腳步。
之後，周鶩天雙手支地，身體倒立旋轉，用雙腳輪番進攻。
周興一把抓住周鶩天雙腳，將周鶩天倒提了起來。
於廣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周鶩天倒提著小臉憋得通紅，雙拳捶打著周興的雙腿。
周圍的侍衛不敢笑出聲，全都憋紅了臉。
周興將周鶩天放下後，侍衛過來告訴，飯已經備好了。
三人便一同去吃飯了。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