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阿澤你父親呢，你父親在哪？”那婦人驚慌地想要爬起來，抓住君天擇的手腕。
卻被無情地甩開。
鳳卿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靜地看著。
這個孩子……對眼前的女人有恨意。
“那是你的兄弟對不對？”和君天擇走了兩步，鳳卿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我母親不會死，父親也不會死，是她出賣了軍中情報，所以……她該死。”君天擇眼眶泛紅，那個女人該死……
“那是你弟弟？至少他是無辜的。”鳳卿想要試著勸小乞丐。
“懷璧其罪，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本身就該死，何況，他活著……我們之間遲早也是對立，不是我殺了他，便是他殺了我，我是不會死的……”君天擇的話很明確，他不會死，所以他會提前殺了那個叫莫離的男孩。
鳳卿倒吸一口涼氣，什麼都沒說，眼前的小乞丐……真的有種冷血帝王的感覺了。
明明還是個少年，可身上的戾氣和殺意絲毫不輸給成年人。
鳳卿回頭看著那個女人，她抱著孩子，牽著那個叫莫離的少年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一直跟著，你要怎麼做？”鳳卿想，至少給他們些銀錢，讓他們離開。
小乞丐氣壓很低，一直往前走。
那女人抱著孩子，牽著莫離，想要跟著君天擇找到他父親。
“你就不怕，我爹殺了你。”小乞丐回頭，冷眸看著那女人。“不跟著我，也許你們還能活下去，你要知道……我爹此生最恨叛徒。”
女人驚慌地抱緊了懷裡的孩子，將莫離推到鳳卿面前。“孩子是無辜的，這也是君家的骨血，你們也不想看著他被人買走成為奴隸吧，帶他走吧。”
莫離眼眶泛紅，眉宇間……與離墨十分相似。
鳳卿的心口刺痛了一下，天珠中離墨的靈魂碎片在躁動。
鳳卿驚了一下，這小男孩……體內居然有離墨的靈魂，而且……離墨的靈魂佔據了他靈體的大半。
這對於鳳卿來說……足以激動很久，因為在少年體內的靈魂算不得碎片，可以說……是三魂七魄中的三魂。
鳳卿的呼吸有些凝重，下意識上前看著這個叫莫離的男孩。“你……是不是受過重傷？”
或者本應該死掉。
因此離墨的靈魂碎片才會在他體內。
也因為離墨的靈魂碎片，這個少年才能活著。
少年安靜地看著鳳卿，不知道為什麼，手指有些發麻，而且……靈魂也在顫動，他的心跳得好快。
好像，下意識想要擁抱眼前的女人。
“被敵軍的箭刺穿了心口……”少年沒有說話，倒是女人驚慌地扯開莫離的上衣，緊張地說著。“一箭穿心，這孩子都能活下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是將軍的骨血，您帶他走吧。”
鳳卿的身體瞬間收緊，發顫得厲害。
他心口的那個傷疤，確實是一箭穿心。
“好，我帶他走……”
“不行！”君天擇有些慌，他不同意鳳卿帶他走。
他拜鳳卿為師是為了強大自己然後回到軍營的，如若鳳卿帶走君莫離……對他來說就是隱患。
“你會怕他超越你嗎？”鳳卿站直了身子，想要安撫小乞丐的情緒。
小乞丐別開視線，他不服輸，氣壓很冷，可手指卻握緊到青筋暴起。
他只是……不想留下隱患而已。
“你若是想要證明自己比他強，比他更有資格回到軍營做少主，那就讓我帶他一起走，將來……等你們成年之後，若想決鬥或者其他，無論生死師父都不插手。”鳳卿保證。
叫莫離的少年緊張地抬頭看著鳳卿，小心翼翼……
鳳卿說讓他跟著，他的心跳動得越發快了些。
明明第一次見面，他卻想要跟著這個女人。
“師父想要收他為徒嗎……”小乞丐低頭，聲音透著些許委屈。
終究還是少年，他的佔有慾就算是再強，也不想和別人分享師父。
“嗯，師父保證，只收你們兩個徒弟。”鳳卿點頭。
少年現在還小，離墨的靈魂若是強行取出，他會死。
她有足夠的耐心將他們養大，然後將離墨的靈魂從他體內剝離。
這會是個很痛苦的過程，也很殘忍……
“還愣著做什麼，拜師啊！”女人一看鳳卿就不簡單，很有眼力勁兒地將少年壓在地上。“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你師父，什麼時候出人頭地了，再來找我們……”
少年眼眶泛紅，跪在地上衝鳳卿一拜。“師父……”
他的聲音很弱，看起來有些膽怯。
鳳卿莫名心裡一緊，他留著少年的目的，是為了用他的身體滋養離墨的靈魂。“我今日收留你，救你一命，你的命就是我的……將來，你們二人都要答應為師一件事，無論我提什麼條件，你們都必須遵從。”
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冷眸別開視線，另一個怯生生地點頭。“是……”
君天擇沒有怨言，無論鳳卿提出什麼條件，哪怕讓他殺人放火，他都能做到。
“這些銀錢你拿著，找個安穩的地方活著吧。”鳳卿將一袋銀子給了那女人，帶著兩個少年離開。
如今天下大亂，君天擇乃是鳳鸞的第一任皇帝，而君莫離，她從未聽說過。
即使是在鳳鸞的藏經閣她也沒有看到過關於君莫離的記載。
看來，離墨的死還是從某種意義上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
如若不是離墨的靈魂碎片，君莫離應該已經死了。
可這個少年卻幸運地活了下來，不知道……他這個意外會不會改變以後的歷史軌跡。
“蒸糕，剛出鍋的蒸糕。”
街道上，有小商販在喊賣。
君莫離緊張地停下腳步，他餓了……
鳳卿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問什麼，徑直走到那小販面前，買了兩塊蒸糕。
一人分了一塊，鳳卿繼續往前走。
她要找個避世的地方，讓兩個少年安穩長大，教他們武功，傳他們兵法。
君天擇和君莫離都餓了，兩人都將蒸糕掰開……
君天擇想將手中的另一半蒸糕給鳳卿，可他還沒邁出去，就發現君莫離已經跑到了鳳卿身前。
君天擇的手指慢慢握緊，看著鳳卿衝君莫離笑……
他的眼神開始深沉。
“你吃就好，我不餓。”鳳卿衝君莫離笑了一下，心口有些發疼。
君莫離有多像離墨，她的心就有多疼……
她想離墨。
君莫離始終沒有說話，執拗的舉著手裡的半塊蒸糕，直到鳳卿接過才淺淺地笑了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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