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閃光燈，好像攝影機……
米朵兒抬頭看去。
“咔嚓咔嚓。”又是連著好幾聲。
“不好意思。”攝影師停下摁快門的動作，但看米朵兒有些生氣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再次摁了兩下，記錄下她生氣的樣子後，這才真的停下，他遞出自己的名片，“我是常年駐紮在這裡的街拍攝影師，看您實在太漂亮了，尤其是剛剛拿著小青蛙笑的樣子……就冒昧地把您拍了下來。”
“刪掉。”米朵兒面色有些冷。
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沒什麼所謂。
但現在，畢竟自己身後牽連霍厲琛。
而且她還頂著被他公開過的未婚妻頭銜。
可能自己哪個不經意的行為就會給他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她沒有接名片，“你現在已經侵犯了我的肖像權，必須儘快處理。”
“不只是我。”第一個和她講話的攝影師一臉委屈，“只是我沒有關掉聲音，還主動找你接洽，你看他們。”他向四周指指，“那些手裡拿著攝影機的，我敢保證，他們也都拍了你不少照片，你光讓我刪掉是不是不太公平？”
米朵兒愣了。
“還有人在拍？”
“對啊。”攝影師還挺無辜，“這裡就是桐城著名的街拍聖地，很多漂亮女生都故意來這裡被我們拍呢，你來之前不可能不知道吧？”
米朵兒驚奇了，真是太久不出門，不和別人打交道，都忘了這世界上還有無賴兩個字。
她掃視了一圈，原來從古至今，這些無賴就沒消失過。
只是現在換了個名頭，人家叫街頭攝影師。
她面色越來越冷，剛剛那種甜糯的氣質已經不見了。
這生意可是頭次這麼好，第一次這麼多人把他的小攤位圍到水洩不通，他顧不上別的，就想問問米朵兒，“姑娘，六塊錢，真的給你倆，你還要不要了？”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拿出手機掃碼，“老闆，六塊錢一對，先給我來一對。”
眼看著小青蛙就要被搶沒了。
米朵兒是真的想要，只能先暫時低頭掃碼，“也給我包一對。”
老闆頓時又跑去車子後備箱搬出一個大箱子，開啟，往攤上一倒，“街拍美女同款小青蛙，六塊錢一對，限時甩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已經拿到青蛙掛飾，還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幸運兒的米朵兒：“……”
這裡圍的人越來越多了，甚至還有人過來給她要微信。
米朵兒也不能和店家理論了，只能暗自驚歎這人的頭腦。
怪不得開著保時捷過來擺攤……
合著只有她才是食物鏈底層。
能安慰自己的也就是這個對小青蛙，比定價少花了四塊錢。
嗯……
夠她做地鐵了。
但照片的事情總要處理完啊。
她還是第一個找上了之前和她講過話的攝影師，“我們先不管別人，別人我會一個個去要求，但您相機裡的，能不能先刪乾淨？”
攝影師很為難。
他沒有著急行動。
而是先把攝相機推到她面前，然後點播放，全是她。
“你看，你這一會兒的喜怒哀樂的表情我這全記錄下來了，說實話，我在這兒蹲了這麼久了，像你這樣驚豔的我還是頭次見。”他指指鏡頭，“多一分就顯得圓，但瘦一分，你這臉可能就沒這麼精神，你這就是太完美的鵝蛋臉，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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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來說去只有一個目的，“你捨得刪？”
“沒什麼舍不捨得的。”米朵兒感覺沒有他說的這麼誇張，自己這張臉自己天天看，要真有他說的這麼好，還不得把自己迷死。
但她也僅僅只是偶爾多看鏡子裡的自己兩眼而已。
何況，他能對著她這張臉這麼誇，那是因為霍厲琛不是女人。
他那種長相……
可硬可柔，比她完美太多了。
“刪。”她還是只有這一個字，想到成七之前說過的話也拿過來用了，“不然就直接讓律師過來和你溝通。”
攝影師看了她一眼，“你身上這些裝扮可都不便宜，我知道你家裡肯定不簡單，所以我也不和您硬剛，您說讓刪除我刪就是了。”
他一邊摁著刪除，一邊多看了她幾眼，“但我可好心提醒你。”
米朵兒盯著他，直到他把相機前前後後關於她的所有影像都清空，包括垃圾箱也清空後，才問，“提醒我什麼？”
“我之前說過了，這條街不止我一個攝影師。”他指指之前還在這邊扎堆，抱著機器的人站的地方，“你沒覺得這塊變空了？”
還真是。
米朵兒畢竟沒遇到過這事兒。
雖然以前也被路人拍過，但那畢竟是路人，不是這種成規模而且有技術的攝影。
所以還是經驗不足。
她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其餘攝影師人呢？”
“早跑了。”他笑笑，“我這人會看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才主動和你講話，算是徵詢你意見，但那些專門倒騰漂亮女人照片的攝影師可就沒我這耐性了，他們才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發到網上，這就是流量啊。”
“後期你聯絡到他們又怎麼樣？”攝影師笑笑，“反正他們都已經靠你吸完一波流量了，這年代……嘖嘖，這批人把街拍都搞得不神聖了，拍照片不是為了發現美，而是為了利用別人弄噱頭，給自己賺關注率。”
米朵兒：“……所以我現在想讓別人刪除來不及了？”
“嗯。”攝影師倒也很誠實，“從理論和實踐來說，已經晚了。”
米朵兒：“……”
那她還在這裡和他墨跡什麼。
是不是要先給霍厲琛打電話通知一聲？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攝影師道，“我們每天都在這裡拍人，現在網際網路時代，大家的記憶都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多女孩的照片被他們傳上去之後也沒發生什麼影響，大家就是看看點個贊就過去了。”
米朵兒心裡放鬆了些。
“那就好。”她還是別太在意了，這會兒說不定霍厲琛也在忙，她萬一一個電話過去，可能又要影響他。
而且畢她回家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米朵兒捏緊了小青蛙，沒再說什麼，隨著人潮匆匆扎進了地鐵站入口。（未完待續）